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原來，秦若蓮心里也有著自己的小九九啊。

　“二妹妹。”

　秦歆忽然似笑非笑地了一聲，停下了形，回頭凝視著秦若蓮。

　秦若蓮冷不防被秦歆看了這麼一眼，頓時心里打鼓。努力揚起一抹笑容，即便如此，面對秦歆的時候還是不免聲音發：“阿，阿姐。”

　秦歆手，輕輕著秦若蓮的臉頰：“疼麼？”

　“我……”

　秦若蓮語塞。

　當然不會蠢到以為，秦歆是在關心自己。

　秦歆分明就是在黃鼠狼給拜年，不安好心！

　“李大小姐那一掌，一定很疼。”秦歆幽幽嘆道，“和那樣的人打道，也是難為你了。”

　秦若蓮訕訕地笑：“不，不難為。”

　“是麼。”秦歆微微瞇起眼睛，“不過，妹妹為什麼要這麼費盡心思地接近李大小姐呢？”

　秦若蓮心里咯噔一聲。

　努力接近李悅的事，莫非被這個秦歆給看出來了？事怎麼會變這樣。

　“阿姐，我從未想過要努力接近李大小姐。”秦若蓮微微一笑，努力給自己找補，“我不過是看投緣罷了。”

　“哦，是嗎？”秦歆倒也沒想直接著秦若蓮承認心思，只是幽深地笑了笑，淡淡說道，“不過，二妹妹往后還是不要提什麼和李大小姐投緣的事了。李大小姐今天舉孟浪，已經被林貴妃申斥了一番，還罰抄了百遍戒……二妹妹和投緣，莫非也是想抄百遍戒不？”

　秦若蓮里發苦，訥訥道：“自然不是的。”

　“最好不是。”

　秦歆微微點頭，旋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秦若蓮以為秦歆的話就要告一段落，心里暗自松了口氣。

　“哦，是了。”誰知秦歆忽然再次開了口，聲音飄飄悠悠地從前頭傳來，“俗話說得好。禮下于人，必有所求。二妹妹對李大小姐這麼殷勤，讓外人看了，恐怕會以為是你對李大小姐有什麼想要求懇的地方呢。為免被旁人誤會，我看往后，二妹妹還是不要跟李大小姐來往的好。”

　秦歆這話，恰好中了秦若蓮的心事。

　秦若蓮猛地抬起頭，語氣激烈道：“我沒有！”

　的確是不冷靜了，甚至連敬語也忘了用。

　秦歆冷哼一聲，懶得跟秦若蓮再掰扯什麼，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反正原本的目的，就是敲山震虎一番而已。

　如今秦若蓮既已聽見了這番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玉瑤跟著秦歆回了院子，聽見秦若蓮在外頭急赤白臉的剖白，忍不住好奇：“大小姐，您方才到底是在跟二小姐說什麼呢。怎麼這麼激？”

　“激，當然是因為心里有鬼。”

　秦歆微微一笑，將在宮中發生的事告訴了玉瑤。

　和玉瑤同姐妹，自然沒什麼瞞。

　玉瑤聽得臉變化了好幾次，憤憤道：“那李大小姐，一定是有意想要害您的。”

　“是啊。”秦歆淡淡點頭，“不過有些事，只有在局中的人才能看得出來。外人不知道這件事的，恐怕很難會認為，李大小姐是有心要針對于我。”

　“那李大小姐的所作所為，也太過分了。”玉瑤蹙眉，“為什麼要這樣誣賴于人……”

　“沒有為什麼。”秦歆悠然冷笑，“玉瑤，這個世界上，許多人做壞事是不需要理由的。還有一些人的理由，我們無需清楚。既然我們無法獲知這世上每個人的想法，那麼我們要做的，不過是在那些人將手爪子到這里來的時候，就出手斬掉他們的手而已！”

　秦歆說得殺氣騰騰。

　玉瑤聽得心底一涼，卻忍不住贊同：“小姐說得對。”

　秦歆臉緩和下來，微微一笑。

　剛要說什麼，門外忽然有個婆子進來，低頭道：“大小姐，有人送了份禮給您。”

　“送禮？”秦歆挑眉，“是齊府大小姐送來的禮嗎？”

　婆子搖頭道：“不是。聽說，這禮是李府的人送來的。”

　李府的人，居然會給送禮？

　難不，這禮是李悅送來的不？

　那還真得去看看這禮到底是什麼了。可不怕李悅。

　秦歆冷哼一聲，站起來道：“行了，咱們去看看吧。”

　“是。”

