“先知大人！先知大人！”

在焦急的呼喊聲中，冬青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眾人都圍在他的邊，用或是擔憂、或是欣喜的目注視著他。額角有些潤的覺，他手一探，發現手指上沾著半凝固的：

“怎麼……回事？”

“剛才不知怎麼的，整個礦坑都突然晃了起來，地山搖的，嚇了大家一跳。別的地方只有一點落石，可您待的那條礦道卻完全塌了。”

弗拉基米爾小心地扶著冬青的背，幫助他坐起來，

“我們都嚇壞了，連忙帶著人去挖。幸好您跑得及時，我們搬開了幾塊落石之后，就在接近口的地方發現了您。您現在覺怎麼樣？”

“我沒事。”

冬青點了點頭，接過旁邊的染者遞來的水杯，一飲而盡。這倒不是冬青托大，轉化值只有5%的時候他就有極強的恢復力，現在9%沒可能變得更弱。

冬青在弗拉基米爾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然后小心地掉，或者說撕掉上被燒得發黑發脆、到是窟窿的服。火焰沒有直接灼傷他的，卻把服燒化了黏在他的上，一不小心就會扯到皮。弄得冬青服的時候一直提心吊膽。

只能說染者們實在是太心了，冬青剛完服，就有人捧來一套守衛的制度：

“康斯坦丁大人，這是干凈的服。我們從守衛的房間里找到的，不是從死人上剝下來的，您放心穿。”

這屬于是他們想多了。冬青對穿死人服完全沒有抵心理，憑本事殺的人，為什麼要顧忌？就連現在已經變黑炭的這件大都是他親手從一個糾察隊的頭頭上下來的。

但冬青也不打算解釋什麼，那樣是駁了別人的好意，只是點了點頭，說了聲謝。弗拉基米爾一直耐心地等著，等到冬青干上的污，又重新穿上服，才開口詢問：

“先知大人，您知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哦，這個啊。不好意思啊，剛才的靜都是我搞出來的。”

冬青嘖了嘖，表現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好像整出個地震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我在下面，遇到了那個士。”

“哪個士？”

“就是你們傳說中的那個不可戰勝的、可以隔空奪人命的士。”

冬青故意用一種嚴肅的語氣說道。

“什麼？真的有那種士嗎？！”

“那該怎麼辦？我們對付不了他的……”

……………

似乎米哈伊爾給這些礦工們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影，一聽到他在這里，礦工們一下子都慌了起來，甚至對暴的前途都產生了搖，

“好了！”

冬青厲聲喝止了他們掀起的嘈雜，然后微笑著告訴他們，

“不用擔心。那個邪惡的士已經被我埋葬在了石之下！如今，已經沒有人能阻止你們獲得自由了！”

雖然冬青好幾次差點被米哈伊爾干掉，最后能贏也有很大的運氣因素，但這并不妨礙他現在擺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看到冬青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再加上那斬釘截鐵的語氣，礦工們幾乎是立刻就被說服了。對啊，整個礦道都塌了，如果真有士也一定被活埋了。而冬青就站在他們的面前，是毫無疑義的勝利者。

“沒錯，邪惡的士雖然一時得逞，但康斯坦丁大人已經重新歸來，并給予了他正義的制裁。圣主保佑康斯坦丁！圣主保佑我們！”

西德在這個時候恰到好地跳了出來，用極富染力的語調高聲宣講道。

看起來西德在這群染者礦工中有相當的影響力，他這一吼，就把礦工們心中最后一點疑慮都打掉了，那宗教的狂熱又重新燃燒了起來。很快，四面八方都是山呼海嘯一般的“烏拉，康斯坦丁！”讓冬青都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經意地看向西德的時候，發現后者正用一種“我干的不錯吧”的眼神看著他。

他是故意在配合我？希我以后能放了他？

冬青搖了搖頭，姑且不去管這事，現在還是先將礦場的戰斗收尾吧。

“弗拉基米爾，現在大概是什麼時候？”

“快到傍晚了，太還沒落山。”

“好。”

