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和榮璟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了，寧想。沒想到初冬季，榮璟花園里竟然還會有蝴蝶飛來飛去。又奇怪又訝異，不停地追著一只蝴蝶，想看看它究竟要飛到哪里去。忽然恍惚起來，又想起了和榮璟在一起的時候。

記得，榮璟腳踩在的草地上，無聲無息地就走了過來。“你這樣在干什麼？”寧聽了，心里一驚。沒曾想，這個時候榮璟會過來。通常，他不是在書房里的嗎？

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仰著下，看著榮璟。“榮璟，你很有空嗎？”追趕著蝴蝶，心十分好。

“我問你，你在干什麼？”榮璟關心寧的行蹤，連這樣細微的節都不打算放過。

寧就笑：“我呀，我是在找蝴蝶！榮璟，原來冬天也有蝴蝶呢！剛才我看到一只紅的蝴蝶，真的很好看呢！榮璟，我這去將它找來給你看！”

寧說完，又要躡手躡腳朝前走。的胳膊頓時就被榮璟拽住了。他沉著眉，一字一句道：“你蠢不蠢？”

“我哪里蠢？我只是好奇而已！”寧噘著，表達自己的不滿。

“冬天有蝴蝶，這有什麼稀奇的？”榮璟真覺得容易滿足。看著紅紅的，他真想俯親上去。

“這還不稀奇呀？”

“跟我走。”榮璟不想說這些沒智商的話，拖著就往前面走。“趕回房，多穿點服，拿上你的包。”榮璟命令。

“啊？你要干嘛？”

“這樣好的天氣，我也不想沒玩沒了地躲在書房里。不如，我驅車帶你去野外野餐，怎樣？”榮璟瞥了一眼寧，難得地征詢問。

“你，要帶我出去野餐？我沒聽錯吧？”因為不相信，寧瞪大了眼睛。現在，他們之間本已很融洽的關系，因為費墨的出現，生生地又回到了起點。這個，其實都不是雙方希看到的。

榮璟看著的眼睛，滿心的不高興。“怎麼，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只是到意外。榮璟，你事都理好了嗎？”寧小心翼翼地問。和榮璟已經走進了別墅。

“這個和你無關。今天我的確想出去放松一下。”榮璟說著，就將聲音調大了問：“老王，老王——”

偏房，老王系著領結，慌慌張張地就走了出來。“先生——先生——”老王的行，似乎沒以前那樣利索了。榮璟不滿地看著他，問道：“老王，你在干什麼？”榮璟知道，那偏房其實就是堆放東西的雜間，里面沒有什麼要整理的東西。何況，老王為管家，就算要整理，也不要他親自手，只需吩咐一聲就行了。

看著老王鬼鬼祟祟的，榮璟真覺得他不對勁。老王趕就解釋：“先生，那個——我只想找一個東西。”

榮璟不想和他磨嘰了，簡單吩咐：“我要和寧小姐出去野餐。你給我準備一下，放在我車里的后座上。”

“先生，您要出去？”老王眼珠一轉，“那個——先生——您事——”

榮璟就白了他一眼。“公司的事固然重要，但我也不是陀螺。一切，我自有分寸。”

“是。”老王聽了，即刻遵命，但想想又問：“先生，您要開那輛車出去？是賓利還是奔馳？”

“就路虎吧。”

“是。”

十分鐘后，老王命人將野餐用一一有序地放進了路虎車的后備箱里。榮璟看著寧即時換上的平底鞋，心里很滿意。“嗯，你這裝束很好。”他看著寧上下一新的休閑打扮。

寧心不錯，不僅僅是要出去野餐，還因為看到榮璟終于不再是一個工作狂，而是恢復了一個正常人的樣子，替他到高興。雖然，一直不太清楚榮璟這些天忙碌的是什麼。

打開車門，坐進車里。“榮璟，今天天氣不錯，的確值得出去。”一會兒，寧又道：“榮璟，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要去哪里呢？”寧嘰嘰喳喳的，只像一只歡快的小鳥。今天的榮璟，打扮得也很帥氣。

“去虞山山頂。”

“啊？山頂？我有恐高癥哎！”寧心里一咯噔。知道，海城最值錢的別墅區，就是環繞著虞山依山而建的。但，這麼久了，還從沒有去過山頂。

榮璟聽了，只是嗤之以鼻。“你是一個人去嗎？”

“當然不是，你不是在我邊嗎？”寧著口。

“這不就了？我在你邊，你還需要害怕嗎？”榮璟說著，一下又將車速調快了許多。路虎沿著盤山公路，只是逶迤上升。雖然榮璟開得平穩，但寧就是不自地到害怕。

“榮璟，你的意思是說你保護我？”

