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喬菲急了。
衝到保鏢面前,破口大罵:「你們都是吃乾飯的啊!這種人來了為什麼不趕出去!」
我也有點傻眼。
一個戴著墨鏡的保鏢向鞠了一躬,聲音渾厚:「喬小姐,請您諒解。剛才陸有待,如果喬葉小姐來了,不要為難。」
我完全沒想到這個發展,整個人都怔住了。
喬菲也是一愣。
旁邊的記者們反應倒快。其中一個,已經哈哈哈地笑了起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嘛!什麼婚禮不婚禮的,說這些沒有意義!這位喬小姐,我給你們拍一張合影好不好?」
是個打圓場的。
喬菲滿臉噁心:「不……」
剛說了一個字,我就一口答應了:「好啊。」
喬菲不得已,只能著鼻子忍下去,站到我旁邊。
踩了我一腳,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祝你出門就被車撞死。」
有點疼,但也不是無法忍。
我攬著的肩,在記者看不見的角度狠狠掐了一把。
喬菲沒繃住,慘了一聲:「啊!」
有記者關心地問:「喬小姐,怎麼了?」
喬菲只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咽:「……沒事。」
我出滿臉燦爛的笑容,從牙裏用氣聲說:「也祝你早日被火化。」
攝影記者站到我們前邊,微微彎腰:「一——二——三——茄子!」
我倆相視一笑。
拍完照片,喬菲立刻問我:「你到底走不走?」
「我這就要走了。」我抬手看了看錶,笑著說,「不過,我還是想見證一下你捐錢的瞬間。我從來都沒捐過這麼多錢呢。」
喬菲撇過頭,小聲罵了一句:「窮鬼!」
我笑得相當愉快。
因為我知道,很快,就罵不出來了。
我轉過頭,開心地對記者們說:「我聽說,我妹妹要捐一百萬。我就是一普普通通的白領,還真從來都沒見過一百萬長什麼樣。」
記者們當然是一片讚揚。
喬菲驕傲地直了腰。
我繼續說:「這麼多錢,不如讓記者們做個見證,好不好?」
「……」
喬菲的表僵了下。
我盯著,笑得歡暢。
我想,終於知道我的用意了。
「還……還是不用了。」喬菲咽了咽口水,說話中氣有點兒不足,「捐錢這、這種事,也不一定要讓別人看吧……」
「這怎麼行。」
我熱絡地挽住的胳膊,「讓人家記者拍一下你捐款的瞬間,也算是留個紀念嘛。怎麼樣?」
喬菲,看樣子還想拒絕。
算算時間,我也快要去對面公司談生意了。我乾脆長話短說:「菲菲,這有什麼不能留念的?你和那群說是捐款了,實際上本沒捐的人又不一樣。你是真捐款,又不是在作秀,對吧?」
這下,喬菲的表徹底僵掉了。
記者們好像也覺到了什麼不對,在一邊,沒有一個人開口。
喬菲絕地閉上了眼睛,好半天才從嗓子裏出一個字:「……好。」
嗯,答應了。
我笑著,看喬菲寫了一百萬的支票,扔進募捐箱裏。
記者們呼啦啦地湧上去,爭著給拍照。
扔完支票,喬菲的手都在發抖。
艱難地笑,笑容好像筋了一樣。
記者們拍了好一會,始終沒有要散開的跡象。我看了看錶,發現時間到了,確實該去對面公司了。
真可惜,不能再多看一會。我不無憾地想,喬菲吃悶虧的場面,可不算常見。
……
也許是喬菲的事用了今天的運氣,下午的生意,我談得不算順利。
鼎盛公司的規模不大,接待我的人,就是他們的總經理。
總經理是個大腹便便的胖子,有點謝頂。他讓我坐下,開門見山地問:「最低報價能打幾折?」
哪有一上來就問這種事的?
我有點懵,還是盡量職業化地回答:「那得看,您要的是什麼樣的服務和套餐……」
「別跟我打腔了。」總經理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聽說你們公司的報價特別低,昨天不是還談出個六折的單子麼?喬總監,你可不能區別對待啊。」
我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沒讓自己的笑容扭曲。
「這樣。」我想了想,說,「那個六折的單子,不是我談的。」
總經理問:「是誰談的?」
……
一副不願意和我多廢話的架勢。
我很想把秦頌的名字往他臉上砸,可我不能這麼做。
我平了平氣,繼續說:「我們公司在行業里,也算是個中翹楚。這條消息據我所知,不是真的。您不妨再仔細問問,這個單子到底是不是六折。等您再有意向,我們再聯繫。」
說完,我拎起包就走。
走到門外,涼風順著街道的方向吹過來。
我清醒了點,也沒那麼生氣了。
昨天秦頌剛和人談完那一單生意,今天,就有人聽到了消息,甚至知道了價格。
一般來說,這種事流傳得沒那麼快啊。難道說,這消息是秦頌自己放出來的?
帶著這個疑問,我開著車回了公司。
回到公司,我放下隨品就去找秦頌,想把這事問清楚。
秦頌這時候,並不在辦公室。
我左右看了看,一眼看見小助理正在咖啡機旁邊整理東西。
我把過來,問:「秦總監呢?」
小助理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去打電話了。」
打電話?
秦頌有自己的獨立辦公室,為什麼還要甩開別人,去其他地方打電話?難不,他真有什麼事,不想讓別人知道?
我把疑問咽回肚子裏,不聲地點了點頭:「嗯,你先去吧。」
小助理走了。我環視著四周,一眼在秦頌的桌面上看見一個奇怪的文件夾。
我們公司的文件夾,都是統一採購的。一般來說,是塑料的面半明文件夾。過封面,一眼就能看見裏邊裝的是什麼。
可這個文件夾不是,它是牛皮紙的。也就是說,它不是我們公司的東西。
大概,這份文件里,真的有什麼古怪……
我抿著,忍了一會,還是沒能扛住好奇心,悄悄拆開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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