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看出崔景生神不對, 一旁的程程柯心里也有些發慌。卻也知道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他再想見到崔景生,怕是就不見得有機會了:
“崔哥……”
“你找我, 想見薛真?”崔景生慢條斯理的把玩著手機, 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我知道對不起……”程柯瑟了一下, 卻還是鼓起勇氣,“可崔哥你信我,除了我, 沒人能給阿真幸福……你也想過得好不是嗎?”
“這樣啊,你過來,給你看一樣東西, ”崔景生說著,往旁邊走了幾步。
程柯猶豫了下,到底跟了過去。
覺得已經距離謝林晚的房間足夠遠, 崔景生站住腳,打開手機,目赫然是程柯出道以來的收和納稅記錄, 瞧見上面對比鮮明的兩個數字,程柯好險沒暈過去——
真是上面的東西傳出去,他何止是要滾出娛樂圈?
說不好還有面對起訴、坐牢的危險。
想要去奪,崔景生卻一翻手腕, 收起了手機,先把信息發出去, 隨即打通了一個電話:
“薛真, 我這里有一個黑料, 是關于你男人的……他鬧得兇, 說想要見你……”
說完, 隨即按了免提。
“崔景生你會不會說人話?什麼男人不男人的,和我有什麼關系?”薛真聲音冷漠,“老崔你按國家法律公事公辦就是。”
“阿真——”
“程柯?”薛鎮似是頓了下。
“是我,阿真我錯了,我聽你的話,絕對不會再打擾你,你放過我……”
“你犯的是法律,不是我。”薛真聲音冷靜,“求我放過沒用,不過我也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貪了多,那就吐出來多好了,亡羊補牢,現在,也不算晚。”
說著,就掛斷了電話。
“還要找阿真嗎?”崔景生著,笑的詭異。
程珂看著他的眼神卻和看魔鬼似的,下一刻,忽然掉頭往自己房間里踉蹌而去。
“別再糾纏我,薛真,還有謝小姐……”最后三個字,崔景生咬得特別重——
一而再再而三自己的霉頭,這個男人,不會以為自己真的就是活菩薩吧?
程柯腳一,一下跌坐在門前——
他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本來之前或者只是退出娛樂圈,現在卻不但要退出娛樂圈,還要補上稅稅的巨大數額,以及繳納數目驚人的罰款……
更甚者作為污點藝人,他別說再沒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說不定還可能會被丟去坐牢。
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他太過貪心所致……
一墻之隔的謝林晚明顯有些被隔壁巨大的房門撞擊聲給驚了一下。下意識的回頭——
聽聲音是程柯的房間,之前就看出對方有些不對勁,不會出什麼事吧?
“不會。”周遲垂眸——
自私的人才不會隨隨便便去死。
明明周遲的聲音聽著很是平靜,并沒有什麼多余的緒,謝林晚卻不知為何,竟是聽出了一委屈來。
“嗯。”謝林晚點頭,果然不再關心程柯的事。
“不問為什麼?”明顯沒有想到,謝林晚輕而易舉就信了他的話,周遲明顯有些反應不過來。
“為什麼要問為什麼?”謝林晚睜大眼睛,認真的瞧著周遲,那模樣,仿佛周遲問了什麼奇怪的話似的。
一直淡定的周遲臉上終于有了些裂痕,忽然就有些不敢看謝林晚的眼睛:
“你就沒有想過,我可能會騙你?”
或許從我第一次出現,就是從謊言開始呢?
