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癡沒有理會暗滅語氣中的不滿,他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嬰,見睡的正香,一點都沒有被四周的吵鬧所驚擾。不過,白癡還是將嬰兒往懷裏揣了揣,拉起襁褓,遮住的耳朵。
庫維鎮不算很大,恐怕只有賽納格的四分之一大小。只要稍微豎起耳朵聽一聽,就能聽到小鎮北邊傳來的列車汽笛聲。白癡出腰上的水壺喝了一口水,徑直走向火車站。
繁榮的小鎮,火車站也是被人群滿。各種賣嘈雜聲混雜著汽笛拉響的聲音在空氣中擴散,比起外面的街道顯得還要熱鬧非凡。這熱鬧,終於將小嬰吵醒,哭了出來。
「嘁,死丫頭,哭個屁!喂,白癡,把扔了算了。然後和我一起出去,想幹嘛就幹嘛。」
白癡一眼都沒有朝暗滅撇過,他哄著小嬰,手用襁褓捂住的耳朵,將抱在懷裏。也許是到了被人保護的覺吧,小嬰的哭聲漸漸的熄了下去,不再哭了。
白癡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倒出一點水讓小嬰喝飽后,他才鑽到售票,踮起腳,著裏面的那位年近四十的售票員。
「往風吹沙城,多錢。」
裏面的售票員正在修剪指甲,聽到有人詢問回頭看。張了好久之後,才從窗子下方看到一個破破爛爛,手裏還抱著個嬰兒的小乞丐,立即哼了一聲,了回去。
「往雄鹿帝國嗎?尊貴特快魔導列車的話三百二十蘇拉,普通特快兩百蘇拉。上面的標價全都有,自己看。看完就快走開,知道自己的份量以後就別站在這裏耽誤生意。」
售票員的口氣很暴,對於一個十歲的乞丐,就不相信對方真的買得起票。
「往風吹沙城,最便宜的票,多錢。」
但讓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乞丐的聲音不但沒有離開,反而口吻中沒有任何的慌。冰冷的……似乎連庫維鎮那熱鬧的空氣,也要被凍結了一般。
售票員把腦袋探了出來,再次看看白癡后,手出旁邊的一張票:「通往中轉站死亡沙漠的票倒是有一張。雖然不通風吹沙城,但好歹是在雄鹿帝國的境,而且是最接近目的地的站了。五十蘇拉,怎麼樣?要不要?」
五十蘇拉……
白癡的眼中依舊覆蓋著冰霜。那張沒有表的臉盯著那名售票員,冰冷的視線進的眼睛裏,彷彿要將的心也給凍結一般。
不知為什麼,看著那個乞丐的眼睛會讓不由而來的渾冰涼。打了個冷戰後了回去,揚著那張票大聲說道:「最便宜的就是這張了!五十蘇拉!由於這是國境的列車,所以任何一班直通車都要一百蘇拉以上!最近一個月就只有這一班列車了,兩天後的18:00出發,買不買隨便你!……喂!奇怪,人呢?」
售票員再次探出頭來,可外面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外,那雙冰冷的眼睛已經早已不知了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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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熱鬧的小鎮也會有安靜的小巷。白癡很快就找到了這樣一條遠離外面熱鬧氣氛的巷子,坐在雪地上,出自己那放錢的小袋子。
「二、四、六、八、十、十二……很好,小子。你通過把那個公主賣了得到的五十蘇拉,現在因為你替這小丫頭看病,為這小丫頭買通心,因為這小丫頭而旅行已經花去了大半。現在你手上只有十三枚蘇拉外加兩枚伊奈兒。而最便宜的票卻需要五十蘇拉。嘿嘿,現在,你該怎麼做呢?」
暗滅的瞳睜開,不懷好意的瞪視著白癡懷中的嬰兒。小嬰卻似乎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張著那雙眼睛,好奇的看著白癡的臉。
現實是殘酷的,五十蘇拉的票當然不可能用十三蘇拉買到。這隻意味著兩種可能。一,白癡立刻放棄前往雄鹿帝國,轉而罷手。二,他需要想辦法攢錢,而且,是在短短的兩天賺到剩下的三十七蘇拉。可是……這可能嗎?
