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容府在這布置致的閨樓里,容羽青正坐在窗邊,一手撐著下頜,目悠悠著遠,靜靜的發呆。
窗外的雀兒了好一陣兒,吵得人心中煩悶,若是以往,定會讓丫頭將它攆走,如今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整個人都像是失了魂一般。
容羽青的丫鬟冬梅一進門,見著自家小姐這幅樣子,便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家小姐以往子可從沒這麼沉悶過,這半個月來,卻是變了許多,連帶著子也清瘦了不,看得很是心疼,心里清楚究竟是為了什麼,便更覺得勸不得。
這一切,都是因為朱公子。朱公子一天不會到渝京,家小姐便一天不會正常。
只是朱公子一去賑災半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小姐又不能出去,打聽不到半點消息,心里可不得擔憂什麼樣子。想到這里,冬梅便快步走過去,聲音輕快道,“小姐,夫人那邊來人,說大人已經解了您的足,您可以出去走走啦!”
容羽青聞言回過神,驚喜地站起來,眼睛晶亮地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父親答應讓我出去了?”
冬梅見高興,臉上的笑容也燦爛了幾分,“是啊,小姐,我方才去給您拿點心,這不一聽到這個消息,點心也沒能拿來,就趕過來告訴您了。”
容羽青心中松快不,但仍是有些不放心,“冬梅,父親這怎麼就忽然想起來要解了我的足,莫非是發生了什麼事?”
冬梅被容羽青問的一愣,連忙說道:“小姐,您快別多想,老爺心里自然是疼你的,怎麼可能會有別的什麼目的!”
容羽青總覺得這件事來的突然,說不準發生了什麼,才父親忽然松了口,便連忙往外走去,冬梅趕跟上,“小姐,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許久不見大姐姐,我去趟聽雨軒。”
聽雨軒中,容筱熙正拿著茶慢慢烹茶,的神認真,仿佛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面前的爐子上,周溫嫻舒雅,令人一見便心中安定。只是沒人知道在想什麼。
荊玄已經去了半月有余,容筱熙略算了算日子,近日來總覺得心緒不寧。
“小姐!老爺人傳話,解了四小姐的足!”綠枝忽的闖了進來,容筱熙手一抖,不小心將水撒了出來,撲滅了爐子上的火苗。
“竟有此事?”容筱熙一愣,“可有說為何?”
綠枝搖了搖頭,“并未說,向來四小姐一出來定要來咱們這。”
容筱熙心知容羽青擔心朱悠然,也不說破,便點點頭笑道:“你先去準備著,想來青兒妹妹不比你快多!”
“四小姐若是知道小姐這般調笑,定又會一個大紅臉!”綠枝笑道,轉出去準備茶點。
容羽青匆匆而來,進得聽雨軒便見到容筱熙手拿著扇在輕輕扇著,見此景,也不由得放緩了腳步,慢慢朝走了過去。
“大姐姐安好。”容羽青行了一禮。
“妹妹來了,快坐下,嘗嘗我煮的茶湯。”容筱熙招手讓坐到對面,眼睛依然看著眼前的爐子。
容羽青見這副模樣,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大姐,殿下去賑災的事,不知已經進行的怎麼樣了?”
容筱熙不慌不忙地往爐子里添了一瓢開水,角漾起淡淡的笑容,“你真正想問的,是朱公子怎麼樣了吧?”
“姐姐。”容羽青紅了臉,撒似地了一聲。
容筱熙也不逗了,將茶湯盛到碗里,向遞了過去,“先嘗嘗我煮的茶湯味道怎麼樣。”
容羽青從那芊芊玉指中接過茶碗,卻不急著喝,繼續問道,“姐姐,你快告訴我,殿下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容筱熙執著茶碗,細細地嘗了一口,聲音輕。
容羽青聞言,不由心急,“姐姐快別吊我胃口了!這已經過了半個月,姐姐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容筱熙搖了搖頭,“這賑災之事,本就是朝中要事,哪是我們這些個婦人可以得知的,至就我所知,京城里還沒有得到江北那邊的任何消息。”
容羽青見神淡淡,不由口而出,“那姐姐,你就一點都不擔心殿下嗎?”說完,便掩了,瞧著容筱熙的臉,生怕著惱。
容筱熙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邊的微笑也未散,這個妹妹,聰慧伶俐,會看出些什麼來并不奇怪,只可惜,與荊玄之間的事,卻遠遠沒有那麼簡單,不過這個,卻是不能向容羽青坦白了。
“放心吧,有殿下在,朱公子不會有什麼事的,你啊,就別擔心這些了,好不容易被解了足,去看看你的娘親吧!”口中的這個“娘親”自然是許氏,許氏現下依然在地牢中關著,時間長了也便再沒什麼人關注,只是苦了容羽青,之前許氏被關便被人輕慢,而后也又被了足,原先還在觀的下人們,一見這幅景,便認定了容應晟心中再不放著他們娘倆,他們自然便轉換了隊伍。
容筱熙將飲盡的茶碗放下,見容羽青手里的茶湯還一點未,便又道,“這茶湯都要涼了,你快嘗嘗,我煮的味道還不錯的。”
容羽青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神又萎靡下來,懨懨地端起茶碗。
容筱熙見這副模樣,輕輕搖了搖頭。之一字,最是折磨人,這世間,皆是癡男怨。不過想到自己前世,又不苦笑,還說別人,自己不也曾深陷其中,哪還有資格笑容羽青呢?