謝林晚視線在周遲有些紅的耳朵上停了下,心頭忽然升起一種奇異的悉——
好像生命中,曾經有過一個年,對著說話時,明明永遠都是很鎮定的樣子,想要什麼不敢說,想拒絕什麼也不敢說,卻老是因為紅紅的耳朵尖,出破綻……
每當這個時候,都會把人揪過來,拽著耳朵一頓,然后開心的送上他想要的東西……
下一刻手指就被燙了一下。
卻是周遲因為后久久沒有靜,忽然就轉過頭來,滾燙的耳朵尖好巧不巧就撞在不知什麼時候抬起的手指上。
謝林晚下意識的兩個手指并攏,輕輕了下,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猛地往后一退,眼瞧著就要撞到旁邊的小茶幾,同樣一副被雷劈了神的周遲幾乎想都沒想,探手就攬住了謝林晚的腰。
力氣太大,謝林晚被帶的直接就撲到了周遲的懷里。驟然玉溫香在懷,周遲整個人也和喝醉了酒似的,一個沒站穩,帶翻了果籃不算,還一,就坐在了床上,期間唯一記得的事,就是死死扣著謝林晚的腰,沒讓撞到毫。
門唰的一下被推開,崔景生的腦袋探了進來:
“三,歐……”
然后直接以一副五雷轟頂的模樣,僵在了那里——
一定是他開門的姿勢不對吧,不然,怎麼會看到這樣恐怖的畫面?
那個一副被欺負了卻毫不敢反抗模樣的小白兔,真就是一個眼神都能殺人的老大?
三人中最先回過神來的反而是謝林晚,子一擰,就從周遲的懷里掙出來,卻是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啊啊啊,真是太丟人了!
周遲也緩緩坐直,瞧著依舊傻站在門旁的崔景生,聲音極淡:
“崔警,有事?”
崔景生猛地打了個寒戰,聲音都開始哆嗦:
“那個,是,歐,歐先生,打電話,說,說您的電話,一直,一直,打,打不通……”
嗚嗚,要是能從訓練場上活著離開,他是不是有必要去山上拜拜?
要不然,早晚有一天,他會因為屢屢撞破老大的“”,要麼承不住死于心臟病,要麼就會直接被老大“咔嚓”一下給滅了口……
“你去外面等著,我這就過去。”
周遲也恢復了平靜,那邊崔景生臉卻更苦——
他倒寧愿老大直接現場練他,這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他真的不想要啊。
“我過來,是想跟你說一聲謝謝。”周遲低頭,看向一直看天看地,看果籃,就是不敢看的謝林晚,只覺一種說不出的酸一下涌上心頭。
明明過來這里前,他心中充盈著說不出道不明的怨氣,這一刻,卻是全都化為烏有。
甚至要拿出全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勉強下,再次把孩子抱回懷里的想法。
這樣洶涌的,讓周遲整個人都有些慌張,更是后知后覺的明白了一點——
或許和夢里的那個“自己”一樣,追逐這個孩子,本就是自己的宿命。
曾經他認為,夢里的那個人就是個天字第一號的大傻蛋,現在看來,現實中的自己,怕是也只有重蹈覆轍一條宿命。
意識到這一點,周遲忽然覺得整個人都豁然開朗,總是痛不可抑的雙,也在這一瞬間,忽然就不痛了——
既然不想逃了,那就不逃。夢里那個蠢貨永遠也得不到的,現實中的他一定可以得到。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趁謝林晚低頭的功夫,虛虛抬起手,在那個他第一眼見著時,就想的發頂上停了下,又悄無聲息的放下。
“嗯。”謝林晚依舊不好意思抬頭,眼角余瞥見那雙大長朝門邊走去,又忙追了一步,“那個……”
周遲馬上停下來,轉對著:
“你說。”
謝林晚抬頭,對上周遲幽深的眼神,大腦忽然就有些宕機——
明明之前還像小白兔,這會兒怎麼突然覺得,像是變了大灰狼?
好在周遲很快收回視線,謝林晚總算能想起來自己要做的事了,把自己著的橙子遞過去:
“給你吃。”
“還有,好好吃飯,你太瘦了,回去好好養……”
這句話早就想說了,明明了傷,還沒事人似的,到跑,真以為他自己就是鐵打的嗎?