“人，不要自作多。如果你不想去的話，我這就帶你回去。”榮璟冷冰冰地回。

“啊？回去？可是我們都出來了哎！”其實，出去野不野餐，寧心里是無所謂的。雖然有恐高癥，但如果這能讓榮璟開心的話，那麼愿意陪。“榮璟，還是往前走吧！反正，到了山頂，我只管拽住你的手！”

“嗯。”榮璟說著，轉頭看了寧一眼。“虞山山頂地勢開闊，沒有那麼可怕的！”本來不想多說的，但看著伊人有些恐懼的眼睛，榮璟又補充了一句。

說完這些，他就搖搖頭。怎麼回事？似乎和寧呆得越久，他冷漠的緒就會被他漸漸融化掉。可他心里清楚，寧也不是溫似水的人。倔強得也如同一塊的冰。是不是，兩塊冷冷的冰，因為長時間的，也會彼此消融，化了水？他自詡從來不是個多的男人，人什麼心理他一向懶得去想。

不過，和寧呆得久了，他的心里，真的升出濃濃的眷。要是，有一天，契約滿了，這人離開他了，他的生活會是怎樣？自己還會回到從前那聲犬馬的生活中去嗎？寧就像是一陣清新的風，吹走了他從前糜爛的生活！

寧，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可是，盡在咫尺的寧卻不懂榮璟的心思。坐在位置上，就著午后和煦的山風，口里就長期莫名的歌謠來。“我是一只鳥，一只小小鳥，我也有我的夢想，我的煩惱——”

“你在唱什麼？”榮璟見寧哼哼唧唧的，心里也好奇起來。

“嗯——這是一支兒歌，我唱的是兒歌。”想起母親，寧不愿再唱了。

“兒歌？”榮璟的心，立刻警惕起來。是那個費墨教給的嗎？他從夏威夷回來，找過費墨，問他尋人的事查的怎樣了？可是老王偏說找不到，這件事無法可查。“誰給你的？”

榮璟只想知道答案。

“榮璟，我不想說。”寧皺著眉頭，怎麼莫名其妙地就哼起母親教給的歌了？不想在榮璟面前泄自己更多的心思。

這個樣子，榮璟看了心里自然不高興。“怎麼，你不愿意說？”他本來不錯的心，一下就晦暗了。這個人，看來對那個男孩用很深！都這麼久了，這首歌還記得這樣清楚！

他將車速放慢了。他不喜歡人，他是個驕傲的男人。可雖然自詡這樣，但在見寧的第一面時，他還是放下了自尊，對用了強了。也就是說，其實在面前，他從來都是潰敗的。陡然發現了心里地這個，榮璟也是吃一驚！

他抿了抿，有些沮喪有些不甘地問：“這個人，對你很重要嗎？”他的手，握著方向盤。面上卻是波瀾不驚。

“榮璟，別問了。我真的不想回答。都過去這麼久了。”寧垂著頭。雖然不想提起母親，但在心里，并不會將母親忘記。緣這個東西，真的是割舍不了的。雖然這個人，一生下來就將自己扔掉。

聽了這個回答，榮璟更是生氣。這個人，竟敢當著他的面，肆無忌憚地表對另一個男人的！，可有一點顧及自己的？

“既然都過去了這麼久了，怎麼你還忘不了他？”榮璟的語氣里裹挾著掩飾不住的怒氣。

“我——我——我現在已經不想了！”寧搞不懂榮璟為什麼這樣生氣，只得囁嚅回答。

“人，你最好現在就將他忘了！”要不是開車，榮璟真恨不得寧的小腦袋，將腦瓜子里那個男人連拔了！“以后，跟我在一起，不準再提起他！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榮璟只想宣誓對的主權。

寧看著榮璟，咬著，只是忍住眼淚。他太霸道了！如果真是這樣，那真是徹頭徹尾地淪落榮璟的奴隸了。

寧點點頭，出去野餐的好心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到了虞山山頂，榮璟將車停在一塊高大的碑石旁，拉著的手，悶聲道：“過來。”

通蘭熏看著開闊的山頂，雖然腳下四平八穩，但看著山腳下的城市建筑，心里還是有點害怕。榮璟仿佛要故意使害怕似的，一直拖著的手，將拖到山頂的邊緣上。

“榮璟，我害怕，我怕！”寧覺自己的渾都在哆嗦。閉上了眼睛。可是榮璟本不想放過，他松開的手，命令道：“寧，睜開眼睛！”

