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順慢慢走進來，穿著一件黑的風，戴著許文強禮帽，看起來很像《上海灘》里的許文強。

「李老闆——救救我，饒了我——」張小天一見李順，聲嘶力竭地喊起來。

李順慢慢走過來，不看張小天，卻看著我，目很冷漠，盯住我看了幾秒鐘，接著沖我後的二子示意了一下，二子將槍收了起來。

「李老闆，我——」我剛要說話，李順卻出食指放到邊：「你給我住——」聲音不大，但是似乎很不高興。李順和我說話的時候，裡發出一怪怪的香臭味，我知道，那是溜冰后的味道，他一定是剛溜完冰毒。

我不說話了，站在那裡。

接著，李順轉向了張小天，臉突然就變了：「哎——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搞的？這不是張總嗎？怎麼會在這裡呢？怎麼會了這個樣子？嘖嘖。」

「李老闆，是我啊，是他們把我帶過來的，把我拷起來捆起來的。」張小天帶著哀求的口氣：「李老闆，我錯了，你饒了我，饒了我……」

「嘖嘖……怎麼能這樣對待貴客呢，張總是我請來的貴客，你們怎麼能這樣做呢，太不禮貌了，我們都是文明人，怎麼能幹這種不文明的事呢？」李順不不地說著，指指二子和小五，臉一：「你們兩個狗東西，給我過來——」

二子和小五站到李順跟前，還沒站穩，李順突然起腳，一人一腳，將他們踹到地上，接著大喝一聲：「還不趕給張總鬆開，混蛋——」

「是——老闆！」二子和小五暈頭轉向地忙爬起來去給張小天鬆開繩子，打開手銬，扶著張小天站起來。

「哎——張總，下面的人不懂事，不會做事，慢待你了，真不好意思：「李順的聲音又溫和起來，對張小天說：「你看，渾都是汽油味……哎——趕去洗下，換乾淨服——」

接著，李順沖二子和小五使了個眼，二子和小五忙攙扶著渾打冷戰的張小天出去。

李順這時又冷冷看了我一眼，接著轉跟著出去。我也跟著出去。

出了倉庫，進了那座小樓，原來裡面是裝飾豪華的一座別墅，暖意融融。

二子直接帶著張小天去了樓上洗澡間，我和小五在樓下客廳里坐下。客廳的沙發茶幾上放著一個冰壺，李順不理我們，坐在那裡，自己點著打火機咕嚕咕嚕地吸起來，室很快就充滿了那種香臭味。

我的胃裡陣陣作嘔，卻又不能去開窗，也不能出去。

客廳很靜，我和小五坐在那裡默不作聲。

好一會兒之後，李順停止了吞雲吐霧，接著就坐在那裡，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窗外，眼神有些虛幻和迷惘，一句話不說。

又過了一會兒，二子下樓，沖李順點了點頭：「老闆，他洗完澡了，換上新服了，在那房間里。」

李順點點頭，接著站起來，搖擺了一下，轉上樓。

李順剛上樓，二子和小五就迫不及待地撲到李順剛才坐的沙發前，爭前恐后吸起來。客廳里的香臭味道更加濃郁了。

我站起來，走到窗前，打開一扇窗戶，使勁呼了幾口氣，胃裡的覺才算好點。

半天，二子和小五滿足了，坐在沙發上發獃。

一會兒二子對我說：「易哥，剛才的事多有冒犯，還易哥多多理解，沒辦法，這都是老闆的吩咐，我們只能照做。哎——你不該阻攔我們的，幸虧老闆早有預料，不然啊……」

我這時知道剛才倉庫那一幕是李順心安排的一場戲，給張小天來一個先兵后禮，打一掌給個甜棗，於是扭頭二子說：「兄弟不必放在心上，我理解！」

這時，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接著，李順和張小天一起下樓，李順滿面笑容地攬著張小天的肩膀，那神似乎他們比親兄弟還親。

張小天一嶄新的休閑棉，手裡提著一個鼓囊囊的紙袋，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

「兄弟，你走好，當哥哥的我就不遠送了，出門往前走300米，往右拐走200米，在叉路口，有一輛吉普車停在那裡，你直接過去，上車後有人專門送你回去！」李順笑呵呵地說，邊和張小天走到門口。

張小天驚魂未定，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李順，說：「李老闆，謝謝你，那……我走了？」

