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陸澤南給我打了個電話。我一看見屏幕上的來電號碼,就覺得全難。
他和喬菲不是好的麼,來找我幹什麼?想秀恩,還是想警告我離喬菲遠點?
我著電話,沒想接。
大概是我的心理作用,我總覺得,電話鈴聲越來越急。
算了。我告訴自己,這個電話如果不接,陸澤南只會繼續擾我。我接起這個電話,剛好讓他滾出我的生活。
我走到路邊,把電話接了起來:「是我。」
陸澤南語氣很差,劈頭就質問我:「為什麼不接電話?」
他的語氣,讓我很有力。
「我……」
我剛要回答,轉念一想,我已經和他沒關係了。
這麼一想,我就覺得自己無比理直氣壯。
——我既不是他手下的員工,又不靠他吃飯,為什麼要管他的緒?
陸澤南更兇了:「喬葉,你啞了?!」
「我有再多的話,也不想說給你聽。」我沒多想,就這麼回答。
陸澤南安靜了下。
我趁他不開口,乾脆把最近一肚子的怨氣都抖了出來:「你和喬菲那事兒,真讓我噁心的。你倆一個偽君子,一個白蓮花,在一起相親相,也算合適。希你倆彼此消化一下,來煩我!」
陸澤南還是沒說話。
一片安靜里,我有點頭暈,也不知道是不是腦震的後癥。
半晌,陸澤南開了口,聲音冷靜得可怕。
「你的意思是,從現在開始,都不想見到我?」
我問:「合著你一直不說話,就是在想這事兒?」
「……」
他不說話,我就當他默認。
「對,我就是不想再看見你了。」我冷冷地說,「你以為你是鈔票,所有人都要喜歡你、捧著你?我對你早就煩了,你現在知道了?」
陸澤南淡淡地問:「你在哪?」
我反應了一會,才知道他在說什麼。
我冷笑:「怎麼,被我說得憤怒了,想來打我?對不起,我又不傻,本就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你!」
說罷,我直接掛掉電話,順便把陸澤南的聲音從腦子裏踢了出去。
罵了陸澤南一頓,我的心好了不。
我剛要把手機放回包包里,忽然看見屏幕一閃,來了條信息。
是陸澤南來的。
我點開那條信息,看見五個字,一個句號。
「你會後悔的。」
我愣了愣,隨即被氣得不行。
他憑什麼說我會後悔?他哪來的底氣!
我被氣哭了,沒多想,一揚手就把手機遠遠地扔開了。
手機殼在漆黑的夜裏劃過一道銀,蹦遠了。我這才反應過來,現在的我,可不是待在家裏。
「陸澤南,你就是個掃把星!」
我咒罵了一句,抹著眼淚走到那邊,想把手機撿起來。
手機待機時間太久,屏幕一閃,滅了。沒法子,我只能著黑找。
找著找著,我的頭又暈了一下。我下意識地揮舞了一下雙手,好保持平衡。
手指到一個冰涼的,我把那個撥到一邊,聽見它掉在草叢裏的聲音。「噗」的一聲悶響,有種莫名的悉。
我愣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
——那就是我的手機。
我罵了一句,繼續彎著腰找。
我沒注意到,就在拐角的地方,有一輛小轎車開了過來。
等我抬起頭,那輛轎車已經到了我面前。
遠燈的燈開得雪亮,一瞬間,我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見胎著地面的吱嘎聲,司機的咒罵聲,還有風聲。
我整個人被撞到了天上,又狠狠撞到地下。
整個過程發生得太快,我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
「啊!」
……
隔了好一會,汽車裏終於有了靜。
「媽的,真是晦氣……」司機罵罵咧咧地下車,聲音掩飾不住地發著抖,「喂,你怎麼樣?沒事吧?」
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小外側一陣刺痛。藉著車燈的,我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
「嘶——」
我倒了口涼氣。
大片大片的傷,還有兩不太起眼的撕裂傷。難怪這麼疼。
司機的語氣有點焦灼,兇的:「你到底有事沒事?」
剛去世,我不想和他多計較。
我忍著疼,走到一邊:「你走吧,我沒事。」
司機鬆了口氣。
我一瘸一拐地要走,司機忽然過來,一把扭住了我的胳膊。
他拚命地擰著我,我疼得要命,還掙不開:「你幹什麼?!」
「你自己看看!」司機兩隻手都扳著我的胳膊,用下點了點他的車子,「你他媽攔在路中間,我為了躲你,愣是把車頭撞壞了!你得賠!」
他的車本就沒什麼損傷,只是保險杠壞了而已,我又不瞎。更何況,這件事一開始就不是我的錯!
我疼得臉上的都褪得乾淨,聲音也很虛弱:「我在行人路上撿東西,怎麼可能幹擾到你?」
司機語塞,乾脆耍起了無賴:「反正你得賠!」
這種流氓……
我一咬牙,忍著疼,用鞋跟狠狠踩了他一腳。
我穿的是高跟鞋,鞋跟尖得不像話。司機「嗷」的一聲喊,就放開了我,抱著傷的腳,用單腳來回跳。
趁著他沒空來抓我,我趕跑開了。
沒跑兩步,我上撕開的傷口一陣熱辣辣的。我一低頭,看見又流了。
這兩步路的功夫,司機也緩過來了。他跑到我前邊,揪住我的頭髮就是兩耳:「臭婊子,還敢踢我!不賠錢別想走!」
我被打得頭暈目眩,腦子裏嗡嗡響。
暈得發慌,我還想起來一件無關要的事——這些跟我過不去的人,好像都打我耳。也不知道這男的認不認識喬菲。
司機拽著我的領子,又吼:「賠錢!」
他這個德,讓我非常憤怒。
我呸地一聲,吐出一口水:「我沒錢。就算有錢,也不想給你這種人。」
「臭婊子!」
司機又罵了一句,掄起掌就想往我上扇。
手還沒挨到我上,我就聽見有人大聲:「喂!那邊的!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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