　婆子斂衽行了個禮，轉帶著秦歆來到院子里。

　院子里頭，一個穿皂袍的小廝捧著一只托盤，站在那里。

　秦歆剛一靠近托盤，就覺得一陣寒氣襲來。

　這是獨屬于好兵刃的寒氣。

　秦歆微微瞇起眼睛，掀開托盤上蓋著的紅布。

　霎時間，一把匕首呈現在眼前。

　那匕首是用鯊魚皮做的刀鞘，鋼吞口。秦歆拔出那把匕首，只覺得一寒氣撲面而來。

　好刀！

　秦歆在心底暗贊一聲。

　只是一看這刀，就更不明白，李府的人為什麼要送這樣的刀過來了。

　李悅剛在這里吃了一頓排頭，難道不該氣憤死，恨不得想殺了嗎？又怎麼會送來這樣的寶。

　還是說，送來這東西的人，并不是李悅？

　秦歆轉頭看向小廝，問：“送來這份禮的人，是誰？”

　“回大小姐的話。”小廝低頭道，“那人似乎是李大公子邊伺候的長隨。”

　李兆？

　沒想到，這東西居然是李兆送來的。

　秦歆微微變了臉。再看向那把匕首的時候，臉就不太對勁了。

　“李大公子和您無親無故的，怎麼會想著送您東西。”玉瑤蹙眉道，“小姐，咱們貿貿然就收了這東西，似乎不太合適吧？”

　秦歆沒說話，心下卻頗為贊同玉瑤的判斷。

　刷地一聲，秦歆將匕首還刀鞘，直接丟回了那托盤里，吩咐小廝：“把這份禮還回去。告訴李大公子，無功不祿。我不起他這麼珍貴的匕首。”

　“是。”

　小廝答應一聲，扭頭出了門。

　秦歆遣走了婆子，自己回了花廳坐下，微微皺眉。

　仔細想了半天，還是不知道，李兆為什麼無緣無故的要送匕首。

　莫非，李兆是在用另類的方法警告，離李悅遠點，不要去冒犯李悅？

　唔……可是，前世的李兆和李悅之間，有好到這個程度麼？

　秦歆想了很久，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

　既然想不清楚，秦歆索就不想了。

　將這件事拋到腦后，自己又回到書房，看起了兵書。

　……

　李府，長隨帶著那把匕首回了李兆邊。

　看見匕首，李兆微微一愣。

　等再聽見秦歆對自己的拒絕，李兆的怔愣變得更深。

　“主子。”長隨復述完這件事，不由有些氣憤，“那秦家小姐，居然敢如此對你不敬……”

　“夠了，別說了。”

　李兆卻含著笑意一抬手，制止了長隨繼續說下去。

　長隨不解：“主子？”

　李兆沒有回答。

　他手拿過那把匕首，輕輕念了一句：“秦歆。”

　這個子，似乎是越發的有意思了。

　原本，他不過是覺得這個子有些特殊，才將目多放在了上片刻。可現在看來，這個子何止是特殊，簡直是獨一無二。

　這樣獨一無二的人，真是令他熱沸騰……

　李兆閉上眼睛，覺渾的熱都在微微悸。

　良久，他拔出那把匕首，以刀刃在刀鞘上筆走龍蛇。

　“秦歆”兩個篆字，很快呈現在刀鞘上。

　李兆將匕首合上，拋給長隨：“拿去，給秦大小姐。”

　“啊，還給秦大小姐？”長隨不解，“可是主子，已經拒絕過您一次了。”

　“無所謂。”李兆臉淡淡，“若是再拒絕，你就告訴，這是我為家姐賠禮道歉，而給的禮。若是還不想收，你就告訴，秦大小姐是個大大咧咧的人，想是不會把這點東西放在眼里的。”

　長隨困地看著李兆，心里犯了嘀咕。

　這樣說，當真會有效嗎？

　而且，李兆為什麼非要讓秦歆收下這東西不可。那人明明就是個無關要的人啊？

　嘀咕歸嘀咕，長隨卻還是點了頭：“是，主子。”

　……

　秦府。

　長隨站在秦歆面前，恭敬低頭。

　秦歆把玩著那把匕首，臉喜怒難辨。

　李兆將的名字刻在刀鞘上，分明是在用行向宣布。這把刀除了之外，旁人再不會收。

　至于他說的，“大大咧咧”……

　秦歆約覺得，這似乎是李兆在提醒自己。

　如若在繼續拒絕下去，就有些不像這個大大咧咧的秦大小姐了。

　呵。所以，李兆是懷疑起的子了？

　秦歆掀了掀，對李兆的機敏并不意外。畢竟從前世起，就知道了李兆這個人的縝。

　“行，這匕首我收了。”秦歆將那把匕首輕輕拋起又接住，掂著它道，“回去告訴你們主子，他的好意我心領了。”

　“是，奴才知道了。”

　長隨松了口氣，對秦歆行了個禮，轉離開。

　秦歆似笑非笑地拿著那把匕首，沒有說話。

　李兆送的這份禮，當真是讓有些不痛快呢。

　既然李兆讓不痛快了，那也沒有必要讓李兆痛快，不是嗎。

　秦歆轉念一想，玉瑤：“玉瑤，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