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柏和嶽青也覺到來人不簡單，唐三說道：“你們倆留在這裡等我，不要出去，知道嗎？”

嶽青倒是聽話，可是蘇柏從來不是什麼乖寶寶，扯著嶽青出去，非要去看看來的是什麼人，兩人藏在那明朝屏風的後面，看過去，蘇柏掐了一把嶽青：“好像是老金頭他們……”

“君子口不手。”嶽青甩開蘇柏的手，心裡立馬糾結起來。

唐三正在應付這四人，為首的老金頭的聲音似乎變了，聲音暗啞低沉，每一個字像是從牙膏裡出來的：“老板，這裡收明朝的古董？”

“老規矩，先驗貨。”唐三說道。

老金頭卻沉默下來，唐三說道：“這一行的規矩，先要掌眼，一辨真假，接下來才是談價錢的事兒，幾位雖然看著眼生，但有渠道找到這裡來，想必也是知道規矩的人。”

“老爹，就給他看看唄。”鐵芳開口了：“弄不好這人識貨。”

老金頭不再遲疑，掏出一個黃牛皮紙包，放在櫃臺上，紙包包得平整，東西的形狀已經了出來，是長方形的，再完全打開來，出一把玉鎮尺來。

鎮尺又鎮紙，即指寫字作畫時用以紙的東西，這把玉鎮尺是白玉質，玉質溫潤，玉質良。下有一長形玉版，線條平直，打磨細，在其中間雕刻一臥仙呈側臥狀，右臂枕於頭下，發高盤，眼微閉，面容安詳，袒圓腹，左手置於雙之上。那臥仙唐三也不出來名字，只覺得他悠閑自在，神態怡然，不羈之中著一趣味。

唐三將鎮尺翻轉過來，一般這樣的制品，都有工藝人留下的印記，可惜，這一把玉鎮尺的反而平得很，沒有印記：“沒有記印，沒有沁，靠形制我們很難判別年代，可惜，可惜……”

唐三不過是胡口說來，這東西是否買下來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四個人出現了，他的手悄然到櫃臺的下面，按下一個按鈕，然後若無其事地將那玉鎮尺推了回去：“小店無能，恐怕留不住了。”

“你這個人真是奇怪。”老五暴跳如雷：“放出消息去，說只要明朝的古董，價格翻番，判別不出來年代，是你的問題，倒給我們吃上閉門羹了，媽的，今天我非砸了你的店不可。”

“你言之灼灼說這是明朝的玉鎮尺，又有什麼憑據？”唐三沉下一張臉去：“如果可以說明，我願意留下。”

老五反而退了，這東西的來路他一清二楚，下意識地去看老金頭的臉，老金頭一咬牙：“走！”

老五雖然不平，也無可奈何，眼看著這四人就要離開，蘇柏心裡跟貓爪子搔一般，待那四人一走出去，他就沖了出去：“唐老板，好不容易找到他們，就這樣放過他們了，他們手上的一定是明朝墓裡的陪葬！”

“我知道。”唐三說道：“可是我們要的不止這一件，放心，已經有人跟過去了，會找到他們的落腳點，小夥子，你還太年輕，有時候，放長線，才能釣到大魚。”

唐三讓蘇柏看櫃臺下面的按鈕，蘇柏來古董店的時間不多，還是頭一回看到這東西：“這個是報警？”

“聰明，功能類似。”唐三抬頭看了一下時間：“相信我，馬上就有消息傳過來。”

嶽青早聽父親提過，唐大哥有一群了不得的夥伴，個個都是奇才，今天終於看出一點眉目了，半小時以後，唐三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來：“好，確定了嗎？好，我這就讓他們過去。”

“中正路213號。”唐三說道：“現在到你們出馬了。”

兩人早就蠢蠢了，記下地址就朝那裡趕過去，那地方位於老城區，到都是些老宅子藏在胡同裡，與周圍林立的大樓格格不，兩人來到213號前，門是虛掩著的，兩人對視一眼，約覺得不太尋常，風飄過，帶來一腥味兒，蘇柏有些怯了：“怎麼會有味？”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嶽青到底膽子大點，推開虛掩的大門就走了進去。

他一進門就看到了斷兩半的，眼前的慘狀讓嶽青間發出怪異的響聲，尾隨進來的蘇柏直接蹲下去：“嘔……”

這回真是半斤對八兩，誰也不用笑話誰了，嶽青的也挪不了，遠遠地看著這斷兩截的，是老五，他矮小的子被腰斬了，斷兩截的泡在了裡，那些濃稠的裡，還有些黑的雜質，雙手的五指力地撐開，雙眼瞪得老大，微張……

五指撐開，這是人在極度恐懼時的下意識反應，蘇柏知道，腰斬，這是一種古老的刑法，最初腰斬行刑時用斧或鉞，因為青銅畢竟要些，不夠鋒利，必須做斧鉞，砍下去才有力度。待鐵普及後，刀漸漸在斬刑中唱起了主角。不了解這項刑罰的可能會以為腰斬是痛快的死法，其實人的主要都在上半，因此犯人從腰部被砍作兩截後，還會神志清醒，過好長一段時間才斷氣。

老五死之前承了重大的痛苦，可是神志是清醒的，他的手在邊畫了一個奇怪的形狀，大概還沒有畫完，人就斷了氣，在最後的痛苦中當手完全撐開，咽下了最後一口氣，撐開的右手正好落在沒有畫完的形狀上。

蘇柏反應過來，將老五臨死前畫的形狀先拍下來，不管有用沒用，他現在胃裡還在翻騰，不得不用力地捶打起自己的口，嶽青繼續朝裡面走，沒想到外面有人經過，好奇地朝院子裡看了一眼，突然驚一聲：“啊！”

這一下子，嶽青和蘇柏只有停下來了，警察過來了，他們倆作為第一發現人，不得離開，雖然只能被阻隔在一邊呆著，但好歹也弄清楚了那四人的狀況，因為現場十分慘烈，所以那些警察們一直在議論紛紛，白白便宜這兩個人聽得過癮。

老五是死在院子裡的，腰斬，況如何，兩人已經很清楚了。

鐵芳則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裡，在的房間裡，還找到了一些大麻，是被吊死的，就在房門上方，用的是自己的黑，可是在的下方，流著一大灘的，警察檢查之後發現，傷口是在的腳底板上，穿了整個腳板，從腳底匯出，像在上開了一個水龍頭……

金勇和老金死在一，地點是在老金的房間裡，金勇的雙手雙腳被砍，四肢散落在各，也濺得到都是，床上，鏡子上面也是點斑駁，這也是最為慘烈的現場，他試圖逃生過，所以有一道大的痕從屋子裡延到房門口，可惜，金勇沒有撐下去，掙紮著將軀幹挪到門口後，就咽了氣，至於老金，他恐怕是這個屋子裡死的最安詳的了，這一點讓蘇柏有些憤憤不平，上一次，這個老金可是想要他們倆的命，他輕聲對嶽青說道：“真是的，最該死的人反而死得最輕松，這個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