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的冷宮里,蜷著一個渾臟的人,一破損的布,常年不得洗漱上像是長了一層厚厚的鎧甲,也不知是生了什麼病,滿手的老瘡污,混合著污垢散發出一惡臭。
蓬頭垢面的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約能看見碎發里藏著一雙明亮的眼睛。
墻上的小窗被開出一條來,刺眼的和男子尖銳的嗓子,讓頭昏腦脹,本就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只見一個冷掉的饅頭從小窗里扔了進來,“骨碌碌”的滾到了的腳邊,嫌棄的一腳踢開,隨后閉目養神。
在冷宮里待了一年了,這一年里宮外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青鸞先帝駕崩,元軒黎登基,登基大典上鼓聲震天,歌舞升平,而陸靈卻被困在冷宮里和一群瘋人關在一起。
如果沒有爬上先帝的床,也許此刻陪在元軒黎邊的人會是呢?
裝瘋裝瞎,那個人也仍舊沒有把從冷宮里接出去,好狠的心腸呀!
可再恨元軒黎,也不及恨陸寶曦的萬分之一。
今日的下場皆拜陸寶曦所賜!
熬了一年,眼看就快熬出頭了。
不一會兒那小鐵窗又被人打開,這一回卻是來了一個小宮,從窗戶里塞進來一包封得嚴嚴實實地。
“婉嬪娘娘,你要的東西我帶過來了,以后我不會再來了,希娘娘也要保,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
陸靈一笑,拿過那包,只道:“好。”
小窗被關上,冷宮里暗一片。
陸靈拍拍服上的塵土,走到荒敗的庭院里去,那院子里就如同這些被幽在此,荒廢青春的人們一樣,如枯木朽株,總不能逢春。
一個年紀大約四十歲的婦人瘋瘋癲癲地在臉上抹著泥土,口中還在嘀咕著,“皇上,快看臣妾為你上了新妝,嗎?”
是先帝的周嬪,也是犯了錯被罰冷宮的,可周嬪所犯之事不過是些小錯,先帝也只是為了挫一挫的子,才送進冷宮磨磨。
所以是有機會重見天日,能走出冷宮重獲圣寵。
可誰曾想在進冷宮的日子,還未等到出去那日,靜王投敵人,皇后謀反,先帝駕鶴西去!
眾多變故讓青鸞更換新主,周嬪也被人忘至今。
冷宮者十有八九都會染上瘋病的,周嬪也不例外,在元軒黎登基后的第二天,周嬪遍接不了這個實而瘋了去。
直到今日,還是這副瘋癲的模樣。
陸靈靜靜地看著,將手中的包裹一團的丟到腳下,周嬪妃滿心歡喜的爬上前去將其打開。
卻見是一件華麗的,高興得手舞足蹈,“皇上,皇上賞我東西了,皇上賞我東西了!”
一邊將服套在自己上,一邊披著服滿院子嚷,起舞,那過于瘋癲的喊惹來守護衛們的罵。
但誰會和一個瘋子一般見識?
看到此陸靈躲回了屋子里,鎖死門窗,等待著好消息的到來。
三日后,周嬪不再滿院子跑了,因為已經高燒不止,吐了整整三日,但無人給請大夫醫治,反正在冷宮里每年都會有病死的人。
可哪知這一病,連帶著整個冷宮的人都病了,就連看守冷宮的侍衛都無一幸免。
事一傳開來,太醫院趕來冷宮,一瞧,竟然是瘟疫!
太后下令封鎖冷宮一把火燒干凈,可元軒黎卻不同意。
這冷宮里都是先帝的后妃,那周嬪也本不該被囚。若他真的下旨全部燒死,只怕先帝在天之靈也無法安息。
所以最好的的法子便是將還未染病的人從冷宮轉移出來,而已經染上瘟疫的人暫時送冷宮醫治,直到疫結束,再恢復原狀。
冷宮里的人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還能踏出冷宮,然而這一場瘟疫居然讓們離開了冷宮,雖說是暫時的,那也是因禍得福。
陸靈并沒有被染上瘟疫,被暫時安排在了一空置的小院子里,那是給宮人們準備的,雖然不大,卻比冷宮里好得太多。
陸靈站在窗前眺著遠,那個方向是曾今居住的長平殿,聽說現在已經更換了名字,賞給一位人居住了。
真是諷刺。
此院無人照顧們,除了每日太醫院的人過來問候兩句,陸靈鮮能看到活人的影子,于是趁著大家不注意的功夫,溜了出去。
陸靈只去了金鸞殿外,那里是大臣們上朝的必經之路,只有一次機會可賭一把。
一個著朝服的中年男子從遠走來,陸靈眼睛一亮,卻是裝作看不見的模樣在路邊兒上索。
這正是上朝的時辰,怎會有人在此逗留?
正當陸崇疑之際,他突然發現這位姑娘似乎看不見,便想著估計是走丟了才闖來此,便上前去扶了一把。
“姑娘是哪宮的人?本將軍可送你回去。”
手邊上的人渾一抖,驚愕的扭過頭來,在陸崇看清的面容后,二人同時愣住。
“……靈?”
陸靈的表瞬間變得慌張起來,用手捂住自己的臉,連連閃躲著,“將軍認錯人了。”
要逃走,陸崇卻一把抓住了。
陸靈冷宮短短一年時間,居然變了這副模樣,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下心來,不忍自己的兒這樣的苦。
心里有千萬的話到了邊上卻說不出來,陸崇哽咽兩聲,看了一眼天只道:“你在這里侯著,別跑。”
說著陸崇將人帶到路邊上的石凳休息,嘆息一聲后走金鸞大殿。
如今青鸞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早朝并無要事商議,大臣們上報了各地民后便散了朝會。
陸崇一直心神不寧,連一直云游在外的兩位王爺歸朝都沒發現。
元耀是看見他那一臉難的模樣了,走過去問道:“陸將軍這是怎麼了?連早朝都能走神。莫不是因為寶曦回了趟陸府讓陸將軍為難了?陸將軍莫勞神,我家王妃住不了幾日便會回來的。”
陸崇這才有了反應,聽聞元耀的一襲話后大吃一驚的模樣,“霄王爺,你是說寶曦此時正在陸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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