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不太對勁。”林玉等人一路跟著沐纖離留下的痕跡來到了先前沐纖離三人看到村子時候的那條小路,看著前頭可見的房屋,林玉道。
魏一跟在林玉后頭,雖說他也算是烈焰軍中的佼佼者,但與這些直覺細節方面便就不如林玉,至于這方面的翹楚,莫過于影衛了。
便見影風蹙眉看了眼前頭那棟能瞧見的房屋,一面帶隊往前走著,一面低聲道:“小心著些,前邊那地方,死氣很重。”
眾人小心地往前走去,隨著小路越走越里,那原先只能看見一棟房屋的村落漸漸出了全貌,可當眾人看清這村落之景后,饒是見慣了死人的影衛都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那村子里頭,鋪了一地的死尸,幾乎是所有的人都死不瞑目,一個個面驚恐地自往前爬去,卻在半道上就全都被僵直了子慘死,若是細看,便能瞧出這些人都是自那最靠村子外頭的那間房中攀爬而出。
林玉蹙眉看了眼那屋子,而后便徑直向那屋子走去,魏一見狀,忙回頭看影風一眼,見他點了點頭,這才又急忙回跟上前頭的林玉。
而影風則是看了眼那房屋,也就一眼便就收了回來,轉而看向了那村中,稍一抬手,再落下之際,后跟著的那些影衛便都已經不見了影。
林玉同魏一進了那屋子,這屋的死尸卻是意外地比外頭要上許多,兩人在屋走了一道并未發現什麼,便見魏一走到了屋里頭的一扇窗子旁,便推開瞧了瞧,忽見著外頭那水缸旁的東西有點眼。
魏一皺了皺眉頭,而后躍下了窗臺,拾起那水缸旁還帶了些跡的裳,尚來不及細瞧,他這手里頭的裳便被后頭隨著他躍下的林玉一把奪取,而后便聽已經許久沒說過話的林玉開了口,道:“是阿姐。”
便這時,忽悠一個影衛出現在了屋那扇窗子后,對著外頭的兩人道:“影風大人喚二位過去。”
魏一和林玉二人聞聲對視一眼,便就跟上了這個影衛,三人一路提著輕功快速地向著村子里頭奔去,沒一會兒便見到了一座被影衛包圍的祠堂,而影風正站在祠堂外,對著那祠堂大開的房門。
“怎麼了?”魏一一到便就出聲問道,而影風則向著那祠堂里頭揚了揚下,待那兩人看去,這才道:“我們搜了一遍這村子,沒發現離主子的影。”
“這村里的人都死絕了,便活著的牲口也沒有,走了一遭,便發現這次祠堂里還有個活人,這般淡然模樣,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他的手筆。”影風環臂看著里頭那正跪在祠堂牌位前的白發“老者”,神凝重道:“只是不知道離主子有沒有在他手里。”
一聽到影風這話,魏一便下意識地抓住了旁的林玉,見林玉十分嫌棄地看向他,這才慢慢撒手笑道:“我這不怕你一個沖就沖上去嗎……”
林玉卻是白了他一眼,而后冷聲道:“這人不簡單。”
這句話過后,三人便就看著那祠堂,一時間無人說話,那祠堂也是怪異,在外頭可以見著,那祠堂里頭就供奉著一個牌位,雖說這村落不大,卻也不該只有一個牌位。
三人正在外頭蹙眉沉思,卻見里頭那個跪拜之人這時候站起了,轉往外走來,待其人步天之中,眾人都瞧著他那年輕的容貌更為震驚。
那人卻像是沒有察覺到周圍圍了這麼一圈人一般,輕輕笑看著那邊站著的三人,道:“你們是來尋那三人的吧。”
三人?這個詞他們聽來有那麼一疑,不過轉念一想,當時跟沐纖離一同下崖的還有那個白齊和楚西明的南禹人,這麼一想便就想通了。
可這人既然說出這話來,必定是先前遇到過,由是一想,在場的所有人便就在梅如許話一出口之際,便都紛紛拔刀相向。
可這梅如許仍舊那般淡然地笑著,道:“我他們去林子里,然后應該往南邊去了。”
梅如許這話說完卻不見周圍人有毫松懈,見此他便又笑了笑,道:“你們主子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梅如許說著,便見一人自村外奔來,而后到了前邊那三人中同他服飾一般的那人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隨后,便見那人沖另外兩人點了點頭,于是眾人收劍,便要離去。
“閣下留步。”梅如許此話一出,眾人便就又停下腳步扭頭看他,卻只聽他道:“想托你們主子帶句話,說是……”
“梅家大公子……就不回去了。”
茶館之地,向來是江湖上消息最為流通的地方,因著不像酒樓那般需要耗費許多銀錢,是以那些上背著許多消息的尋常人,便能來此點上一壺茶,同旁人吹噓,談天說地。
“唉,你這都什麼時候的消息了,那個去領賞錢的,早就因為謊報被斬首了。”
“不是吧,就說了個謊,就被斬頭了?”
