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離隨著沐纖離上了馬車，而里頭早便坐著個軒轅無命了，外頭魏一和那店家又往來客套了兩句，便也趕忙過來坐到了外頭車轅上，林玉見狀，輕輕一甩韁繩，馬車便走了。

這車馬都駛出去了，那店家還在后頭拱手鞠躬，一個勁兒地喊著“多謝恩公”，車連著聽了好幾聲的小離有些不明所以，小心看了眼前頭正閉目養神的軒轅無命，而后扭頭湊近了沐纖離，問道：“那店家怎麼跟昨兒不太一樣？”

這兩人在同一屋里頭睡了一晚，小離便不自覺地和沐纖離親近許多，沐纖離見湊來，便輕輕睨一眼，胡說八道道：“那店家這兩日子虛得很，我就著軒轅去為他看了看。”

“這不軒轅給他看好了，這一大早地就開始謝……”

“咳咳——！”沐纖離這頭話才一說玩，那邊閉眼假寐的軒轅無命就這一番胡言語給聽得睜開了，沒注意將自己嗆著了，沐纖離見狀，便笑一聲，又道：“你瞧軒轅先生這謙虛得。”

“哦……軒轅老先生會醫啊……”也不知可是沐纖離這話說得太過順口，這小離也沒多想便信了，看著前頭吹胡子瞪眼的軒轅無命，嘆了句。

而沐纖離聽這話，又是笑，道：“你不也會嘛。”

“我……”小離聞言驚了一聲便又趕忙收住口，沐纖離卻是沒想為遮掩的意思，徑直說道：“若你昨日沒將手按在我脈上，知道我這子不行，又如何不問我為何帶一個大夫在車上。”

小離沐纖離這話問得懵了，仔細想想也覺著有理，便就熄了聲，又安靜坐著了。

這車里頭的人時不時地說上兩句，車外兩人也湊做一，一面趕車一面小聲地說著，竟是難得地林玉先開口說道：“你說這姑娘‘小離’，可是有什麼別的說法？”

魏一聞言，剛想說“能有什麼說法”卻忽地反應過來，自家老大名里好似也帶一個“離”，便不由得深思起來。

林玉說之前他還沒想到，平日里都是“老大老大”地喊，稍正經一些便就喊“將軍”，一時間倒是沒注意到自家老大名字里也有個“離”字，林玉這麼一提點，魏一便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會兒，小聲回道：“看樣子也不像認識啊，沒什麼意思吧……”

林玉聽后想了想，又道：“你瞧上回那個西岐的，像是認識阿姐的樣子麼？”

“你這話倒也在理……”魏一林玉這話說得一時間沒了下文，左右仔細想了想，忽想起件事來，便道：“若是南禹，我倒想起先前他們派來東陵的那個三皇子還是幾皇子來的，好像什麼……南宮睿？”

“綁過阿姐。”一提到這話，林玉周的氣息便瞬間冷了下去，魏一一見他這模樣，便趕忙開口勸道：“欸你這……你也先別想那麼多，指不定就是個巧合……”

話到一半，魏一也想起了他們此次是因為個什麼人才要南下，便很是煩躁地揮了揮手，留下一句，“管他的，總之多加注意就是了”，便又接著坐回去看著馬車了。

馬車一路“噠噠噠”地往南邊駛去，而越往南，這樹林便越發地多了，這林子一多，道路便也就窄了不，車行了約莫半月左右，此時正行在一林間小道之上。

而車，軒轅無命在這半個月里頭觀察小離這丫頭，約莫是看出些什麼來了，但沐纖離那一臉“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將他給唬住了，又礙于這小離的丫頭總跟在沐纖離旁，他想說這丫頭有問題又不好當著人面直說。

是以，這近兩日來，這小老兒也是稚，總時不時拐彎抹角地說起南禹的事，意圖沐纖離有所警醒，而沐纖離也嫌這車途煩悶，便也不同他道明真相，只由著這小老兒說些有的沒的，倒是有趣。

這不，馬車在林間駛著，車軒轅無命便就又開了口，道：“沿著這路一直走下去便是南禹了，據說那南禹最通的就是巫蠱之。”

軒轅無命很像那麼回事地掀開車簾往外瞧了一眼后，繼續道：“南禹人崇尚蠱，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蠱，是一種能控制人心的東西，在外人看來這邊就是邪，唯有南禹將其奉為上乘。”

“他們甚至有自己侍奉的蠱神。”軒轅無命說著便很是刻意地看了那頭安靜坐著的小離，小離這丫頭這一路倒也算是乖巧，唯有跟沐纖離說話時稍顯活潑一些，便如是，軒轅無命說這話時這丫頭也沒什麼靜，就只是垂頭擺弄著自己的角。

卻是沐纖離見著軒轅無命的那一眼，覺著有趣，便忍了忍笑，開口問道：“哦？有什麼特別之嗎？”

