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知道夏沉煙跟夏家二房關系微妙,而且夏沉煙讓他去幫忙打探的事,肯定也不想讓夏家其他人知道。
所以,他沒有頻繁去夏府拜訪,惹人注意,而是在知道夏沉煙今日來王府后,故作偶遇,實際上是特意在等。
“那天你讓我打探的事,有結果了。”他開門見山,“就在我去夏府那天,早間天還沒亮的時候,果然有人去大牢里探過夏黃氏。”
不出所料。
夏沉煙心頭的猜測,已經有七八分肯定了。
問:“是夏云杏,還是白芨?”
探監時與黃姨娘的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夏孫氏肯定不放心讓其他人去做。
江澄雖然知道,探監這件事是在夏沉煙的意料之,但聽到連探監的人是誰都鎖定了,而且范圍很準,心里還是有點贊嘆。
“是你家大姐,夏云杏。”
夏沉煙聞言點了點頭,按理來說,夏云杏跟黃姨娘的關系更近,打著一家人的旗號去探監,更符合常理。
微微笑道:“江大哥,這都快中午了,你請我吃飯吧!”
“誒?”江澄還不知道,這話題怎麼從探監跳躍到了吃飯上。
他還以為,夏沉煙要繼續往下挖點什麼出來。
夏沉煙看著他一臉迷茫的模樣,不覺得好笑,著肚子,委委屈屈地說:“這攝政王府真不講究,也不給飯吃。我了!”
倆人相識的時間不長,也就見過寥寥幾面,夏沉煙卻撒撒得如此練,江澄在短暫的怔愣之后,卻在心底笑自己迂腐。
既然都說是一家人,也當是自家妹妹。
妹妹跟哥哥撒,倒是一件溫馨的事。
江澄本是家中獨子,這會兒突然覺得自己撿了個妹妹,心頭也高興,口吻不自地溫了下來:“想吃什麼?”
夏沉煙歪著頭想了一會兒,道:“聽說隔壁街有家鮮蝦餛飩很不錯,去試試?”
江澄也不挑,何況時夏沉煙想吃的,便點了點頭:“好。”
于是倆人帶著萬卷,踱步走向混沌攤兒。
這是巷子口支起來的一個簡陋篷子,灶臺上冒著陣陣熱氣。
時辰略早,攤位上沒其他人,只有店家父子倆正在忙碌著。
他們點了三碗餛鈍,就在攤位邊那棵廣玉蘭樹下坐下來。
夏沉煙用雙手撐著下,微微瞇眼看著眼前的風景。
繁華的大街上車水馬龍,商鋪林立,賣聲、吆喝聲連一片。
除了餛飩攤上開始翻滾的香氣,隔壁鋪子的饅頭包子、米面炸、糖果子等等,都彌漫著各自的濃香。
所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便是市井氣息。
這樣靜謐的日子,真好。
“餛飩來了!”
年輕的店家將三碗餛飩端上桌,四溢的香氣,讓人肚子里的饞蟲大。
三人品嘗著餛飩,時不時說兩句話,大多都是各自從前的事。
江澄都是撿一些覺得有趣的事說,萬卷偶爾拆臺,搞得江澄又好氣又好笑。
他的過去,夏沉煙基本都了解,只是想知道跟前世有沒有什麼不同,所以仍然聽得很仔細。
就算是已經聽過的事,再聽他說一次,也還是覺得有趣。
風吹過,一片玉蘭花瓣飄下來,打著旋兒落在江澄的頭發上。
淺黃的花瓣,與他烏黑的發相稱,顯得有些俏皮。
夏沉煙忍不住笑起來,湊過去一手就將花瓣拈在指尖。
江澄看著夏沉煙靠近片刻,又很快退了回去,不由一愣,然后拿著手里的玉蘭花瓣,沖他笑了起來。
“江大哥太人,連花兒都忍不住想親近了呢!”夏沉煙故意打趣。
江澄臉頰微紅,半帶靦腆半帶無奈地說:“你這丫頭,竟然拿為兄開玩笑!”
夏沉煙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沒有開玩笑!江大哥就是好,好得讓人想要親近,覺得只要在你邊,就能很安心。”
那些充滿了苦難的歲月,是他跟自己一起熬過去的,要不是他的鼓勵和陪伴,或許早就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對江澄的激和依賴,不比自己的親兄長要。
江澄被突然的告白搞得有點不知所措,畢竟他們倆相識的時間并不長,他覺得自己也沒有做什麼大不了的事,值得如此信任。
“我……”
看著江澄一臉無措的表,夏沉煙噗哧一聲笑出來,笑得肆無忌憚,連照在上的,似乎都沸騰起來。
江澄這才意識到,又被這丫頭捉弄了,不失笑,“你呀,又拿我尋開心!”