對於習慣了暗與犯罪的下水老鼠來說,沒有什麼不可能。
白癡將錢收集起來,重新裝好,吊在腰間。他抱起小嬰,彷彿暗天空下的幽靈一般來到巷子口,注視著外面的一切舉。那雙眼睛,已經重新變了搜捕獵的眼睛,冰冷,殘酷。
答案很簡單,世界上賺錢最快的方法永遠都是犯罪。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往往就是錢幣響聲最大的時候。很快,小乞丐就搜索到了第一頭獵——一個拉著孩子的手,正從懷裏出錢袋,準備買蘋果的。
「嘿,竊?還是搶劫?不過不管哪種方法,都讓人覺得很無趣。而且,三十七蘇拉應該是一個不小的數字吧?希你能夠在三次以搞齊這些金額。呵呵,當然是在那些討人厭的警備隊,發現你之前。」
暗滅的嘲諷不是沒有意義,白癡的眼角也在同時瞥見了街道旁邊的士兵。仔細看看,他才發現這個小鎮的守衛真的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多,幾乎每隔五六分鐘就會有兩三名士兵結伴走過。在這樣嚴的況下,自己想出手然後逃跑……也許並不難。但如果懷裏再抱著這個嬰的話……
「哈哈哈哈!我說吧,我說對了吧!這死丫頭從頭到尾只能給你添麻煩,卻絕對不會給你任何的好!想通了嗎?快點,把扔了吧。然後,你再去大著膽子搶,有人敢找你麻煩的話,你就把我拔出來!嘿嘿,我已經好久沒有品嘗過屠城的快了,把這個鎮子毀了,怎麼樣?」
暗滅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可想而知,他這樣的誇大其詞自吹自擂,完全是為了打擊白癡,讓他把小嬰扔掉。白癡低頭,了嬰一眼,此時此刻,這個小丫頭也正張著那雙碧綠的眼睛看著他。
「…………………………」
小乞丐閉上眼,似乎放棄了什麼似的,抱著嬰轉,準備走進黑暗的巷道之中……
「嘿,你說天底下真的有這麼笨的人,竟然說兌換就兌換,把自己的錢往外送!」
「可不是?托那個白癡富商的福,我這可是大大的賺了一筆!也多虧了他的『慷慨』,這個死氣沉沉的鎮子才會在那麼短的時間變得那麼熱鬧啊!今晚該去哪裏喝一杯好呢?不如就去找瑪麗安吧!」
「哈哈哈,想你的姘頭了?小心一點,別讓你好不容易賺到的錢都送給那個***反而讓你家裏的老婆大吼大。哈哈哈哈。」
隨著爽朗的笑聲,兩名士兵大搖大擺的從巷道外面走了過去。他們沒有發覺,也不會發覺,他們此刻所說的話,已經為這個小鎮的毀滅,埋下了一顆名為「崩碎」的種子……
白癡背對著外面的大街,士兵們的談毫不的進他的耳朵。那雙剛剛還浮現出許溫存的眼睛剎那間再次變冰霄,如果有誰在這個時候去看看這個十歲孩子的眼睛的話,恐怕一定會連做三晚上的惡夢。
「喂,怎麼回事?喂,喂!」
沒有回答,唯一算得上是回應的就只有白癡快速移的腳步。這個瘦小的影在人群的夾中穿梭,背後的天空,開始落下六角形的雪花。
順著人流,白癡來到了鎮子中心的廣場。這裏的人山人海,每個人都翹首盼著中心那個臨時搭建起來的高臺。高臺上擺放著好幾張枱子,枱子上擺放著許多的天平秤。二十幾名著黑服裝的人站在天平秤前。人們排著隊,接二連三的走上高臺,將手中的裝滿蘇拉的袋子遞上去,然後再喜笑開的接過黑人遞過來的裝滿伊奈兒的袋子,離開。
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不需要詢問,高臺上一名黑人拿著裝了導力石的擴音大聲嚷嚷之中,已經完全解答了白癡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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