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幾人都沒有說話,方楚亭一直黑著張臉,海棠和文婕都不敢與他答話,嘟嘟是真的累了,趴在他老爹的肩上已經在流口水了,走到方府大門,有小廝出來迎接,看到海棠他們,臉上寫滿疑,這大和小爺是什麼時候出的府,自己怎麼沒有看到?
先送了文婕回園子,文婕進園子的時候,眼裡有擔心,“大嫂,你別和大哥頂,記得認個錯啊。”大哥冷冷地哼了一聲,文婕立馬放開大嫂的手,跑進了自己園子。
回到棠園安頓好嘟嘟睡下,方楚亭示意到房去,關上門,海棠端著一杯茶,小心地放在他面前,然後乖乖地站在桌邊。方楚亭端著茶也不喝,拿著個茶杯蓋在輕輕撥著。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停了停手裡的作,歪著頭看著。
“啥?”海棠有點沒反應過來,罵人就罵人嘛,反正已經準備豁出去了,幹嘛唸詩。
“我難道說錯了,你不是出去會郎嗎?”
翻了翻白眼,“你見過有人紅杏出牆還帶著小姑子、兒子的?”
“小姑子不是被甩了嗎?”
海棠來了個深呼吸,“兒子不是還在嗎?”
“兒子纔多大?他怎麼知道他娘在做什麼?”
“相公說得有理,但是這常言道捉賊拿贓、捉捉雙,你可看到我的郎了?”
方楚亭揚揚眉帶著笑,“吳大俠。”
“這個吳大俠拔刀相助,可是很多人都看到了的,包括相公的好兄弟。如果他是我的郎,我這麼高調做什麼?浸豬籠我可沒有興趣。”
方楚亭角稍稍上揚,“不是去會郎,那便是去招蜂引蝶羅?”
“相公,你看看我今兒晚上的打扮,我要招蜂引蝶不知道裝扮得更妖嬈一點,這個樣子出去,還抱著個兒子,能引來什麼好蝴蝶?”海棠在自己上比劃著,方楚亭今天是故意的,一定是。
“沒錯,三隻蒼蠅。”方楚亭帶著捉弄地笑兒。
“你”行,罵我是臭是,我忍
臉一正,“老實待,爲什麼出府?”
海棠了自己的脖子,“那個,聽丫頭們說上元節有燈會嘛,文婕和嘟嘟都沒出過府,我不就是讓他們去見識一下。”
“想出府可以和我娘說。”
“還不是怕夫人擔心。”
“你自己不想?”
“當然我也想去看看,我也沒看過燈會。”
方楚亭擡起頭冷冷看了一眼,“你沒看過?那當年在你大哥邊的又是誰?”
海棠聽後有點木然,原來他們在親前是見過的。
“不要以爲你當時男裝打扮,我會不認得。”
還是扮男裝,這葉家大小姐搞什麼?
“沒話說了?嗯?”
“這,沒錯,我就是想出去走走,天悶在府裡,都快悶出病了。”海棠決定不再兜圈子。
“不甘寂寞?”
“寂寞?你哪隻眼看到我寂寞了?你乾脆說我不守婦道好了。”
“承認了?”
聳聳肩,“有什麼不敢認的,大不了被你休了。”
到他痛了,臉青,突地站了起來,“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海棠嚇得退了一步。“燈會上那麼多人,你就不怕兒子有個什麼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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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抱在手裡,能有什麼閃失?”
“沒有閃失?不是把小姑子給走丟了嗎?”
“那個,我已經預先有了防患嘛,讓桔子一定不要放開。”海棠有些心虛。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文婕遇到壞人呢?你怎麼和三嬸待?”方楚亭又近了一步。
“我怎麼知道大明朝的治安這麼壞?我以爲應天府在老爺的治下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你自己不也到了?膽子還真大,抱著兒子也敢拿簪子去捅人。”
“不然怎麼辦,等你來救我,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擡頭直視他的眼睛。
“那就不要出去”
“不出去怎麼知道外面的險惡?你不是天想要休了我嗎?我總得出去看看?還是,你捨不得休我啊?”海棠故意把子湊他前,眨了眨眼。
“葉海棠”方楚亭惱怒。
“相公。我在呢。”真好玩,繼續裝了個樣兒,學了林志玲的聲音猛嗲了一下,自己都噁心得要吐出來了。
方楚亭有一刻失神,然後把臉一板,“哼,你好自爲之。”繞過出了門,門才關上,就聽到裡面一陣笑,“瘋了。”
第二日,文婕腫著兩個大眼睛進了棠園,“文婕,你這是怎麼回事?”
三嬸跟在後冷哼了聲,“我罵的。海棠,你別閃,都是做孃的人了,爲什麼不知輕重?這大戶人家的人有誰會那麼晚了還在外面瞎竄的,你倒好帶著個兒子、小姑子出府,這要是讓夫人知道了你怎麼辦?而且還真的到了壞人,這要不是楚亭遇上了,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
狠狠瞪了眼文婕,你丫待得很清楚嘛,拉著三嬸的手撒了個,“三嬸,以後不敢了。我保證”兒子聽到三的聲音,在屋子大,“三。”
“唉,來了,我的寶貝嘟嘟。”三嬸像是吃了興劑三步並做兩步進了屋子。
“大嫂,我也是沒辦法啊,我娘啊整整罵了一個晚上,我真不是故意都說出來的,只是娘一掉眼淚,我就沒辦法不說。”
算了原諒了,“文婕,昨兒是怎麼被你大哥給現的?”