冬青點了點頭，下意識地要去拿腰間的短劍，沒想卻了個空。也是，那把無刃之刃應該和米哈伊爾一起被埋在石頭下面了。

沒辦法，冬青只得去揀了把守衛用的軍刀，隨手揮了揮，還算趁手。他走上臺階，轉頭對著后的弗拉基米爾說道：

“把所有人集結起來，我們該出去了。”

弗拉基米爾先是一愣，既而欣喜地立正：

“是！”

“首席！我們收到了對面打來的旗號，先知大人已經完全控制了礦坑，隨時可以殺出去！”

一個烏薩斯族的染者在塔拉后匯報道。

“比預料的慢了點，不過還算及時。”

上那麼說，塔拉還是下意識地松了口氣，沒出什麼意外就好。一把拔起在地上的大劍，以巨龍的氣勢下令道：

“各大隊注意，準備發總攻！”

“全完了。”

在看到如黑的水一樣自礦坑的出口涌出的礦工時，這名守衛就知道，最后的希也沒有了。那位大人沒能阻止這群瘋子，他們也不能。

邊的擊手架著電磁連弩，像發了顛一樣瘋狂地掃著從礦坑里冒出來的染者，一邊擊，一邊大，仿佛這樣能夠減輕他的力。

沒錯，這一圈塔樓上的連弩就是為鎮礦坑中逃出的染者而準備的，盡管這群染者們發揮了他們全部的才智，舉著大片鐵皮、甚至扛著木桌、木凳，強勁的弩箭還是能輕易地穿著他們的。

西德也舉著一張木凳，死命地向前跑去。這短短的一段距離，每時每刻都有人倒下，甚至有的人在中箭之后還沒有立刻死去，其余的染者就急不可耐地踏過他的。可不管死傷多麼慘重，都沒有人停下腳步。自由就在眼前，只要過這最后的一道關卡。

正當守衛們的注意力都被逃跑的礦工死死地吸引住時，在外圍等候已久的整合軍發了最后的雷霆攻勢。因為敵人火力被大大地疏散，整合軍的戰士們幾乎沒有到多阻礙，塔拉在前面用火焰燒出一條道路，戰士們跟隨著，就像一頭韁的野馬，一往無前地撞開了前方的種種阻隔，功地突了那五座塔樓。

披著黃軍裝的整合軍與穿著黑灰囚服的礦工們在塔樓之下會師，被解放的染者們熱淚盈眶地擁抱了他們的兄弟，接著又一齊撲向他們共同的敵人。整合軍的戰士們在礦工們的衫襤褸與瘦骨嶙峋中獲得了仇恨與憤怒的力量，而逃生的礦工們則在整合軍戰士齊整的隊列中獲得希和念想，再沒有比這更強大的力量了。

一座又一座塔樓在慘與廝殺聲中陷沉寂。有幾個絕的守衛從窗戶上跳了下去，不顧傷勢，手腳并用地向北逃出。塔拉揮了揮劍，安德烈帶著的騎兵隊就像一支離弦了的箭，疾速地從待命的陣型中飛了出去，在逃跑的守衛面前劃過一條彎月形的弧線，然后砍掉了他們的腦袋。

“呼——”

冬青踩住守衛的尸，用力地把軍刀從他的口上**。其他塔樓的戰斗也基本要結束了，冬青覺得可以將收尾的工作丟給其他人，該是他休息的時候了。

從清晨到傍晚，他幾乎是一刻不停地在戰斗，現在他到格外的疲倦和。但愿礦場里能倒騰出罐頭什麼的，這樣晚飯就能吃上的一頓……他斜靠在墻壁上，一也不肯，只是在那胡思想著。

傍晚的涼意中，厚重的腥味和淡淡的尸臭滴滴答答地落下來。冬青偏過頭，通過被打碎的玻璃窗向外看去：

橙紅的太正逶迤西行，落向遠方被層層霧靄縈繞的群山之下。盡管這里殺意正濃，但帶般的落霞和夕暉依舊閃爍著和的輝。

不遠，那條不知名的小河依舊急急地奔流著，浪花濤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