“你當那是什麼人,朝廷的要犯,那可是個差點就殺了皇帝的,且還是黃金萬兩呢。”
……
而那群侃侃而談的尋常百姓的鄰桌,正坐著三人,其中兩人都帶了幕籬,唯有沐纖離一人輕輕松松地著個臉,悠閑地喝著茶,畢竟在這南禹,不認識幾個,自然也是沒什麼人認識。
他們聽了梅如許的話,在林子中一直往南去,走了也有兩三日,這才到了這稍大些的鎮子,因著梅如許他們走前的那些話,是以沐纖離多留了個心眼,這二人先待在外頭,獨自一人進到鎮子里頭打探消息。
待回來時,也順便帶回來一張通緝令,上頭描繪的,正是白齊,卻也只有白齊一人,饒是如此,為了以防萬一,沐纖離還是給白齊和楚西明都遮了臉,畢竟楚西明先前在那南宮宇當過差。
沐纖離一面喝著茶,一面又小心注意著各可有談論白齊的消息,可白齊本人好似并不在意,這時候竟朝沐纖離探過頭來,說起別的事來,道:“公子,你當時為什麼不回去?”
許是“公子”習慣了,白齊便也沒再該過口,而沐纖離聽這話卻是微微頓了頓,知道說的是那時候他們在林中聽到那村落里頭的慘聲為何不去看一看。
想到那時看見的那個從梅如許房中拼命往外跑的人,沐纖離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這也算是江湖上的事,江湖上的恩怨自有江湖的法子來解決,不好手。”
白齊卻沒聽懂,便又問了句,道:“何意?”
“你可有發現,那位前輩說說的第二個故事有些囫圇嗎?”沐纖離又為自己斟了一盞茶,道,而那頭白齊聞言便陷了沉思,可惜沐纖離因著幕籬瞧不見的臉,是以便也不知道的神請。
但見著那一不的幕籬,便知道這小丫頭定是沒想明白,正準備開口時,邊兒上的楚西明卻是淡淡地開口了,道:“他提到那個好心人,可屋子就那麼大,那個好心人也不在。”
“而且那個潑皮進來之時說的是又有什麼小姐公子哥兒,這說明之前這位屋主撿到那梅大公子的時候,這潑皮見過。”沐纖離接上,而后喝了口茶后,又道:“既如此,那梅大公子又為何要假扮他的那位好心人。”
聽到這兒,白齊一時間有些沒回過神來,便問道:“梅大公子假扮什麼?”
沐纖離聞言笑了笑,好心為解釋道:“那位前輩的故事里說了梅大公子要留下和那位好心人一同完他的心愿,但整個屋子只有一人不是,且那前輩雖未明說,但其言行舉止都表明他就是梅大公子。”
“只是一個尚值盛年的中年人為何要扮老,這點難道不值得可疑嗎?”沐纖離說完,楚西明便又接上道:“且他當時丟那些藥瓶之時,像是本就準備給我們的,半點不像隨便丟出來的,像是……”楚西明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便這時,白齊終于明白了過來,道:“一早便知道我們馬上就要走。”
“早在我們在屋前敲門之時他便在屋后觀察我們了,那村子里頭定也有通緝令,他見著小離樣貌,便知道就是那個通緝令上畫的人,又深知那潑皮的秉,這才到前頭來引我們屋。”
“那潑皮常年在村中晃,自然是見著前輩將我們迎進屋,你沒瞧見當時那潑皮靠近之時,那位前輩也沒我們躲,卻在那潑皮進來后反倒上前攔他,可不就是為了他對我們這三人更有興趣麼。”
“加之他許是看出小離心善,這才故意往那兒一摔,小離跑去扶他,借機讓那潑皮能看清小離容貌,奈何那潑皮也實在機靈,看得出小離不主事,這才只能在他出門之時絆他一下,他回頭再看一眼小離。”
沐纖離這一番話說完,桌上一時間再沒人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白齊聲音才有些低沉地說道:“那他……為何要如此啊。”
知道白齊這是人利用了有些傷心,但沐纖離也沒寬,畢竟這世道就是這樣,見識見識人心也是好的,便也只是說道:“江湖事,除了報恩便是尋仇,總錯不開這兩個。”
至于起因是什麼,便也只能去問那些造孽的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