容羽青見在這里得不到什麼,與說了一會子話,又在聽雨軒坐了一會兒,便又離去了。想來應該是按禮去拜見楚氏去了。
容筱熙接過綠枝手中的帕子了手,突然想到什麼,對綠枝道,“今早我做的那些點心,你用食盒裝好,然后提到這邊來。”
綠枝十分疑,卻什麼都沒有問,端著茶往廚房而去,不一會便拎著食盒回來了。
“小姐,方才廚房見小姐要,又在里面加了份剛剛煮好的杏仁茶,奴婢見這茶聞起來還不錯,便自作主張給您拎回來了。”
容筱熙打開食盒看了一眼,見里面裝飾致,這一碗杏仁茶配著桃的香味,隨著盒蓋子被掀開,一時撲面而來,不讓人食指大。便心中暗暗點頭,又將蓋子合上了。
“綠枝,隨我走一趟。”
綠枝一愣,也并不問去哪里,便應了一聲“是”。
卻說容筱熙提著食盒卻徑直去了容景桓的院子。
容景桓鮮這個時間還在屋中沒出去,他最近被父親訓斥得頗慘,雖然覺得自己前一段是有那麼點過,但是年人嗎,誰沒個小子,長輩越這麼說,他越是要擰著干。若不是楚氏攔著,他定然要幾日不著家,讓全府統統去尋,才會罷休。
今日他被楚氏好說歹說才不不愿留在了院子中,讀書習字。卻沒想到迎來了這麼個客人。他這個妹妹,兩人打小便沒什麼集。跟別說踏足他的院子,現在突然提著東西來找他,也不知是想要做什麼。
容景桓將筆擱置在一旁,凈了手道:“大妹妹這是找我有事?”
容筱熙朝他行了一禮,“大哥,妹妹做了些點心,見你很在府上,便趕著空給你親自送來了。”
“就為了這個?”容景桓指了指手中的食盒,言語間并不相信。
容筱熙笑了笑,將食盒放到桌子上,“知道瞞不過大哥,我也沒想瞞著,妹妹一直知道大哥是爽快人,那我便直說了。我最近聽說,江北那邊的災很是嚴重,許多百姓都沒有安之地,據說圣上已經安排人去賑災,便想問問,如今江北的百姓是否已經安置妥當了。”
容景桓聞言嗤笑,上下打量了一眼,有些不屑道,“你一個閨閣小子,問這些做什麼?這可不是你該知道的事。”心中卻是不置可否,這朝堂之事來問他,自己這個妹妹也不知是來嘲諷自己的還是干嘛。
容筱熙容未變,仿佛并沒有聽出來他的諷刺,“大哥,我也知道自己不該過問,只是一想到那些百姓顛沛流離,無家可歸,便心有戚戚,實在不能安心,大哥,就當妹妹求你,你就告訴我吧!”
這一番言語,說的也是冠冕堂皇。容景桓毫不懷疑說的話,在他看來,這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子,整天就知道悲春懷秋,心中的憐憫多的無可施,簡直可笑到了極點。
不過想到之前父親跟他說過的,荊玄那邊發生的事,他便不由幸災樂禍道,“既然你非要知道,那我便告訴你,江北的百姓,怕是無法安頓好了。”
這是何意?難道······是災銀出了問題?還是,荊玄出事了?
容筱熙心思急轉,竟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面上卻不顯,而是懵懂地問道,“大哥,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