文婕臉一下就紅了,半天說不出個字來,“不是大哥現我的,是許公子看到我了。那會兒正好和你走散,我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好,沈媽讓我們站路邊不許,去找了你一會兒,可是沒有看到你,然後大哥他們正好從我們邊走過,許公子了我一聲。”
原來是這樣啊,海棠神曖昧地笑著。
“大嫂,你不知道,當時大哥聽說你和嘟嘟給走丟了,臉就變了,立刻拉著我滿街找你。”
“是找兒子,怕我把他拐了。”
“找到你的時候,正好看到那個人救了你,本來大哥還是很高興地,後來看到你和那人說說笑笑,大哥又是鐵青的臉了。”
“算了算了,反正大家都沒事,只是以後想溜出去玩恐怕有點難。”
隔了兩日,帶嘟嘟去俞園,老夫人問嘟嘟,“燈會可好看?”
海棠心跳加,老夫人怎麼知道了?兒子點點頭。
“你爹都給你買什麼好玩的了?”兒子想了想搖搖頭,“買了好吃的嗎?”兒子又搖搖頭,指著海棠,“不讓。”“你娘不讓你吃啊?”兒子都學會告狀了,老夫人笑著瞅了一眼,“嘟嘟他娘,這嘗百味是怎麼回事啊?”
“嘗百味?海棠也是在上看到的,小孩子嘗過百味之後,這舌頭上的味覺就會比較靈敏,以後吃飯也會香一些。”
老夫人想了想問,“這味覺是什麼意思?”
“味覺就是對各種味道的。”
老夫人點了點頭,“嘟嘟他娘,我看你對帶孩子用心的,這嘟嘟就帶得不錯。”
“其實海棠不過是看了些閒,上有些記載。”海棠謙虛地回道。
“其實你和楚亭的事我也知道,這孩子對過去的事一直放不下,你也諒他些。”海棠不說話,“楚亭一直對孩子不是很親近,弘玨的事也很管,倒是嘟嘟越來越讓他上心了,這是好事。雖然這母憑子貴聽起來不怎麼舒服,但事實上真是如此。”海棠不想再聽這個話題,連忙點頭說聽明白了。
老夫人的眼裡著一憾,手了的頭,“海棠,你知道嗎?你很像你娘。”
“老夫人見過我孃親?”第一次聽到方家的人說起自己的娘。
“是啊,沈家和方家也算是世了,做了幾十年的鄰居,我看著出生、長大、出嫁,卻沒想到這丫頭福薄,居然在我前頭就已經去了。”老夫人的眼神越地深沉,嘆了口氣,“自從你嫁進我們家,我就一直很矛盾,其實很想和你親近,可是看著你的臉就會想起你的孃親,那時候的雅茹是個很有靈氣的孩子,乖巧、懂事。我一心想要”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很憾的表。
“老夫人,您也別想太多了,孃親在天上有大哥陪著,會保佑我們的。”
“海棠啊,你知道嗎?你孃親爲什麼會把你嫁進方家?這門親事可是親口提出來的。”
海棠搖搖頭,“其實我真的不明白,娘雖然不知道相公的事,但是老夫人您也不知道嗎?爲什麼不阻止呢?”
“你娘是想彌補的憾,而且,也是不放心你,知道我會替好好照顧你,只是我心裡頭對你娘有太多的緒,曾經有希也失最後是後悔心痛,這些緒只要看到你就會涌上心頭。是我當年認定的兒媳婦,卻錯差嫁進了葉府,自從得到過世的消息,我就在想如果進了方家,必不會這麼早就過世,這念頭生起就紮了。”老夫人的淚水一直在眼裡打著圈兒。
海棠鼻子有點酸,掏出手絹輕輕幫了,“命運是如此可笑,當年的憾鑄就了今天的憾。老夫人,我孃的私心,毀了兩個本應該幸福地人,同樣也導致了我今天的艱難境,這應該也是沒有想到的。”海棠慨著,神裡有些落漠,葉海棠的娘怕是還有著更沒有想到的,的兒因爲無法接自己的命運,最終選擇了離開這個世界。
握了握的手,老夫人噎了一聲,“海棠,不要怪你娘,的心思我明白,方家或許是你唯一的活路,因爲你爹當時要把你送進宮裡。這一宮門深似海,其中的辛酸是斷然不會讓你去承的,只是沒想到楚亭這麼倔。”兩人都陷了沉默。海棠心裡百味雜陳,深深爲葉海棠到悲哀,的命運一早就陷了兩難,方府也好宮裡也好,怕都不是這個脆弱子能承的,爲了彌補孃的憾而來,卻因爲孃的憾而去,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一步錯步步錯;那麼自己呢?卻又是因爲什麼而來,又將因爲什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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