“自然是有的，這蠱和其他的藥不一般，一開始制造蠱是為了治人救命的，但是逐漸發展到了后面，變了控制人的妖，他們樂于用這樣的妖讓不肯聽話的人對他們言聽計從，漸漸嘗到了甜頭之后，南禹人開始發揚這門妖。”

軒轅無命說這話之時也一直看著那垂著的小腦袋，自然是見著了其在他話后抬起頭看他的那一眼，不過那一眼中沒有他想象的慌張，反倒是帶了一……鄙夷？

軒轅無命一時間沒明白這一道鄙夷的目是因為些什麼，耳邊便聽到了沐纖離略帶了一笑意的話，道：“鬼醫大人不愧是常年行走江湖的，見識真不。”

“只是聽說罷了，有些江湖事跡聽著倒是蠻有意思。”聽到這一聲夸贊，他下意識地便擺了擺手，謙虛了一聲，卻突然反應過來這話中的笑意，便突然回頭看去。

果不然就見著沐纖離正掩，笑得樂不可支，這一看便將他這一番苦心給氣著了，瞪了沐纖離一眼，沒好氣地喝道：“你也不想想你這病是怎麼來的！長點兒心吧！”

沐纖離倒是不以為然，只收了收笑意，擺了擺手，倒是邊兒上的小離聽進了耳朵里頭，一下口而出，問道：“你中了蠱？”

沐纖離聞言挪揄地看了一眼，而小離自知失言，眼神微微閃了閃，可在一想到眼前這個人中了蠱，便咬了咬牙，張口言。

不想還不等小離說些什麼，外頭突然傳來了魏一的聲音，道：“老大坐穩些。”

沐纖離聞言，眼神微暗，輕笑道：“你只管駕車便是。”

聽沐纖離這聲，外頭便傳來魏一爽朗的笑聲，而后像是被林玉給揍了一道，那笑聲戛然而止，伴隨著魏一又笑又咳的聲音，馬車漸漸加快。

“這……”軒轅無命本就是江湖游人，是以也不懂烈焰軍這群人之間說的什麼，覺察到馬車加快也只知道有危險，要發生什麼卻是不大清楚。

沐纖離見軒轅無命一時間有些迷茫，便眼神示意他坐好，待軒轅無命不明所以地坐好后，這才開口道：“和昨兒客棧是一撥人？”

這話一出口，連邊兒上坐著的小離也是迷茫地看了沐纖離一眼，而這話過后，車前便響起一道小離從未聽過的男聲，道：“人倒像是一邊的人，但和昨日不是同一批。”

“嗯。”沐纖離應過聲兒后，外頭魏一便接道：“影風也去后頭的。”

這話畢，馬車后頭便跟著響起一陣兵刃相接的響，偏沐纖離狀似不覺，仍舊那般氣定神閑地坐著，惹得小離時不時地瞧兩眼。

而軒轅無命，見著小離那不知道影風存在的迷茫模樣，也不知是在炫耀些什麼，就沖洋洋自得地仰著下，那老頑的模樣著實有趣。

“欸，你剛說到哪兒了，接著說唄。”這馬車晃著晃著，沐纖離又無聊了，便沖著那邊還自得著的軒轅無命說道。

而軒轅無命聞言便一下收起了面上的小模樣，想著后頭有東陵玨那小子的影衛在也不會有什麼差錯，便就有接著說起了南禹的事來。

“南禹同東陵不同，國不以縣城相分，分著許多的部落，且這部落大都是一個祖宗，其土司，便就跟土皇帝似的。”軒轅無命說到這兒時忽然覺從旁有一道不善的目，扭頭看去卻只看到小離低垂的腦袋。

知道自己這話許會引這南禹的小丫頭不快，但軒轅無命瀟灑慣了，便也不管，接著說道：“每個部落都會有一個圣，一般選的都是年紀小的孩兒。”

“這倒是難得。”沐纖離聽后頗有興趣地道了句，軒轅無命隨后接道：“說是孩兒比較適合養蠱——不過南禹那地兒太邪乎，我也不大清楚。”

軒轅無命這話說完，果不然有到了那一道不善的目，而他也沒再去看，只接著道：“這圣選出來后就是養蠱，能力上乘者便進京參選南都的用蠱師，若是沒什麼實力的，便就在部落里頭一直眾人供奉，直到選出下一任圣。”

“左右當上圣就不是什麼壞事就是了。”軒轅無命拍了拍大說道，沐纖離聽后也是笑，道：“這話卻是沒錯，若是選上用蠱師自然是帶得整個部族風無限，可若只是部族圣，那也能順風順水地一輩子。”

沐纖離這話說完，邊兒上一小丫頭沒忍住，還是嘟囔出了聲，道：“你們又知道什麼……”

沐纖離聞言扭頭看，而那邊軒轅無命一聽這話，只當是這丫頭終于承認自己是南禹人了，正要趕同沐纖離說明時，馬車外響起好幾道驚呼。

“阿姐！”

“老大！”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