“不，榮璟，求你——不要松開你的手！”寧真覺得，自己快要站立不穩，一下從這山頂上栽下去了。

榮璟盯著，冷冷道：“你真的害怕死？”

寧簡直要哭出聲來了。雖然生活這樣痛苦，但真的不想死。才二十一歲，還沒有找到親生母親。不甘心不甘心，有太多的不甘心！

“呵呵——看來你是真的不想死！”知道害怕，但榮璟還是握住抖的手。

“榮璟，為什麼，你一會兒對我溫存，一會兒又對我冷漠！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你？”寧閉著眼睛，生怕腳下的泥土一，自己就會掉下去。而，榮璟是自己面前唯一的一救命稻草。

“寧，你要問的，也是我要問的！”榮璟幽幽俯瞰著腳下，“怎麼，你真不敢睜開眼睛嗎？要想治恐高癥，唯有睜開眼睛，目空一切！”

榮璟的話，寧半個字也聽不進去。只知道，榮璟再不拉住自己，自己真的要掉下去，碎骨。

“榮璟，如果你能拉住我的話，我就睜開眼睛！”

“好。”榮璟也知道，再這樣刺激的話，只怕不掉下去，也會昏厥過去。寧抖抖索索地出手，榮璟的大手，及時地包住了。寧貪婪地汲取榮璟掌中的溫綿，將他的手握得很很。“好了，睜開眼睛吧！有我在你邊，你還怕什麼？難道，你真的這麼不信任我嗎？”

榮璟抑著惱怒，示意可以睜開眼睛了。寧拼命站直，一點一點地睜開眼睛，低頭看著腳下的風景。

車輛如螞蟻，高樓像鴿子籠，筆直的公路像量角尺。而自己，其實顯得多麼渺小！

“怎麼，其實一切也沒有那麼可怕是不是？想想凌空展翅的老鷹吧，展開雙翅，自由飛翔。你現在站在這麼高的地方，能自由俯視一切，這種覺多麼愜意舒暢！”每次談一筆生意，榮璟的心就像立在這山頂一下，激驕傲。他希寧能夠會自己的心。但他清楚這不過是自己的臆想。“好了，抬起頭來，深呼吸，放松心，試想你就在平地上！”榮璟鼓勵。

寧點點頭。一手握著榮璟，一邊用鎮定的目，環視著整個山。似乎，高聳的山頂也沒那麼可怕了。

“行了。我肚子有點，咱們準備野餐吧！”榮璟拉著寧的手，一步一步走近車子。榮璟將后備箱里的食和工取了出來，寧在地上鋪了一塊雪白的絨布，自己在一邊支起一個烤架子，像模像樣的升起火來。

恐懼和不愉快的心，一點一點地沒了。看著榮璟練地烤，聞著烤的香氣，寧也覺得了。

“你吃辣嗎？”榮璟問。

“不，不過微辣也可以。”寧看著調料，想過來幫忙，但又擔心自己會給榮璟添。雖然不停地忙著烤魚烤，但榮璟雪白的休閑裝上，可是一點兒油漬不沾。

看著烤，寧的肚子更是咕咕咕地喚起來了。榮璟皺眉看了看，遞給一串魷魚，說道：“先吃吧！”

寧咽著唾沫，也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榮璟的烤魷魚很地道，外表金黃，里面雪白，吃起來口極好。寧飛速地吃完了五串魷魚。榮璟見了，慢條斯理地問：“怎麼，又吃完了？”

寧點點頭。榮璟就道：“你將那些水果切片，我就再讓你啃一只。”寧看著餐布上的水果，點點頭道：“可是我，只想吃烤！”

榮璟就不滿道：“吃了烤，你會口的！老王忘了吩咐傭人帶水！”原來是這樣呀！看來自己是誤會了榮璟的好心了！寧舌頭，朝著榮璟的背影，做了個鬼臉，乖乖地切水果去了！

榮璟烤完了，也就在寧旁坐了下來。山頂雖不時有風，但因為好，所以一點兒也覺不到冷。榮璟吃著烤，慢慢問繼續狼吞虎咽的寧。“你還沒吃飽嗎？”今天，老王準備的丸和魚丸，大半是被寧一個人消滅的。他不過吃了幾串，余下的就是用水果充。真看不出，這個人的胃口這樣好！榮璟和寧的生活相當于同居，兩人同在一起吃飯已久，但榮璟一點沒看出這麼好的飯量！

不過，看著的吃得油油的，紅紅的，榮璟的心里更是對產生了幾許保護的。“榮璟，我今天就是很！可能是被剛才嚇著了，現在胃口大開！”當著榮璟的面，寧毫不在意自己的吃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