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了馬車之后,關靜萱就一直很忐忑,這會兒眼見著馬車出了京城,終于忍不住了,“夫君,我們就這樣不聲不響地走了,真的沒問題嗎?嘟嘟他們不會生我們的氣吧?”
“能有什麼問題啊?”方謹言現在算是會到了什麼做無事一輕,他覺他再繼續做皇帝,恐怕難逃英年早逝的命運。
“你可別再宸兒的名了,他都要當皇帝的人了,你再這樣他,他恐怕才會生氣。當初大孫子出生的時候我說要走,你就擔心宸兒要生氣,孩子滿月了你還擔心他會生氣,這就又熬了一年多,好容易等到大孫子過了一周歲了,小瑾和小瑜都到了弱冠之年了,咱們還不走,再不走我就要累死在宮里了。再說了,我們哪里是不聲不響了,我不是留了圣旨了嗎?到時候……宣旨太監一讀圣旨,那不就有聲音了嗎?”
方謹言這一番話,說得關靜萱那是都不上,突然之間,關靜萱就覺得,方謹言好像又恢復了當年初識之時的無賴勁。
目送馬車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之后,慕容瑜了大麾的系帶,還覺得有些冷,一抬手將帽子也給拉上了,瞬間覺得暖和了很多。
此刻,慕容瑾也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隨后目就在弟弟絨絨的頭上掃視了一番,“你這……到底是大麾還是斗篷,這個帽子是怎麼回事啊?你該不會把弟妹的披風給穿出來了吧?”日子就過得這麼稀里糊涂的嗎?
“是婉君怕我冷,所以把的披風給我暫用一下,我有一個和一樣的披風,是婉君特別去定做的,區別就是的有帽子,我的沒有。大哥,二哥,其實咱們既然知道父皇和母后今天要走,為什麼不去城門下頭送他們呢?這站在城門上,他們也不知道我們來送他們了啊?”更重要的是,城門上頭真的好冷好冷的。
“你覺得,我們如果下去,父皇和母后會有什麼反應。”
“嗯……母后會嚇壞,父皇……可能會惱怒。”
“所以啊,他們是咱們的父皇和母后,總得給他們留點兒面子吧。”
城墻之上,風依舊呼呼地吹著,只有慕容瑾和慕容瑜在說話,至于慕容宸,一直都是一言不發的。
“不過……大哥、二哥你們怎麼知道父皇和母后今天要離開?”
慕容瑾看了眼慕容宸,“因為嵐兒,母后把嵐兒送出了宮,說的是讓去陪外祖父、外祖母一段時間,其實……只是因為嵐兒年紀不小了,他們怕帶著嵐兒一塊兒出去,會耽誤的親事。”其實還有很多別的蛛馬跡,但慕容瑾已經不想再詳細說了,太費勁。
慕容宸直接回宮,他要去為登基做準備,至于慕容瑾和慕容瑜,一個逍王,一個遙王,只要過他們的富貴安生日子就行。
“二哥……大哥那是不能走,好吧,皇兄,皇兄那是不能離開,但是咱們可以啊,我帶著婉君,你帶著二嫂,咱們和父皇、母后一塊兒出去游遍這大好河山,真是想想都啊。”
“皇兄的登基大典,父皇和母后不在,咱們再不在,皇兄該多寂寞。再說了,父皇和母后連最疼的嵐兒都沒帶上,你覺得他們會帶上咱們四個?”
慕容瑜想了想父皇那一年到頭都嫌棄的眼神,默默地點了點頭。
慕容宸大婚之后不久,慕容瑾和慕容瑜就各自娶了王妃,這頭慕容宸的長子都過了一周歲了,其他妃子也都陸續有了孕了,慕容瑾和慕容瑜的后院依舊都沒有靜。正如慕容瑾說的那樣,這生的男娃娃,還真的很難保證,于是他們商量著,等去了封地之后,再生孩子,剛親的他們確實也都不想那麼快就做父王。
周婉君這兩天一直懨懨的,沒有什麼神,慕容瑜和慕容瑾分開之后,直接就回了王府了,然后發現,周婉君不在王府,回了娘家去了。
“岳母大人,婉君沒事吧?”因為聽說是找了大夫來的,所以慕容瑜多問了一句,雖然看著岳母大人的樣子,婉君不像是生了病的。
“不是壞事,是喜事,大喜事。”
盤算著去封地的路上好好暢玩一番的慕容瑜,在聽到了周夫人的所謂‘大喜事’之后,俊臉頓時一垮,瞬間就理解了父皇那數十年如一日的嫌棄都是怎麼來的了。
關靜萱本來以為要和方謹言一塊兒住客棧了,沒想到,馬車載著他們到了一個小院子。
“這是……?”
“我讓幾個影衛提前出發,租個院子,看來就是這里了。”雖然方謹言已經禪位,不過他們畢竟是太上皇和皇太后,這若是真出了什麼危險的事兒,為難的只會是宸兒。為了保證兩人的安全,方謹言出宮的時候帶了不影衛。
“租?我還以為夫君財大氣,會直接買下來呢。”
“買?倒也不是不行,不過就怕你不喜歡。你要是真心喜歡,我就讓人去給它買下來。”
“還是算了吧,我們應該也不會在這里停留多久時間。”最重要的是,以后未必會再回來。“不過……你說宸兒他們,真的不知道我們的行蹤嗎?”關靜萱看了眼駕車的暗衛,在四看看,試圖找出藏在房子周圍的影衛。
“知道又如何?他們總不會追過來的。”
能看得出來,這個小院買下的比較匆忙,里頭還有上任主人留下的痕跡,比如一個石磨,比如一頭驢。
自從發現了那頭驢,方謹言的眼神就有些發直,看驢的時候比看關靜萱的時候還多。
“夫君,你該不會是想要吃驢火燒了吧?”關靜萱只想到了這種可能。雖然覺得這頭可能被惦記著的驢有些可憐,但倒還真的有些饞。
方謹言卻只會回過了頭,“阿萱,如果當初我們沒回宮里,你說我們會靠什麼為生?”
“嗯……難道不是靠咱爹嗎?”就憑方老爺那賺銀子的本事,哪里需要他們做什麼營生養活自己和孩子們啊。完全就是方老爺養他們一家了嘛!
“其實我覺得,賣豆腐也好的。就憑你這相貌,絕對是豆腐西施!”
“賣豆腐?豆腐西施?別的且不說,你會做豆腐嗎?”
“不會可以學啊。”方謹言這話說得那個信誓旦旦,幾天之后,倒還真的做出了豆腐來。不過……學會做豆腐的不是方謹言,是他的其中幾個到了短簽的影衛。
影衛們在此之前從來沒有想過,他們除了要會十八般武藝,還要會磨豆腐。
剛開始的時候,方謹言那是不知道,以為這驢和人一樣,那是吃飽了才好干活,沒想到這驢它吃飽了之后呢,那個懶,都不一下,你能有推驢的力氣,那磨也就能推得了。于是方謹言一怒之下,直接讓影衛上了。當然在影衛上之前,他自己也嘗試了一下,然后發現這二十年的養尊優的生活,消磨了他的力氣。推幾下,就覺得腰酸背痛筋,只想把泡好的黃豆全都倒掉。
這豆腐做好了,關靜萱便也來了興致了,換好了布裳之后,就準備出去賣豆腐去了。當然……所謂布裳,那就是外頭的外裳,里頭的裳還都是棉布。倒是也想過里外都用布,這樣就沒有破綻了,不過……原來是關家大姑娘的時候,也沒穿過布的里,這做了二十年的皇后,綾羅綢緞伺候的一皮,本經不得布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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