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纖離隨著梅如玉上了馬車后,梅如玉便就那般心疼又和藹地看著,雖說半年前家這三人去往皇城之時有見過,但到底是不如何悉,是以,就這麼梅如玉瞧著,一時間竟也不知該說什麼,便只能掀開車窗的簾子,打量著車外的風景。
“如何?這樣久沒回來,可還覺著悉,這道兩旁的景象都沒怎麼變過呢。”梅如玉微微笑著說道,見沐纖離略有些迷茫地回頭看來,這才回過神來,微微吃了一驚,而后又笑道:“你同你母親生得太像,你瞧我這,竟忘了你也就沒來過城。”
“嗯。”沐纖離聞言便淡淡地笑著應了聲,畢竟是個異世人,不記得這的母親,且就算是真的沐纖離,這姑娘出生喪母,想來也不如何記得自己的母親。
而對面坐著的梅如玉一下像是被打開了話匣子,便就接著道:“我這小姑子,自小便頑皮,這城,便沒有沒去的地方……”
梅如玉便就那般溫婉地笑著,聽口中所言,沐纖離就像是看到了那個活潑明艷的子,奔走在城的大街小巷,只可惜,這樣一個明的子,在為自己心人湊了一個好字后,便就離世了。
梅如玉也像是想到了這一,神微微落寞了下去,又忽然憶起沐纖離還在這,便又趕忙笑了開來,道:“不說這個了,離兒難得回來,舅母定要帶你好好逛逛才是。”
沐纖離聞言也笑,道:“那離兒便先寫過舅母了。”
“哪里的話。”
……
因著有梅如玉前邊的這一通話,兩人間的氛圍也絡不,就這麼一路聊著天,沒一會兒就到了城的城主府——府。
兩人這才下馬車,后邊騎著馬的九夜等人便也就到了,見著二人站在府門外,便下意識地問了句,“為何都站在外頭不進去?”
正巧跟著沐纖離和梅如玉,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的詢聽到這話,便沒好氣地瞪九夜一眼,直言道:“你倒是好眼力,沒見著人才到府嗎?”
自家老爹如此一喝斥,九夜也只能是干笑兩聲,而后便趕忙下馬,攙著自己母親,又請沐纖離進去,可惜了,他家母親不樂意他攙著,只猶自拉著沐纖離的手往府里頭就去,又留家兩男人在后頭相看兩相厭。
沐纖離到了府,稍稍收拾整頓后便就到了晚膳的時候,因著事先同九夜道過不想張揚,是以九夜想著城門迎接已經這位小祖宗忍了一回,這晚上的洗塵宴便是拼死攔著自家娘親,這才沒來個舉城歡慶。
晚間晚膳,席上就坐著家三人同沐纖離這一家子,至于旁的軒轅無命,林玉等人,便就安排在別接風,畢竟在九夜眼中,他們還是個跟著沐纖離回娘家的仆從。
“本說要去城里最有名的春風樓用膳的,夜兒卻非要在家中做宴。”梅如玉說著便就嗔了九夜一眼,九夜無奈,一面心中大罵東陵玨,一面也只能是干笑兩聲,用公筷先給他母親布菜。
沐纖離聽后便也就笑,道:“這外面的酒席總是不如家中做的來得親切。”
許是“家”這個字眼說到了梅如玉的心坎兒上,便見這婦人地一笑,連連稱“是”,一面又使喚九夜給沐纖離夾菜,九夜聞言便就沖著沐纖離虛假地一笑,而后給夾菜。
沐纖離看他一眼,也虛假笑著將那菜給接下了,也算是瞧出來了,這家里頭還是這舅母說了算。
便如是,一家四人和和氣氣地用著膳,期間梅如玉又問過沐纖離在皇城過得如何,左右這麼說了兩句,這一頓飯也便快吃完了。
就著洗塵宴的尾聲,詢許是覺著自己這麼一個當舅舅的,也沒如何問過自己外甥不大過得去,便就開口問了句,道:“聽聞皇城近來生了許多事啊。”
詢這話一出,那邊九夜面上的笑微微一僵,而梅如玉也很是不滿地嗔他一眼,倒是沐纖離唯有如何變化,仍舊是那般輕笑著,回道:“確是生了不事,不過有東陵玨在,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而那自家妻兇了一眼后的詢也不知道自己這話到底是錯在哪兒了,卻也一時間沒敢再問,只笑著“哦哦”了兩聲,便又看了眼自家妻。
