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梳著高馬尾，穿著一中那并不好看的校服，從昏暗中一下站到燈下，稚/的臉龐籠罩的燈下，漂亮的讓人挪不開眼，尤其是微微上挑的眼尾，鼻梁上那個小小的痣。

這樣的漂亮讓人輕易的忽略了那寬大又寒酸的校服，好像只注意到了這麼個人一樣。

孩的眼神倔強又叛逆，讓人一下子聯想到了一種，不過是茸茸的，幾乎是可以想象，一下，那手/會有多麼舒服。

修丞謹下了一個臺階。

曲如眉已經開始給兒介紹在場的人。

這個介紹不管是開始還是結束，都并不愉快，除了修丞瀾溫和有禮讓人如沐春風以外，其他人，各有各的惡劣。

孩的目掃過幾個人，沒有卑微怯懦，更沒有什麼謙遜有禮，只有對上修丞瀾的時候，禮貌的點頭問好。

就在修丞謹還在思考究竟像那一種的時候，曲如眉已經拉著兒的手走到樓梯下面，給兩個人作介紹。

修丞謹沒有想到曲如眉忽然就帶著走了過來，木訥的點頭回應，卻不知道自己的表現被人看在眼里，落下的第一印象是冷傲，這也就導致了兩個人之后很長一段時間“不。”

大概是聽到了樓下的聲音，書房里的幾個人走了出來。

修清岷之前應該是見過蘇綻，不過蘇綻對他的態度卻平平，哪怕是他竭力示好。

爺爺將早就準備好的見面禮，定制手表送到的手上，也看不到多熱絡，只能算是保持著最基本的禮貌，防備的看著屋子里的每一個人，好像是誤了陌生的叢林。

看到這樣的，修丞謹覺到心里有一小塊位置似乎有些酸/，說不清是為什麼。

哦，對了，那塊手表還是他暑假的時候去瑞士帶回來的，款式都是他選的，卻不知道原來爺爺是要送給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心里酸/的那塊地方似乎又抹了一層薄薄的蜂，黏糊糊的讓人討厭極了。

沒有人敢違逆爺爺的命令，他們討好爺爺都來不及，爺爺說是要給蘇綻接風，原本有應酬的二叔四叔都趕回來了，大家對三嬸和的這個孩子哪怕是再看不上眼也會準時出現在飯局上，只是飯桌上劍拔弩張的氣勢仍然沒有一點收斂而已。

修丞謹見識慣了這樣的場面，以前并不覺得有什麼，現在第一次，卻忽然有了一種想要這群人閉的沖。

擔心那個孩子不喜歡這些，扭頭離開。

他看了一眼坐在三嬸邊的，孩卻只是噙著角，似笑非笑的看著這群人，目偶爾掃過三嬸，好像在說“原來你過得就是這樣的日子，這一家人就是這樣的素質。”

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樣的眼神忽然讓修丞謹覺得憤怒又可恥。

他輕輕的敲了一下筷子，冷哼一聲道：“食不言寢不語。”

飯桌上安靜了下來，他第一次產生了慶幸的心里，慶幸自己的威信能真的鎮住這些長輩。

下意識的又看了孩一眼，卻只見孩低著頭安安靜靜的吃飯，他只看到黑黑的發頂和飽滿的額頭。

看不到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了，修丞謹的心中難掩憾。

一頓飯，吃得各懷心思。

飯桌撤了，爺爺叮囑孩將這里當是自己的家，將哥哥姐姐妹妹們也都當自己的親手足，不用客氣。

孩乖巧的點著頭，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裹在那套寬大又土鱉的校服里，格外的顯小。

說還是小學生，恐怕都會有人相信。

原來也會笑，哪怕是假笑，也會有一種春雪初融的覺。

其實形容的略有些夸張了，蘇綻的假笑有的時候看起來特別的欠揍。

可是，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蘇綻的笑容，當時想到的也只有這樣的一個詞語。

不管后來再過了多年，只要想到蘇綻的笑容，他都依然會有這樣的覺。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這個覺的另一種含義是“溫暖。”

乖乖的答應著爺爺的話，一副轉就會找他們玩的樣子。

修丞謹有些煩惱，他作業還沒寫，今天要看的書，要理的事，都還沒有弄完，要是來找他，該怎麼辦。

而且，他討厭小孩子，更不喜歡玩這種小孩子的游戲。

要是來纏他，他該怎麼拒絕呢？

他愁緒滿懷，卻看到跟修丞瀾說了幾句話，就跟爺爺告別離開了，三嬸匆匆追了上去，母兩個一前一后的離開了，過了幾分鐘之后，三叔也離開了，離開之前還給大伙道歉：“這孩子脾氣不是太好，不過心眼不壞，就是有點犟，大家別跟一樣的啊。”

那個時候三叔溫和周全，說的話盡善盡，所有人都還看不出來他溫潤的外表下包藏著的是什麼樣的野心。

三叔離開了，二叔四叔也相繼離開了，幾個孩子也走了，客廳里只剩下二嬸和四嬸兩個人對剛才孩的言談舉止品頭論足。

修丞謹站了起來，準備離開，再一次被爺爺住。

爺爺喝止了兩個兒媳不禮貌的行為，對他說：“那孩子，你多照顧一些。”

“再說吧！”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里是滿滿的不愿意。

是啊，他是那麼討厭小孩，尤其是像那種不良，他當然不愿意照顧了。

話是這麼說，第二天早晨走的時候，還是特地早了一點，吃完早餐，就將車子開出了車庫。

二中和一中比鄰而居，不過是一順腳的功夫，就能把人帶過去，他算是為了三嬸，沒什麼的。

可是，在車庫等了好長時間，都沒有等到孩出來。

他下了車，來到三嬸家門口，敲開門，生又別扭的詢問蘇綻怎麼還不出來。

三嬸的臉上先是意外，隨后是驚喜，再然后是愧疚。

這讓他的心里逐漸有了不好的預。

“走了啊？”

“誰走了？”

“蘇綻啊，騎著自行車走的。都已經走了快一個小時了。”

“走了？”

“是啊，阿謹，你不用擔心，不是那種氣的孩子，騎自行車沒事的，今天早晨你三叔要去送，都被拒絕了。”

“我沒有想要送，我只是……有個問題不懂，需要初一的語文書參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