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是夏夫人按照黃昭儀的意思特別替夏芷瑜定做的，黃昭儀是宮中的老人了，雖然不怎麼得圣上的寵，但算是后宮之中比較了解皇上的人之一，皇上年紀大了，就喜歡那些看著鮮活艷的。

好似只在片刻之前，這裳還穿在夏芷瑜上，可是這會兒，穿著的人居然了夏芷欣，因為這個突變，夏夫人好半響都沒有能回過神來。

“母親，二姐這樣也不是辦法，咱們找些人幫忙，把弄到帳篷里頭去吧。”就算要查驗夏芷欣究竟出了什麼事，也必然需要找個蔽些的地方，總不能在天化日眾人圍觀之下。

“……對，對的。”夏夫人此刻的腦子了一團漿糊，只大約覺得夏芷瑜這個提議是正確的。

尋了幾個看著力氣大的宮幫了忙，有的抬頭，有的抬腳，有的扶腰，不多時夏芷欣就進了臨近的一個帳篷之中。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不過在場的不論是夫人還是閨秀們都自持份，只偶爾從帳篷外頭路過，聽聽帳篷里頭的靜。夏芷瑜的做法，是把帳篷本來一直開的簾子放了下來。

夏夫人和夏芷此刻的作神態如出一轍，毫沒有了剛才在帳篷外頭表現出來的對夏芷欣的關心，反而站得遠遠的，看著夏芷欣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臟東西。

但即便們不屑靠近，在夏芷瑜準備手拉開夏芷欣上裹著的白布的時候，夏夫人還是先開了口，“你要干什麼？”

“自然是看看二姐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一個小姑娘就別手這樣的事了，我已經讓人去通知你爹了，等你爹來了，自有決斷。”

“什麼事？二姐被包裹地這樣嚴實，母親居然能知道二姐發生了什麼事嗎？還是說，母親從一開始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夏芷瑜的話說得并不算太過直白，但心中有鬼的人，必然是能聽出深意來的。

比如此刻的夏夫人，就有那麼些慌，“你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管那麼多做什麼？對了，你們上的裳是怎麼回事，這紅本來不是你穿著的嗎？怎麼這會兒在芷欣的上了？”

“剛才二姐奉了母親的命尋我，急著拉我回來，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扭了腳，二姐弄臟了裳。我見二姐似乎有急事要辦，就和商量著換了裳。母親怎麼突然說起裳的事了？難道二姐會出事，和我這裳有關？”

夏芷瑜這話算是一語道破了真相，夏夫人被問得猝不及防，愣在當場。夏芷本就失出事的人不是夏芷瑜，這會兒見夏芷瑜對夏夫人說話的時候有些咄咄人的意思，立馬站在了夏夫人跟前，“你怎麼回事兒？二姐出了事，你怎麼能怪在裳頭上呢？我娘是好心，給你們備下了裳，你這說的，好像這還了錯事了？你知道你們上的裳都值多銀子嗎？”

夏夫人才剛張了，話還沒說出口，帳篷的門簾就被人給掀開了，進來的是一個年紀稍長的嬤嬤。但凡這個年紀的宮里人，那都是有些份的。夏夫人忙轉了口風，客氣地問道，“您是……？”

“我田嬤嬤就行。這個就是剛才在外頭躺著的那個姑娘？”

夏夫人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你們都出去吧。”

“田嬤嬤您的意思是？”

“奉命，來驗一驗。”的話說得極煉，夏夫人先是一愣，然后大約是理解了田嬤嬤話中深意，面上不由得浮現了一喜。隨后又有那麼一怪異之，按理說皇上后宮宮妃不在數，也算是經驗富的，怎麼寵幸了芷欣之后，還要讓人來驗呢？難道是……夏夫人看著夏芷欣的目有了那麼些怪異之，想到剛才夏芷欣到的待遇，夏夫人開始懷疑夏芷欣是否是清白之。同時，懷疑的目也落在了夏芷瑜上。畢竟庶不自的事兒，可不是一件兩件。

田嬤嬤在皇宮之中就是負責這個的，所以夏夫人在帳篷外頭還沒有來得及著急多久，就掀開簾子出來了。夏夫人想要從臉上看出什麼來，但看了半天，未果，田嬤嬤在宮里可不是一天兩天，自然很知道控制自己的表，喜怒不形于。

