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紀彥庭……”寂靜的夜,床上相擁的兩個人,似乎就這樣陷了過往的回憶中。良久,鐘方才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紀彥庭微微愣了愣,隨后看著面前的人,輕聲應了一聲:“恩?”
“說說你在部隊的事吧……”鐘緩緩的開口。
紀彥庭聽見鐘的話,頓時微微一愣,良久,方才緩緩的說道:“我在部隊的事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千篇一律的訓練而已……”
鐘搖搖頭:“我只是想聽聽,我們還在一起,我卻不在你邊的時候,你的生活是怎樣的……”
鐘聽著紀彥庭的話,手微微抖了一下,隨后緩緩的說道:“我在部隊……其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辛苦,最開始去的時候,可能有些不習慣部隊的急集合,以及高強度的訓練,但是時間一長,素質已經可以接了便沒有什麼了……”
“恩!”鐘應了一聲,示意自己還在聽著。
“部隊的事,其實很多外面的人看見,會覺得很有意思,但是若是你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訓練的話,生活,其實也枯燥的……”紀彥庭緩緩的開口。
“又一次,我們接到上級的命令,要去叢林演練,那個時候,還是我第一次出外勤,還以為就是普普通通的到樹林里走一圈,沒想到,還真的有埋伏在其中的對方的隊員,那一場,還真是改變了我在部隊的整觀念……”
紀彥庭緩緩的說著,說著自己在部隊的趣事,說自己和兄弟之間的事,說到得意的地方,還說自己是如何聰明的。
說的過程中,他一直都是那樣的神采飛揚。
鐘靜靜的聽著,甚至能夠想象到,此刻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臉上是怎樣的一個表,一定,很自豪,很高興吧……
鐘甚至忍不住自己都跟著笑了出來。
“只是……”紀彥庭說著說著,突然停頓了下來,隨后手了用著鐘的力道。
鐘覺自己的心也跟著安靜了下來,良久,紀彥庭方才緩緩的說道:“只是,我很想你……”
這樣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將自己的表出來的紀彥庭,讓鐘心中的頓時更加的深了。
想抬頭,看看此刻的紀彥庭,可是似乎察覺到鐘的作一般,紀彥庭只是溫的了鐘的腦袋,隨后緩緩說道:“別看……”
鐘心中頓時跟著一酸。
“曾經,你不在我邊,即便在我邊,我也從來都覺得,你像是隨時要離開我,現在,我覺得自己的心,完全安定了下來……”紀彥庭緩緩的說道,隨后,將自己的頭,緩緩的靠在了鐘的肩上:“,能告訴我,為什麼,兩年,你一次也沒有去看我嗎?”
這是紀彥庭始終不明白的地方,兩年的時間,他因為職業的需要,不能夠走出部隊,可是這個人,竟然一次都沒有去看過自己,即便是自己出來了,迎接自己的,也不過是這個人和別人的結婚證,這要他如何得了。
鐘聽著紀彥庭的話,心中突然跟著微微瑟了一下,良久,方才緩緩的搖搖頭,隨后說道:“紀彥庭……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說著,朝著紀彥庭的方向靠近了一點:“但是,沒有人聽見我心底的想念,爸媽因為馮清清的緣故,而要整日爭吵,想要離婚的時候,我沒有想開,所以沒有去找你,后來,媽媽去世了,那個暴雨天,我很傷心,紀彥庭……
我從來沒有想過,爸爸對媽媽還有的,可是,沒有過多長時間,爸爸也因病去世,后來,馮清清將父親的公司搞得烏煙瘴氣的時候,爸爸要我一定要保住鐘氏,你知道嗎?爸爸臨死之前,給了我兩個任務,可是我一個都沒有完……”鐘緩緩的說道。
“一個,是爸爸希,我可以將自己的心力用在鐘氏上,為鐘氏真真正正的主人,我做不到,紀彥庭,我不想要學商,辜負了,還有一個,是,爸爸希自己死后,可以葬在媽媽的邊,紀彥庭……我還是……做不到……明明,背叛這段的人,是爸爸……”
這是鐘,第一次將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噩夢中的事講給別人聽。
從很久的以前,鐘便知道,若是今后,自己會將自己的事講給一個人聽的話,那個人,一定會是紀彥庭。
只是,那個時候,紀彥庭不在自己邊,所以,誰也沒有告訴,可是如今,當這個男人,躺在自己邊,將自己安安穩穩的摟在懷中的時候,鐘心中其實是知道的,或許……這就是他們的命中注定……
“可是即便是這樣……”鐘緩緩的開口,“紀彥庭,我找過你的……”
紀彥庭在聽著鐘之前所說的話的時候,心便已經像是被油炸了一般煎熬,此刻聽見鐘的這句話,頓時震驚的看著懷中人的頭頂,而后緩緩的問道:“什麼時候?”