不過,看笑得這麼開懷,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他并不知道,說的每一句都是發自真心。
只不過,這一世的江澄未曾與一同經歷過前世那些風風雨雨,所以的信任與依賴,于他而言來得太莫名其妙了些,只能以玩笑的名義掩飾過去。
就在他們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攤位上又來了個人。
這人約三十歲上下,長臉寬額,長相獷,皮黝黑,莫名給人一種兇神惡煞的覺。
他穿著一捕快的制服,腰間掛著佩刀,落座時似乎習慣地用手了刀柄。
“是京兆府的邢總捕頭。”江澄說道。
夏沉煙問:“你認識他?”
江澄簡單解釋了一下,都尉府和京兆府偶有合作,這位總捕頭跟父親一起出過幾次,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來。
“你覺得他人怎麼樣?”夏沉煙若有所思。
“我只是個平民,他們辦案的時候,我也沒怎麼接過。不過,聽父親說,這個邢捕頭為人剛直,雖然魯莽了些,但稱得上是忠勇,和……”江澄說到這里頓了頓,似乎在猶豫有些話該不該說出來。
不過,既然將夏沉煙當了自己人,他也就不顧慮那麼多了,小聲道:“……和京兆府里的某些人,不是一路人。”
夏沉煙立馬明白了江澄的意思。
這個信息,跟前世所知道的差不多。
當初為了給二哥翻案,和大哥以及江家人四奔走,也了京兆府的常客。
沒人愿意搭理他們。
只有這個總捕頭刑樾,會耐心聽他們喊冤,甚至答應只要他們有確鑿的證據,他可以幫他們翻案。
可惜,后來他參與一起案件時,意外亡。
這一世,有些人或者事,未必會和前世一樣,夏沉煙向江澄詢問對邢捕頭的看法,也是為了確認。
“既然是人,過去打個招呼吧。”夏沉煙思量了一下,就起走向了邢捕頭那一桌。
江澄也沒想到會這麼直接,趕跟過去,向一臉茫然的邢總捕頭做了一番自我介紹。
聽到是護城都尉家的公子,邢捕頭被打斷吃飯的心也緩和了一些,點頭應承。
“我還有案子,得趕吃完去查案,這次就不敘舊了!”
邢捕頭大口地吃著餛飩,一點沒有顧及禮儀什麼的,含含糊糊地說道。
看得出來,他確實很忙。
“邢捕頭最近是不是接了忠武將軍府夏家的祠堂縱火案?”夏沉煙突然開口說道。
刑樾抬頭看向夏沉煙,眼神里充滿了狐疑和警惕。
莫名其妙打聽案件的人,很可疑。
夏沉煙也察覺了刑樾的想法,笑了笑說:“我夏沉煙,是夏府的三小姐。祠堂縱火案,我就是差點被燒死的那個人。”
刑樾吃飯的作一頓,重新打量起夏沉煙來,“是你……”
那天去夏府調查縱火案的時候,他主要負責調查現場及周邊環境等,問口供的事,都是給別人做的,所以沒有見過夏沉煙的面。
案件當事人找上門的況,他就悉多了,表也更緩和了一些。
“縱火案現在有了初步的嫌疑人,況,那天也跟貴府的老夫人談過了。夏三小姐,是對案有什麼疑問嗎?”
“聽說你們在通緝我二姐夏云荷。”夏沉煙直接說道。
邢捕頭點頭:“目前是最主要的疑犯。不過……”
他的表看上去,似乎有些猶疑。
“怎麼?”夏沉煙察覺到他言又止。
邢捕頭掩飾了過去,“沒什麼。只是還沒有抓到疑犯,究竟是什麼況,還不能確定。三小姐你這段時間,自己還是要小心些。”
不知道他的提醒,是因為還沒有抓到疑犯,還因為,他本就懷疑,疑犯另有其人。
夏沉煙沒有細問,也不覺張,反而悠閑地說道:“邢捕頭想要抓夏云荷,我倒是有個法子,或許能幫上忙。”
邢捕頭一怔,用莫名的眼神看著。如果是旁人說這句話,他大概會覺得是在開玩笑,但夏沉煙畢竟是案件當事人,這麼說,就顯得有些微妙了。
“你知道在哪兒?”他試著問道。
夏沉煙搖了搖頭,否定了,但不等其他人再提問,又說道:“但有人知道。”
邢捕頭和江澄等人都被說得稀里糊涂。
“想要找到夏云荷,有一個關鍵人可以幫忙。”夏沉煙又道。
邢捕頭半信半疑地問:“誰?”
“夏黃氏。”夏沉煙答道。
邢捕頭頓時出失的眼神,“夏云荷是在夏黃氏獄之后才失蹤的,夏黃氏怎麼會知道的行蹤?”
這丫頭是在拿他逗趣嘛!
“們畢竟是母,或許夏黃氏能猜出夏云荷離家之后的藏之呢?”萬卷說道。
“既然是母,夏黃氏就算知道,又怎麼可能會幫我們抓兒?”邢捕頭翻了個獷的白眼。
萬卷:“……”
好像是有道理。
夏沉煙不不慢地說道:“會幫忙的。只要,邢捕頭按我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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