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時。
顧明淵的書房燈火通明,氣氛卻無比的凝重。
守一跪在地上低著頭,五無奈的蹙著,不敢一下。
顧明淵坐在書桌后,沉的雙眸凝視著守一,如同兩把鋒利無比的利劍懸在守一的頭頂,強大的迫和威儀讓守一的渾汗如雨下。
“疾風到底去哪了?”許久過后,顧明淵才低沉得如同敲打著人心的質問。
“王爺,疾風一月前就不見了,屬下一直以為他是奉王爺的命令去做事了,沒想到他就這麼不見了啊。”守一無辜的說著,仿佛這事真的和他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跟本王在這里推,本王有沒有命令他你最是清楚,沒有你的掩護,他絕不可能離開這麼久本王才知曉!說!你們二人到底在謀什麼?”顧明淵最是清楚這兄弟二人,要不是守一一直掩護著,疾風離開最多幾日他就能知曉。
“王爺…我……”守一知曉這是瞞不住了,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面對那如同利劍的眼神,到底是抵不過力的松了口:“疾風帶著五殿下去找王妃了!”
“你們……瘋了不!”顧明淵知曉疾風不見的時候就猜到了,可沒想到還帶著顧謙去了,難怪這麼多久也沒見到顧謙人,還以為是靜妃將他攔住了,沒曾想是一道去了。
“王爺,屬下與疾風這也是實在不忍王爺多年心毀于一旦,若是輸了王爺便就……屬下也知曉王爺不愿如此,但孩子總歸還能再有,王妃對王爺深義重定然也會同屬下等人一般選擇,何況疾風說了,將這選擇給王妃,無論王妃如何抉擇他都會護著王妃。”
“你們明知道給會如何選擇,這和有何區別!”正是因為知曉沈藝彤若是知道最后會如何選擇所以顧明淵才如此將送走,到頭來卻……“疾風不會找到的。”
顧明淵只能把最后的希放在冷漸離上,他當初代過冷漸離一定要帶沈藝彤遠走高飛,不能留下一點痕跡避免被皇上發現,冷漸離為了沈藝彤定然會掃除一切痕跡,哪怕是疾風也尋不到。
“疾風與芝之間一直有所通信。”守一低著頭小聲的說了一句。
“你……”看著守一顧明淵恨不得是一劍把他給剖開,看看這小子到底瞞了多,真是沒想到,這兄弟二人居然瞞著他與芝之間有所通信,難道冷漸離竟不知曉嗎?絕不可能!難道冷漸離也……
想到這里顧明淵頓覺是有千萬針在腦袋里刺著,事已至此他縱使是將守一殺了也攔不住疾風,不知疾風到底見到沈藝彤了沒有,若是將一切告訴了,結果如何他能夠想象得出,就算趕回來只怕也來不及,畢竟時間來不及。
若是真選擇拿孩子去換那圣旨,只怕回來之前他就已經……事已至此,他只能等著沈藝彤,要等就得要反。
可反對于他來說無異于是反了自己的一直以來的所有。
但此時此刻他也別無他法了。
深吸一口氣,正是要一咬牙做下決定的時候,耳邊突然聽到細微的聲音,警惕的一轉眼,只見那朝思暮想的影走了進來。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之間竟無語哽咽。
恍惚之間顧明淵甚至覺得是夢,沈藝彤怎麼會這個時候出現在他眼前,冷漸離定然會帶離開東月國,不管從哪都沒法這麼快趕回來吧?