“你伍的之后的第三個月吧……”鐘滿滿的回憶著,“只不過那時候,你沒有見我,他們說你在忙……后來,爸媽去世的時候,我也找過你一次,可是,還是沒有見到,他們說,你在忙……當時我就想,部隊生活,一定很辛苦吧……我還給你寫過信……”
紀彥庭聽著鐘的話,心中已經不只是可以用震驚來形容了,因為,鐘所說的話,自己甚至,一次都沒有收到過,沒有人對他說過,有人來找他,沒有人說過,有他的任何信件,他幾乎,是全封閉狀態下,完了自己在部隊的這兩年……
紀彥庭緩緩的聽著,心中的疑,卻更加的深,看了一眼懷中的人,良久,他方才緩緩的問道:“,爺爺……”是怎麼去世的……
這是他想問的問題,可是,說出“爺爺”這兩個字的時候,紀彥庭便覺自己心中像是被什麼東西抓著一般,再說不下去了。
鐘聽見這兩個字,便知道,紀彥庭想要問自己什麼,微微回憶了一下,鐘方才緩緩的說道:“我和你接婚約的那一天,爺爺似乎了很大的刺激,下一周,爺爺的便已經吃不消了……等我知道的時候,爺爺已經……”后面的話,鐘沒有說出來。
那是人生最黑暗的日子,父母雙雙去世,馮清清的介,和紀彥庭解除婚約,甚至疼自己的爺爺去世,被趕出鐘氏……往事經歷的一幕幕,都讓自己心中更難以忍。
而如今,愿意在紀彥庭的面前,揭開自己過往的一幕幕,是因為相信,紀彥庭,可以自己的心,世界上,也只有一個紀彥庭可以!
空氣中,像是瞬間安靜下來一般,紀彥庭緩緩的聽著鐘的話。
爺爺因為自己和鐘接婚約的事,便刺激的事,紀彥庭是相信的。
爺爺和鐘從小便是青梅竹馬,只是長大了,爺爺參軍了,鐘依舊等著爺爺,可是后來,有人說爺爺戰死 了,心灰意冷之下,鐘嫁給了同村的一個老實人。
只是后來,爺爺福大命大,竟然又活著回來了,可是自己心的人,已經嫁給了別人。
紀彥庭,和鐘的故事,便是爺爺心的延續。
紀彥庭討厭過這種被安排好的命運,可是后來,他上了鐘,對于這一點,爺爺自然是樂見其的。
他們和爺爺不一樣,他們兩相悅,他們在和平年代,他們本應該在一起的,可是即便是這樣的好條件,他們依舊在那個時候,被迫分開。
這樣的他們,如何不讓爺爺失……紀彥庭知道,老一輩的信念有多麼的堅韌。
如今,聽見當初的事,從鐘的口中說出來,紀彥庭甚至覺得,生活欠了自己一個真相。
姑媽告訴自己……爺爺是被鐘氣到了,然后不治亡。
自己最的人,和自己最尊敬的爺爺,兩相對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以怎樣的心,去面對鐘。所以,不小心,恨了,狠了,卻也悔了。
“……”良久,紀彥庭輕輕著鐘的名字。
“恩?”鐘輕輕的回答著,襯托著這個夜晚,更加的寂靜。
“以后,我會疼你……”紀彥庭緩聲說道。
“我知道……”
“回去之后,把伯母送到伯父邊吧!”紀彥庭緩緩說道。
鐘頓時微微一愣,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知道紀彥庭的意思,可是,心中,卻是不知所措的……
“父親背叛了母親……”鐘緩緩的說道。
“你知道的,伯父沒有……”紀彥庭輕輕的說著,“,若是你真的覺得,伯母不該在伯父邊,為什麼,還要這樣懊惱,為什麼,這會為你最大的悔意……”
是這樣嗎?鐘仔細的聽著紀彥庭的話,或許吧,自己在潛意識中,是知道的,父親和馮清清,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發生過什麼,就像是說的那樣,都是以往的故事,最起碼,結婚之后,父親沒有背叛母親……
母親呢?鐘猛然想到這個問題,可是這個問題,在想到母親殷切的眼神時,頓時瓦解。
比誰都知道,母親,有多麼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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