慶元帝人雖未曾離開帳篷一步，但自有專人會將行宮之有用的信息稟告于他。

比如現在，他依舊靠坐在那兒，等著田嬤嬤的稟告。

“如何？”慶元帝雖然閉著眼睛，看著一副很鎮定自若的模樣，但是細聽的話，還是能從他的聲音之中聽出一張來。

“稟皇上，那位姑娘……仍是完璧之。”因為慶元帝是閉著眼睛的，所以并未看到田嬤嬤此刻怪異的眼神，但他很敏銳地聽出了話中的遲疑。

“可有別的什麼特別之？”

慶元帝這話倒真是問倒了田嬤嬤了，有些話真的不適合直白地說出口來，特別還事關那位。但皇上是天子，天子要知道的事，正恰好是知道的，就必然是要說出來的，于是好生斟酌了一番，勉強開了口，“那位姑娘……”

田嬤嬤話音一落，慶元帝睜開了眼睛，他的目之中，有一閃而逝的失，但更多的，是了然。本來他還以為，他能在有生之年見到孫輩，原來不過是他的妄念。果然朽木還是朽木，好好的一個大姑娘，他居然也能當男子……

“下去吧。”

“皇上，小皇子剛剛睡醒，吵著要見您呢。”

聽到德妃的聲音，慶元帝有些渙散的目重新集中了起來，他的目落在了莊郁鑫懷中的稚子上，這是他的小兒子，若他正值壯年，那麼他能看著他長大，將他培養一名合格的儲君，然后將整個江山到他手中，可他已經老了，他兩個兄長一個比一個讓他失，他很好，卻來得太遲。

德妃，算是來探聽消息的。得知慕容皓可能寵幸了一個家閨秀之后，莊郁鑫有些慌張，能在宮中橫著走，天不怕地不怕，是因為有底氣，大皇子是個病秧子，自己那口氣都是若有若無，隨時可能斷了的，醫斷言，他是不能行房事的，否則可能立斃。

至于二皇子，年紀、長相、出……倒都沒得說，只除了，他不喜歡子，從某種層面上來說，大皇子和二皇子其實是一樣的，都不會有后嗣，所以不可能是儲君的好人選。

如果二皇子突然清醒改了喜好，那麼……和三皇子首當其沖，是需要被除掉的絆腳石。

莊郁鑫一邊抱著三皇子往慶元帝邊湊，一邊仔細觀察他的神，見他面上未有喜，莊郁鑫心中就大約明白結果了。想來應當是誤傳，雖然那個夏家的是二皇子邊的暗衛送回來的，但很有可能，是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晴不定的二皇子，這才了罰？

想到這里，莊郁鑫面上的笑容更真誠了一些，“皇上，外頭已經熱鬧了，駱家軍確實是厲害的，不過短短時間之，已然打了不獵回來呢。”

“哦？你覺得駱家軍厲害？駱銘特別厲害，是嗎？”慶元帝正在擔心他的大好江山后繼無人，就聽德妃提起在民間聲極高，甚至快要蓋過他這個皇帝的駱家軍，心中那本來就扎著的刺開始刺痛他的心，一下又一下。他突然想起，面前這個年輕的子原來也是欽慕過駱銘的，因為他年輕，有為……若有一天他不在了，他的江山還能姓慕容嗎？又一次，慶元帝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正確無比的，駱銘必須死，或者……跟前的這個子，他以后也該將一塊兒帶走，免得熬不住宮中寂寞時，在他死后給他的小皇子添兄弟姐妹。

莊郁鑫剛才，完全是沒話找話說，這會兒聽了慶元帝所言，很快明白，自己肯定是說錯了話了。雖然心中確實是這麼想的，但肯定是不能直接說出口的。

“臣妾之所以覺得駱家軍厲害，是因為他們都是您的將士，是聽從您的命令的。是您領導有方，他們才厲害的。便不是駱家軍，是程家軍，李家軍，王家軍……只有得了您的英明領導，在臣妾眼中才是厲害的。”至于駱銘，莊郁鑫是不會傻地和慶元帝談起他的。

莊郁鑫這話，慶元帝還是聽的，正如所言，他能培養出駱家軍，自然也能培養出程家軍，李家軍，王家軍……他需要的是只忠誠于他的，不會有二心的軍隊。

田嬤嬤離開去復命之后，夏夫人幾人又重新進了帳篷之中。很顯然，田嬤嬤在宮中的地位應該不算低，做的就是很簡單的查驗工作，至于其他，應該都是別的宮負責的，比如檢查完之后，替被檢查的人將復原。

因為沒有想到進來之后會遇到這樣的況，所以不論是夏夫人、夏芷還是夏芷瑜都愣了好一會兒。好在走在最后的夏芷瑜還記得將帳篷的門簾放下，不然……夏芷欣只怕一點兒臉面都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