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如紅的魔鬼,肆意妄爲。
它張著盆大口,張牙舞爪吞噬炙烤著所有。
桌椅等件發出‘畢畢剝剝’的刺耳聲響,猩紅的火苗竄至屋頂。
火越來越濃烈,無半點頹喪之勢。
熱浪挾著濃煙,像水一樣撲面而來,將齊妙包裹著,每寸似乎都要融化。
濃煙嗆得幾乎要窒息,不停的咳嗽著,呼吸越來越促。
被熊熊烈火包圍著,退無可退。
邊不見月夏,不見秦,不見任何人。
本能的喊救命。
“子青……子青救我,救我……”齊妙張口高聲呼喊。
可口而出的卻是一個十分陌生的名字。
來不及去疑,去思考爲什麼。
因爲火魔已張著盆大口將吞噬了,如同那些桌椅,葬在火魔的腹中,變一個火人。
被灼烤,齊妙覺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啊啊啊,子青,你在哪兒!
發出淒厲的喊聲。
也是最後的聲。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齊妙耳邊傳來月夏著急的呼喚聲。
月夏!
齊妙倏然睜開眼睛。
夜涼如水,四周一片寂靜,哪兒有什麼火海,只有溫暖的燭火輕輕搖曳。
也完好無損的躺在牀上,無毫損傷。
看著月夏雙眼含淚,眉頭擰,齊妙覺好幸福。
原來只是噩夢,還活著呢。
“小姐。是不是又做噩夢了。”月夏見醒來,微微鬆了口氣,輕聲問道。
記得在回京城之前,小姐常從噩夢中被驚醒。
後來小姐做噩夢的次數就了。
齊妙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坐起來,輕輕點頭,“嗯。不要告訴我娘。省得又擔心。”
月夏點頭,“嗯,奴婢知道的。”
將暖乎乎的小手進齊妙的背後。
全是汗水。
月夏就道。“小姐您稍等一會兒,外面爐子上有熱水,奴婢拿來給您洗洗,將服換了。”
上的確不舒服。齊妙沒有拒絕。
月夏打來熱水,伺候齊妙換了乾淨的中。
換好服。齊妙就讓月夏去歇著。
月夏道:“小姐,奴婢還是進來陪您吧。”
齊妙輕輕一笑,“你又不是不瞭解我的格,你在裡面陪我。我反而睡不著。睡吧,我沒事,要是有什麼事兒我會喊你的。”
“嗯嗯。有事小姐一定要喊我哦。”月夏一個勁的叮囑。
齊妙用力的點頭保證,月夏這纔去了外間。
並沒有立即去睡覺。而是想著方纔的夢境。
在的記憶中,前世並沒有經歷過火災,自然也沒有葬於火海之中。
可方纔夢境中的場景如此的真實,的覺那般真實。
夢中所喊的那個‘子青’的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喊他來救。
火海,殘垣斷瓦,男人,人。
有一個著青的男子,用雙手瘋狂地在被火焚燒過後廢墟中挖著。
他邊挖邊喊,“妙兒,你在哪兒,妙兒,我回來了,你快應我啊……”
嘶啞的聲音裡是濃得令人心酸的傷心和痛苦。
他沒有哭。
可他的舉止和聲音卻比哭還要令人容。
他背對著,看不清他的長相,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可爲什麼的心會這樣疼,爲什麼眼睛好酸。
齊妙呆呆的靠在牀頭,早已淚流滿面。
好難,心裡空空的,彷彿失去了世間最最珍貴的東西。
淚水一滴滴的沿著雙頰往下滴落,泅溼了的襟。
齊妙極力的想要控制淚水,卻發現越控制淚反而流得更多,後來只得由它去。
淚水恣意的流淌,盡宣泄心中複雜的。
過了好久好久,淚水才漸漸止住。
齊妙的思緒迴轉過來,擡手去拭淚。
手到脖子上的平安符,正是母親下午給的。
將平安符取下來,輕輕搖頭。
那位遠空大師果真靠不住,是個沽名釣譽的大騙子,這平安符一點兒用也沒有。
將平安符放在枕頭下,不再佩戴。
拭乾眼淚,在想剛剛那場噩夢,還有腦子裡所想的場景,是不是屬於那陌生記憶的主人。
可要是那人的,爲何那個男子會喊著‘妙兒’?
難道那記憶的主人名字中也有妙字?
齊妙越想越糊塗,也越來越神,左右睡不著,就披了裳下牀。
走到窗邊,輕輕推開窗戶,一陣涼意頓時侵襲著的。
將服了,擡頭看向暗沉的天空。
一彎殘月寂寥而又無奈的掛在樹梢,發出淡淡的慘白芒。
唉!
一聲似有似有的喟嘆之聲傳齊妙耳中。
夜很靜,嘆息聲雖輕,卻清晰可聞,而且離極近。
齊妙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發現離窗戶幾步之遙的地方有個黑影。
藉著月認真打量,竟是秦。
這麼晚不睡覺,一人坐在那兒幹什麼?
齊妙心念閃,忙將裳穿好,怕驚了月夏,直接從窗戶裡爬了出去。
秦坐在欄沿邊,看見齊妙一點也不奇怪,只是問,“怎麼?你也睡不著?”
齊妙輕輕點頭,“嗯,做了個噩夢,人就清醒了。”
在秦旁坐下。
二人都沒有說話,一起擡頭看那殘月發呆。
過了半晌,齊妙覺著有些不對勁。
是做了噩夢睡不著,那秦又是爲何無法眠呢,不是說去找什麼僧人了嘛?
難道是那僧人說了什麼?
齊妙忙問,“秦姐姐,你是不是遇上什麼難了?”
秦沒有說話。
烏黑的眸子在月下並無神采,彷彿被烏雲遮掩了芒。
齊妙更確定有心思。
以爲不會回答時,忽然問,“妙兒,你可曾喜歡過一個人?”
呃!
齊妙怔了下,不曾想會問這樣大膽的問題。
饒是重活了一世,也不住面臊了臊。
但還是認真的思考起來,自己可曾喜歡過誰呢?
前世是喜歡徐澈的,可結果是個笑話,今生重來,不可能再喜歡他。
除了他……
想了一圈,忽然發現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自己結識的男子屈指可數。
要說喜歡嘛,早年對二表兄一武藝倒有些崇拜,後來長大些,覺得他好像也沒那樣高大了。
所以,齊妙對秦搖頭,“還真沒有呢,那秦姐姐你呢,你有嘛?”
秦對著殘月忽然笑了笑。
笑容很苦。
看的樣子肯定是有的。
齊妙心裡如此想著,可接下來秦的話驚得舌頭差點兒被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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