周遲被的接過橙子,只覺那種眩暈的覺,又要開始,好容易穩住自己,從謝林晚掌心里拿過橙子,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這人,還真是別扭。謝林晚哭笑不得,眼神中還有些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懷念——
這樣的心口不一心,怎麼就那麼悉,又那麼可呢。
一直罪人似的僵立在外面的崔景生聽到靜哆哆嗦嗦的抬頭,看見著個橙子走出來的周遲,“唰”的一下站的筆直。
周遲卻是始終專注的把玩著手中的橙子,看都沒看崔景生一眼。
崔景生提心吊膽的跟在后面,那種覺,本就和等待死刑判決的犯人也沒什麼差別了。
又跟著周遲走了段距離,崔景生實在撐不住了,一咬牙,終于鼓起勇氣道:
“嗚,老大,要殺要剮,您一句話……”
反正頭是一刀,脖子也是一刀,要是老大再不開口,他說不定會被嚇到神力暴!
周遲似是這才察覺,旁邊還跟著個人呢,不不慢的把橙子放回兜里:
“歐胖子說了什麼?”
“他,他就是說,一直打您的電話,打不通……”崔景生頭上的冷汗也不干,“然后,就打了我的電話……”
他本來都已經走出去很遠了,結果歐振磊就和催命閻羅似的,他也是被磨的沒辦法了,又瞧著歐胖子可憐的,就想著幫他一回吧。誰知道,就能撞見那一幕。
之前只是震驚于老大怎麼瞬間就變弱不堪的那一掛了,這會兒想起來,他們老大當時的神,可不是的?
嗚嗚嗚,這麼想著,崔景生越發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了。
就他這倒霉勁,真是誒老大筋皮都不虧了。
他這邊話音剛落,那邊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忙拿起來看了眼,神就有些為難,用口型示意周遲:
“歐胖子……”
周遲隨手從崔景生手里拿過電話:
“喂——”
歐振磊那邊明顯噎了一下,意識到接電話的是周遲,好險沒喜極而泣:
“祖宗哎,你終于接電話了!”
“已經給你澄清了名譽,你放心,以后都不會有人再敢對你說一句廢話……”
“喂,你聽著嗎?”
“聽著呢。”
“聽著就好,聽著就好。”歐振磊明顯都被周遲給掛電話掛出心理影了,“所以魈,你那份辭呈能收回了吧?還有執法隊那里,你也趕幫著好好安一下……”
“我什麼時候說要收回辭呈了?”周遲卻明顯不買賬,“執法隊給老崔,或者薛鎮……”
崔景生神驚恐至極,對著周遲又是擺手又是作揖——
嗚,老大,我知道錯了,我獻上我的膝蓋好不好?
那邊歐振磊也好險沒咬住舌頭,回過神來,頓時有些氣急敗壞:
“魈你到底搞什麼?”
要是執法隊那些混蛋愿意接其他長,他至于這麼為難?
“你有什麼不滿盡管說,我都給你解決……”
“沒什麼不滿,就是不想干了。”
他有了更想做的事,執法隊長,誰做誰做吧。
等意識到周遲說的是真話,并非故意為難他,歐振磊整個人都要裂了,氣急敗壞的說了一句:
“我不同意……”
旋即意識到自己說的太生了,忙又補救:
“魈,魈,你是祖宗,是祖宗行了吧?”
“我給你最大的特權,你也寬限我一段時間,就先掛個名,等我什麼時候,找到合適的接任者,你再走,不?老歐就是有千錯萬錯,也沒虧待過你魈和執法隊的兄弟們吧?你千不念,萬不念,也念著我們這些年的……”
說道最后,歐振磊簡直要哭了,那悲傷的模樣,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好容易磨的周遲終于答應下來,暫時掛著執法隊最高長的名。
放下電話,歐振磊氣的連灌了幾大杯苦丁茶,不敢對著周遲發火,倒是把賬全記到了呂若賬上——
不是那個假惺惺的人胡講話,他歐振磊何至于此。
本來之前歐振磊也是保持中立的,卻在之后和改革派重要人會面時,毫不避諱的表達了對保守派的欣賞,以及對呂若的聲討——
他就是個大老,當然有什麼說什麼了。
警局總長的話畢竟還是有一些分量的,那位改革派大佬本就對呂若有些不滿,回去就煽了自己那邊的力量,等改革派再次召開黨會議時,呂若無比郁悶的發現,繼民間對的評價下之后,就是改革派,也開始置疑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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