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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人孀》 第五百章 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

 獨孤淵番外·苦晝短

 他生來,是為了還一場債。若說有風月無邊,那麼便可以權當做是一場債;可父骨母,又總是最為深刻亦最為無力的債。何還?如何還?他與獨孤世家的牽扯,兜兜轉轉,終究是落到了“等”這個字兒上。

 飛,勸爾一杯酒。吾不識人間常冷暖,不見世人笑開。不見紅衰,只見新人來。

 他是養在外頭的外室生下的兒子,稀奇的卻是,這麼個出并不彩的私生子,最后了獨孤家耀千年唯一剩下的男丁。可即便如此,他也未曾從他的父親那里得到過任何如同他同父異母的姐姐一般,曾經得到過的恩寵。

 他出生的時候,他的母親在不久前還是名梨園的一代唱家。年方二十,聲音卻如同玉碎一般凌冽而清,一曲《蘭陵王破陣曲》名長安,被游學長安的他的父親一眼看中,當夜便宿在了滿院梨花邊上。

 不為其他,獨孤家那時即便北境,又只有孤掌權,但幾年下來,權勢依舊煊赫。他的姑母亦是這世間難得的奇子,正是因為有長姐支撐,即便北境已經魔族肆,他的父親才能在弱冠之后,施施然南下游學。

 郎才貌,又正好是梨園本子里所竭力夸贊的一見傾心,可這襄王家中是已有了妻室待產的。時人卻也并不在乎。只是因為他的母親無論唱腔如何妙絕倫,終究是下三流的教坊,能得了獨孤公子之眼,說來已經是上輩子燒了高香,能得以被收為外室,了賤藉,便已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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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連他的母親,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因為的委并不愿。

 曲罷曾教善才伏,妝每被秋娘妒。五陵年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這樣心氣高的子,即便是伶人,也自是有一番氣節的。但那日一曲之后,神俊朗的青年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含笑敬了一杯酒。暈暈乎乎地退了場,被那雙有力的手攙扶著,再次醒來的時候,床上已有了目的鮮紅與污濁。奪了清白的男子睡在邊,臉上還帶著得償所愿的饜足。

 “麗娘,是我一時被你的風姿所折服,無法控制住自己……我帶你回北境去,為你去賤藉。只是如今我夫人已經懷胎六月,你便只好先委屈一下,我在外頭為你置一座宅子。這樣,可好?”

 這樣,可好?

 于他的母親而言,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余地。

 剛登臺便名震長安的唱家轉瞬間就不見了蹤跡,但這在長安,原本也就算不上是什麼稀奇的事。麗娘的存在與消失,并未曾影響到長安城中的繁華笙簫。

 北境那時候,已經半數淪了魔軍手中。唯獨被獨孤常磬庇護著的獨孤家所在的月關城是一片凈土。獨孤長順帶著麗娘,從長安到北境,連月奔波,到了月關城下了馬車的時候,麗娘只覺得心中一陣嘔。懷孕了。但這個孩子的降生,未曾得到過屬于父親家族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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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前,獨孤長順的正頭娘子也拼死為他生下了一個嬰,只是很不幸。這個嬰降生后沒多久,母親就因為崩而猝然離世。

 二十歲的獨孤長順了鰥夫——不,算不上鰥夫,他在城中置了外室的消息,并不是什麼。麗娘孤一人著大肚子在城南的小宅院中坐著的時候,偶爾也會聽到外間的人對指指點點。

 “那里頭住的,便是獨孤爺的妾。”

 獨孤淵隨之降生。

 他降生的時候,麗娘疼了三天三夜,撕心裂肺,終于生下了一個男嬰。而府里只有被獨孤長順派遣過來的仆婦和穩婆,他本人在那座大宅子里照看他哭鬧不休的大兒,他的掌中寶,他的明珠,他此生最純凈的

 男兒多是薄幸郎,自小在梨園長大的麗娘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事可以一輩子不去看那座不被容許進的深宅大院,亦可以不在乎薄寡義的男人不過是一兩日的小意纏綿,但的兒子……

 鯢桓之審為淵,止水之審為淵,流水之審為淵。

 打從一開始,從這個輕飄飄的“淵”字兒開始,獨孤長順就未曾心悅過這個兒子。

 他的世界,唯一的溫只留給了被他視若珍寶的大兒獨孤琴。

 獨孤淵還在年的時候,那時候妹妹還沒有出生,他臥在麗娘的膝蓋上,在小院的天井里看著時而碧藍時而鷙的天空。那時候他并不知道自己以后會跟這一切有什麼樣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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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他不被自己的父親所,即便他生來便注定要位居人下……但這個孩子的上,依舊流著獨孤家的骨

 在獨孤淵七歲之前,他未曾出過這個小院兒。還是獨孤常磬的下屬、獨孤家的老家臣看不得這母子三人如此清苦,向獨孤常磬提了一,他們兄妹倆才被允許,能去獨孤家的大宅子里跟大小姐一同上課學習。

 因為北境之戰的緣故,到獨孤家去上課的老師們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他們自然也跟尋常孩子的開蒙不一樣。進了大宅子,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測骨。

 有了獨孤常磬這麼一個驚才絕艷的人橫空出世,獨孤世家莫名其妙地就被冠上了所謂“北境救世主”的名頭。所以獨孤家的孩子們,自然也是被舉世矚目的。

 所幸,所幸。

 獨孤淵的骨,即便是跟為天之驕的獨孤琴比起來,也不遑多讓。教導他的老師是一個長的極的男子,在大宅院測過骨之后,男人笑的極為好看,告訴他:“往后你不必來獨孤宅,我會去你的別院教導你。”

 那時的獨孤淵,已經嘗過了人間的冷暖,也已經學會了做出面上的波瀾不驚。小年深深一禮拜下去:“多謝。”

 后來獨孤淵才知道,教導了他三年的老師是什麼人。那時候師父的邊還沒有出現一個小,他也從來沒有聽過師父唱過戲。但母親看著師父的眼,是極為尊敬而卑微的。

 母親或許知道師父的份,但他一直沒有問過。

 那時候師父的名字李準,后來師父有了另一個名天下的名字,百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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