「呵呵……走吧，走吧，走好啊，我不送了。我今天給你說的話要記住哈……」李順說。

「請李老闆放心！我一定照辦！」張小天點點頭，接著轉離去。

李順站在門口，看著張小天走遠。我和二子和小五都站在客廳里，過窗戶目送張小天的背影消失在樹林中。

接著，李順轉過來，臉突然又冷起來，關上門，沖我走來。

我站在那裡沒有，靜等李順過來，走到我跟前。

李順二話不說，突然抬手沖我的臉就是狠狠一掌：「啪——」聲音又響又脆。

我本來是可以躲避過他的這一掌的，但是，我知道，此時，我不能閃避，我只能挨著。

「——王八羔子——」李順的眼睛幾乎就要噴火，咆哮起來：「混蛋——你差點就壞了我的全部計劃，幸虧我早有預見，不然——不然我將你裝進麻袋扔進大海去餵魚——」

我一不，心裡湧起巨大的屈辱，從小到大沒有過的屈辱。

二子和小五站在那裡，大氣也不敢出。

李呼哧呼哧了一會兒，看著我：「易克，我揍你，你服不服？」

「服——」我裡蹦出一個字。

「服？是不是真服？」李順又問。

「真服！」

「不覺得委屈？」

「不委屈！」

「為什麼？」李順說。

「不為什麼，沒有原因，我是老闆的下屬，老闆什麼時候都是對的！」我乾脆利索地說。

「嗯……」李順似乎消氣了，說：「這還差不多！好了，這事過去就不提了，今後要注意不得再犯！」

「是——」我說。

「嗯……」李順轉走到沙發上坐下，對二子說：「上去把剩下的拿來！」

二子急忙上樓，一會兒提著一個黑的袋子下來，遞給李順。

李順接過來在茶幾上一倒，一大摞整捆的錢出現在茶幾桌面上。

李順指指茶幾上的錢，對我們說：「呶——一共30個，出去15個，還剩下15。你們3個人，每人5個，自己拿！」

原來剛才張小天手裡的大紙袋裡裝的是15萬元錢，李順送給他的。雖然我不知道剛才李順和張小天在樓上談了些什麼，但是，我知道，他們之間一定達了某種易。

至此，我明白了李順讓我「請」張小天的真正原因，大致弄懂了李順的整個安排，怪不得李順剛才對我如此發火，我還真差點破壞了他的計劃。

同時，我也不由暗暗佩服李順有頭腦，很明。

見到錢，二子和小五喜形於，急忙過去拿起來，裝進自己口袋，邊說：「謝謝老闆賞賜！」

李順看我站在那裡不，說：「易克，你怎麼回事？過來拿著啊，怎麼？對我剛才打你有緒，慪氣？」

我搖搖頭，然後過去拿了錢，裝進口袋。

「這錢，是我獎勵你們的，你們這次做的不錯，給我立了一功，有功自然是要獎勵的，當然，有過也是要懲罰的，我這獎罰分明，你們知道不！」李順口氣溫和地說。

我們都點點頭。

今天這不大一會兒，李順的緒變化極大，真的是喜怒無常。我這時猜到，李順的這種緒變化，應該是和他溜冰有關。

李順這時看看錶，站起來，說：「好了，我要走了，送我去機場！」

於是，我們一起出來，上車，我開車送李順去機場。

我不知道李順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只知道他過一會兒就要走。雖然李順沒說去哪裡，但我估計應該是寧州。

路上，李順對我說：「易克，這幾天你在家裡看家，帶著二子和小五把夜總會看好，防止有人搗，我那邊有事會你去的，你等我通知好了！」

「嗯……」我邊開車邊點點頭。

「就剩這幾天了，一定要安全過度好，」李順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對二子和小五說：「記住，我不在家，你們必須給我聽易克的，聽見了沒？」

「聽見了！」二子和小五齊聲說。

我知道李順這話是說給我聽的，李順玩人，確實是有一套。

「關於張小天的事，你們三個給我記住了，任何人不準說，知道不？」李順的聲音突然很嚴厲：「否則，家法置！」

李順的話讓我想起了軍統老大戴笠。

「知道了！」我們一起回答。

把李順送走，回來的路上二子開車，回到市區，天已經黑了。路上，我接到秋桐的手機簡訊：「你在哪裡？」

我回復：「在從機場回市區的路上，馬上到市區了！」

我知道秋桐一定知道我話里的意思。

接著秋桐回復：「哦……明白了。」

我問：「你在哪裡？」

回答：「和雲朵在一起。」

我說：「辛苦了，謝謝你！」

說：「謝我？為什麼謝我？好像我是外人。」

我忙說：「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反問。

我無語了。不知不覺間，我的確把自己當作了雲朵的親人，而把秋桐當了雲朵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