“守一,你先下去。”看著顧明淵,沈藝彤模糊的雙眼,冷聲命令守一下去。
守一也沒想到沈藝彤這麼快就會回來,楞了一下發現這是給他機會了,立馬腳底抹油就竄了出去,還不忘將門給關上。
房就剩下沈藝彤和顧明淵兩人,原本這一路上沈藝彤有千言萬語要和他說,要和他抱怨,可當面對他,卻哽咽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看著他消瘦了不的臉,眼下疲累積下來的烏青,眼里攀著的和那不復往日神采的雙眸便就知曉這幾個月來他過得多累,心疼瞬間將原本心里的氣全部給沖了下去。
“彤兒。”這一聲喚得顧明淵的聲音都是止不住抖的,從送走沈藝彤那日起,他甚至都沒想過還能再喚。
聽到這悉的聲音,這屬于兩人之間的稱呼,沈藝彤頓時緒全數在這一刻發開來,沖上前去抬起手就掐住他的脖子,哭著威脅道:“下一次你再敢演戲騙我,我一定殺了你。”
看著沈藝彤哭得如此傷心,顧明淵的心也整個都了,手將的抱在懷里,失而復得讓他無比珍惜。
這幾個月來,他沒有一日不在想著,想著那撕心裂肺的哭喊,眼里的失,深深的自責,心忍不住的絞痛,此刻再要他將推開,他實在再有那樣的決心。“不會了,絕不會再騙你了。”
“就算你再騙我我也不會信了。”沈藝彤決絕的看著顧明淵,上過一次當了,絕對不會在上第二次同樣的當。
瞧著沈藝彤嘟著決絕的模樣,顧明淵心里的霾的一掃而空,將更加抱一分。
但這一抱,就了的腹部,這之間沒有了阻礙讓顧明淵這才想起來孩子,推開沈藝彤一分,低頭看著扁平的小腹,不知該要如何問。
知曉他想的是什麼,沈藝彤立即拿出袖里的那文書來遞給他抱怨道:“都怪你爹,寫個文書都不寫清楚,本就不是要孩子的命,只是要一點就能開啟,你白騙我一遭,我也白傷心一回。”
“只要一點?”顧明淵不敢相信,接過文書仔細看起來,卻沒有看到哪里說只要一點。
“這不是寫著嗎,脈,脈不是是什麼,是你多想了。”
“脈,這真是……”顧明淵此刻也是不知該要怎麼說了,弄到最后,結果僅僅是這樣,早知如此他又何必那般為難之下最后選擇傷沈藝彤的心,折磨自己。“那孩子呢?”
“在芝和五殿下那,此刻應該已經進城了,你放心,孩子很好,很健康,是個男孩,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沈藝彤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他孩子如何。
“我的兒子自然與我長得一樣。”雖然未見到,但確定孩子還活著就夠了。“那彤兒你也將圣旨帶來了?”
“圣旨我已經給肖太師與舅舅了,讓肖太師召集百,明日早朝當眾宣旨。”
“只怕等不到明日了。”看著墻角的刻,顧明淵眼眸漸深。
還不等沈藝彤開口問為何,就聽到了輕微但不容忽視的馬蹄聲,極快極多,順著窗戶出去能看到天都被染了一片紅,不斷的向王府蔓延而來。
“王爺,薛將軍帶著三千鐵騎將王府團團圍住了,說是皇上查出王爺意圖謀朝串位,要將王爺拿下。”守一立即進門來稟告。
顧明淵不急不慢的放開沈藝彤,拉著的手走出書房的門,看著站在院里的冷漸離低聲道:“時機到了,那件事就麻煩冷公子了。”
“王爺放心,定不負所托。”冷漸離抱拳一禮,彼此似乎心知肚明。
顧明淵不多言的拉著沈藝彤就往外走,沈藝彤疑的看了眼顧明淵又看了眼從另一面走的冷漸離疑問:“你有何事托付給漸離?”
“漸離?”顧明淵頓時不悅,眼里蔓出醋味來。“想不到幾個月下來彤兒竟喚得如此自然親昵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沈藝彤責備的一擰眉,不想在這時候和顧明淵扯這些。
“趙貴妃的事,本王手中有證據,只是若沒有圣旨在,這證據拿出去也是無用,而如今,既然圣旨已然在肖太師手中,時機就正好。”
“如此就能借勢皇上讓位。”沈藝彤瞬間就明白了過來,畢竟雖然有圣旨在,但到底現在皇上是坐在位子上的,要他讓位總歸要有個由頭,而這個時候把趙貴妃的證據出來,那就是最好的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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