不想詢這才將求助的目過去,那沐纖離倒是先開了口,道:“其實侄兒此次來城,除了探舅舅舅母,還有另一件事……”
“誒誒,小離兒,這湯滋補,你說你這一路上肯定辛苦,來再喝一碗吧。”九夜不知是哪兒不舒服了,竟突然站起來給沐纖離又盛了一碗湯放到眼前。
而沐纖離尚未所覺,便就一面接過九夜遞來的湯,一面說道:“多謝表哥,不過我方才吃了許多,這會兒已是吃不下了。”
“夜兒!”一聽沐纖離這都吃不下了,九夜竟還給盛了碗湯,梅如玉便嗔著喊了他一句,九夜聽著,便又將那瓷碗收了回來,一面還道:“怪我怪我。”
見著九夜將那瓷碗又給收了回去,沐纖離便就又抬起頭來對著那詢接著說道:“侄兒這次來也是為了皇城的事,要去南禹……”
“欸,小離兒,這正食用完了,不若再來一道點心吧,我們府的廚子,可是從天香樓雇來的……”
九夜這話說到一半,便就在另外三人怪異的眼神中漸漸消了聲下去,便連他父親母親都看出了他此刻的刻意,更別提沐纖離了。
自然,沐纖離也看出了九夜這是故意打斷的話,好似知道要說什麼似的,不過也九夜這麼一提點,才想起來如今這城已經換了城主,自家舅舅舅母正過著舒坦日子,著實不該他們為了自己的事心。
便如是,沐纖離稍坐思考后,便又笑了開來,道:“確實不是什麼大事,舅舅舅母掛心了。”
見沐纖離不再準備說那要去南禹的事,九夜不由得在心中松了口氣,他這時候還沒想好對策,萬一這丫頭說要去南禹,他該如何回話,便也只能用此拙劣的伎倆,只稍過些時候再提這事。
膳后,眾人便要各自回房去,而梅如玉又九夜明兒帶沐纖離到城中好好逛逛,道是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自該好好招待。
九夜聞言一面心不在焉地應著,一面又看沐纖離,便見沐纖離也是笑著應下,這心中又莫名地開始打起鼓來。
次日一大早,九夜便人備下了馬車在府門候著,而沐纖離自府中出來,見著那輛馬車便微微頓了頓,待走近后,這才開口說道:“這要看城中景,坐馬車又能看到什麼。”
“這不是顧念著你子不好嗎……”九夜隨口嘟囔了句,而后便道:“不然你還想走著不,這城可沒你想像得那樣小。”
誰知沐纖離聽到這話卻是忍不住笑了一聲,道:“九夜你這當了城主,還越活越回去了。”
九夜沐纖離這話說得瞪大了眼,卻還不等他說出什麼來,沐纖離便就先開了口,道:“城該能騎馬吧。”
“只要不策馬狂奔,騎倒是可以。”九夜這頭才一說玩,便是忽然悟了過來,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將沐纖離上下打量了一番。
沐纖離雖不知他這是什麼意思,但也就這麼大大方方地任他打量,而后便就聽著九夜一人在哪兒自言自語地嘟囔著,道:“你這模樣……罷了,尋個幕籬帶上就好了。”
九夜說著便扭頭吩咐下去,人備馬和幕籬,而沐纖離便就等著他吩咐完,這才打趣著開口,道:“怎的,姑娘我這樣貌城主瞧不上?”
“不是這個意思。”九夜笑一聲,道:“昨兒不是我這一家子都去接你麼,城里頭的百姓就好奇這來的是個什麼神仙妹妹。”
“這不是怕城里頭百姓太熱,你今日也看不了什麼風景,這才說要準備幕籬。”九夜說著,府中的下人已經牽了馬又帶著幕籬過來了,他拿過一個給沐纖離帶好,一面又給自己帶上。
沐纖離見此便又道:“怎的,城主盛世也怕城中百姓惦記?”
“不是……嘿我說你這人……”九夜沐纖離這兩句話逗得咬了咬牙,卻還是冷靜下來,道:“我可是城主,百姓要是見著了我,能不知道我這時候邊上的是誰嗎?到時候你還不是不能好好看風景。”
沐纖離笑,接過九夜到自己手里的韁繩,一個翻便穩穩地坐在了馬上,在馬下的九夜還未回過神來時,便就一夾馬肚,留下一句“城主好智慧”,便揚長而去。
此舉急得九夜也趕忙翻上馬,一面在后頭喊著“不可狂奔”,一面也策馬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