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將軍方才后背被刺客傷了一劍,有勞夫人盡快給將軍理傷口。”揚風杵著劍站在那兒,言語間皆是疲憊。
來勢如此兇猛,看來那邊是下了本了。
“好。”落竹趕應下,看了眼院里嚇傻了的婆子和丫鬟,“你們快去準備些熱水。揚風,院里就給你了。”
“夫人放心。”揚風拱手一禮,恭敬道。
春意和偃月也上來幫忙,跟落竹一起將齊業扶到了里屋的床上趴下。
齊業的后背被劍劃傷了很大的一個口子,鮮滋滋往外冒。落竹直接把齊業的服撕掉了,好在齊業只著意見白里,應該是夜里睡得正突然出來了刺客,還來不及穿上服。
“可要去大夫來?”落竹瞧著傷口嚇人的,還是問了齊業一句。
“不要了,這麼晚就不要驚旁人了,夫人簡單包扎一下就好。”齊業趴在床上,額頭冒著冷汗,聲音卻極為鎮定。
“好,春意,拿些治外傷的藥來。”外面很快端來了熱水,落竹用手巾沾了水擰干小心翼翼地給齊業拭傷口附近的跡。
“誒。”春意匆匆應下,就要去外面隔間柜里翻找,他們來將軍府也是帶了一些日常的傷藥的。
“柜下面的格子里有上好的金瘡藥,用那個就。”大家都急的忙手忙腳的,齊業平靜的聲音突然想起。
“是。”春意聞言,趕去柜那兒找藥。
落竹手下一頓,這個傷口看似嚇人,實則并不深,還有剛才齊業眸中那般鎮定。
想著,落竹給齊業拭傷口的手忽然重重按了一下。
“嘶。”齊業疼的倒吸一口氣。
“呀,將軍實在對不起,妾一時被嚇得失了神。”落竹裝作一副歉意的神,聲音里還帶著抖,好像真的嚇得不清似的。
“無事,夫人費心了。”齊業幾乎是從牙齒了蹦出這幾個字來,這個人,分明是故意的。
“夫人要不讓奴婢來吧。”偃月有些擔心自家小姐真的被嚇到了,他們家小姐自小生慣養給的,哪里見過這種陣仗。
“不用了。”落竹朝偃月笑笑,接過春意遞過來的藥,一點點的灑在齊業的傷口上,又拿了干凈的布替齊業小心的包扎好,終于是了一口氣。
落竹看了看外面還亮著燈,這會兒應該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又看了眼偃月和春意,“你們先去睡吧,這有我就行了,時辰很晚了,讓外面的那些人都安心睡下吧,沒事兒了。”
“是。”偃月和春意對看了一眼,還是按著落竹的吩咐去做了。
待眾人散去,屋里只剩下落竹和齊業兩個人。齊業在閉目養神,落竹索去前面隔間倒了杯茶自顧自的喝上了。
“將軍了嗎?”落竹晃著茶盞,聲音很是平靜。
等了半晌沒有回音。
落竹剛打算起,齊業的聲音突然傳來,“拿來。”
落竹撇撇,還真是傲。
落竹直接把茶壺和茶盞端到了床邊的小案上,好心的倒了一杯茶遞到齊業的邊。
“喂我。”齊業瞥了一眼眼前晃的小手和茶盞,仰頭看向落竹。
“將軍本事大著呢,怎麼也不至于連喝口水都不會,說出去可是要惹人笑話的。”落竹挑眉俯視著落竹,你傲,我還傲呢。
兩人眼瞪著眼,眸中暗波涌,齊業忽然一笑,“夫人好生心狠,自己夫君了傷,竟也不曉得心疼。”
落竹一臉愣怔的瞅著齊業,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怎麼就這麼別扭。
不過最后還是落竹先敗下陣來,伺候完齊業喝水,落竹看著床發起了愁。
“將軍要不要往里面睡一點。”落竹試探的問一句。
“抬一下手都會拉傷口,夫人說呢?”齊業一臉真誠的看向落竹,像是在詢問的意見。
落竹心里暗啐了一口,“好吧,那我去里面睡。”
好不容易從齊業的上爬到床的里側,又給齊業蓋好被子,確定都弄好了,落竹背對著齊業躺了下來。想了想,又平躺了下來,反正他都傷了,也做不了什麼,萬一晚上有什麼靜也好照應一下。
不過落竹心里還是有些不放心,“將軍夜里不會吧?”
齊業此刻幾乎是睡在了床邊上,稍微,就可能翻下床去。
“夫人放心,我的本事自然比不得夫人。”齊業合著眸子,淡淡開口。
“你,”落竹一噎,好像以前的睡相就不怎麼樣,不過落竹還是最的回了一句,“要是夫君夜里不小心摔下去,妾可沒本事抬夫君起來。”
“不勞夫人費心。”
“你以為我想管你。”落竹不滿的嘀咕一句,這麼一折騰,真是累的厲害,剛躺下一會兒,眼皮就開始打架了。
“夜里別踢被子,小心著……”落竹的聲音一點點弱下去,涼字還在里沒出來,就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
齊業角緩緩勾起,眼睛轉瞬間睜開,轉過頭看著旁的人兒,這麼安靜地看著,的確不錯。
落竹眉頭皺了皺,角也微不可查的了,齊業立馬過手幫落竹拂去搭在角的頭發,還真是個傻姑娘。
“將軍。”不知何時,揚風已經站在房,離床邊只有半丈距離,“人追丟了”
“不用去追了,做做樣子就行,明早替我告假吧。”齊業淡淡開口,聲音帶著一慵懶。
“屬下明白。”揚風拱手一禮,就要離去。
“等等。”齊業突然出聲止住揚風的腳步。
“將軍還有何事?”
“把蠟燭都滅了吧。”
“是。”
揚風離去離開后,齊業在黑暗中看見落竹的眉頭一點點平了下去,角再度揚起一弧度,又想起下午滿屋子捉老鼠的模樣,一時失笑。
落竹第二日醒來的時候,齊業還是保持著昨天晚上的姿勢趴著,而自己的一條已經架到了齊業的上。
落竹一個機靈趕把收回來,以往醒的時候齊業都起床了,所以也沒覺得自己睡覺的姿勢怎麼樣。這會兒一看,那這幾天和齊業同床共枕的時候該是怎樣霸道的睡相,真是丟死人了。
齊業向來睡眠極淺,落竹這麼一,也就醒了。
“怎麼了?”齊業睜著惺忪的眸子,莫名其妙的看著坐在一旁的落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