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昱鵬走了一個月了,文婕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常常捧著個繡棚呆呆看著窗外的海棠花開,春雨淅淅瀝瀝一下就是幾天,海棠花卻依然在雨中搖曳,“海棠不惜胭脂,獨立濛濛細雨中”,不知許郎何時能回來,嘆了一口氣,回頭卻迎上了海棠的眼神,眼神裡沒有嘻笑,只有一不經意著的憂鬱,彷彿並沒有看,而是看向更遙遠的地方,讓文婕有些莫名的心慌。
“大嫂,大嫂?”喚了兩聲,海棠沒有回答,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文婕不安地搖了搖的手。
一抹笑意瞬間充滿了那雙空的眼睛,“怎麼了,文婕?”
搖搖頭,“大嫂,你在想什麼?”
笑了笑,“你在想什麼,我就在想什麼?”
面上一紅,“大嫂想大哥了?”
海棠蹙了蹙眉,“你大哥?你在想你大哥?不會吧!”
文婕的臉更紅了,嗔道,“大嫂!”
“好啦,許昱鵬沒有來信嗎?”
文婕眼暗淡,“上京後,許家送了封信過來,說是平安到達,然後就沒有消息了。”
“放心好了,這春闈才結束,怕是沒這麼快回來,要是上了榜說不得還要在京城呆些日子。”
文婕稍稍安了些心,又繡起花來。“大嫂,大哥這些日子來棠園來得勤了。”
睨了一眼,“怎麼?”
“沒怎麼,替大嫂高興唄。”
“有什麼好高興的,平白給府裡添了些話題而已。”
文婕放下手中的活,“聽丫頭們說,大哥園子裡好像有些鬧騰。”
海棠隨意翻了翻手中的書,“和蘇嵐兒吵架?怪不得老往我這裡跑,原來是爲了氣某人。”
“話可不是這麼說,要是我啊,還真願意多在棠園裡呆著。”
“你也知道說是你,我這裡也就你和三嬸願意多來,這說回來,你要是嫁了,我可又了個伴了。唉,又該無聊了。”
“大嫂,其實我真捨不得娘和你們。”
海棠用書敲著的頭,“不中留,留來留去留仇,我們可不想你到時候怨我們。”
“大嫂,你說他以後會像大哥一樣娶小老婆嗎?”文婕有一擔心。
“這男人啊,甜言語是他們的專長,別相信什麼不納妾什麼的話,要娶可以,娶回來是給你倒洗腳水用的。”
“大嫂,這怎麼可能。”
萬惡的舊社會,“是不可能,但是,你要想辦法讓他永遠把你放在第一位,想娶小老婆可以,得你同意,家裡的大權要抓手裡。還教你一招,這捉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捉住他的胃,你在我這裡也應該學了不拿手的菜,到時候一一做給他吃,我擔保他天天會往家裡跑,其實最重要的一點,要讓他永遠覺得你是特別的,和別的人都不一樣。這人啊要像一本書,得慢慢品嚐,仔細翻閱,而不是隨便看看便能明白。”
傻傻地搖搖頭。
“不明白?算了,說多了也沒用,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慢慢就會懂了,這婚姻是門學問啊。”
抿笑了笑,“大嫂,你的這門學問也學得還真不錯!”
“臭丫頭,學會笑我來了,我和你大哥不一樣。”
文婕比了比繡樣子,嘟了嘟,“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了親。”
“我們不是自由,是盲婚啞嫁。”
“什麼是自由啊?”文婕一腦門子的問題。
“自由就像你和許昱鵬這樣羅。”
臉又紅了,“大嫂你取笑我,我不依。”
海棠輕笑著點了點的頭,“依不依由不得你,得由許昱鵬說了算。”
文婕跳下榻,收拾了的東西,緋紅著臉,“我不說了,我回去陪我娘去。”只留下海棠在那裡哈哈大笑。
這方楚亭確實來棠園來得多了點,自從在這裡吃過一餐火鍋之後,總是找機會留下來吃飯,嘟嘟很高興,但是海棠卻不樂意了,一餐飯吃下來有些憋氣,丫頭們都只能杵在一邊服侍,桌上也沒了平時的歡笑聲,真怕自己會消化不良。找了個機會把方楚亭請到了書房,“相公,你自己園子裡沒有飯吃嗎?”海棠盯著方楚亭的表。
喝了口茶也不看,“有啊。”
“我園子裡的飯菜就真這麼好吃?”
凝神認真的想了想,“一般。”
我忍,“相公,想來你園子裡的飯菜應該是比棠園的好吃多了。”
揚揚眉睨了一眼,“怎麼?你想去試試?”
海棠連連搖手,“不是,不是。相公你看啊,你總是在棠園吃飯,嵐兒妹妹會不高興的。”
“就吃個飯有什麼不高興的。”
“話是這麼說,可別人不會這麼想。”
方楚亭放下茶杯,走到面前,盯著的臉,“怎麼想?”
“別人會以爲我憑著兒子在爭寵,嵐兒妹妹要是聽到了又該怨我了。”
“又?什麼時候怨過你了?”
海棠翻了翻白眼,找我麻煩多次了,“也沒有啦,我只是說你應該回自己園子吃飯,再說了,我這裡的月錢又不包括你的。”
楚亭盯著的臉點點頭,“原來是嫌我來白吃了。行,明天我就讓我娘把月錢給你加上來,這總沒有意見了吧?”
有意見,實在是忍不住了,海棠提高了聲音,“我說方楚亭,你爲什麼非要跑我園子裡吃飯,你不覺得彆扭嗎?我園子裡從前吃頓飯歡聲笑語的,不知道多自在,現在,除了你說兩句,誰都不敢說笑,再香的飯菜吃起來都無味。”
方楚亭臉上有了玩味的笑意,惹生氣真是件有趣的事,回走到桌前端起茶杯,“你娘沒教過你食不言寢不語嗎?”
“我說大爺,這吃飯是件快樂的事,大家有說有笑的有什麼不好,食不言,那你吃飯怎麼也說話。”
沒有答理,放下茶杯說了句,“明天我會過來吃飯,月錢也會讓我娘給你加上來,不會讓你嫁妝的。”
真是無語了,“等等,你是一定要來吃飯?那好,我有一個要求。”
“要求?說說看?”
“讓我園子裡的丫頭一起同桌吃飯。”
方楚亭帶著怪異的眼神看著,“就這個?”海棠認真地點點頭,“沒問題。”
說是沒問題,可是真的有問題,小晴爲首的幾個丫頭死活不肯同桌吃飯,海棠繃著臉發了通脾氣才勉強坐下,結果桌上的菜剩下大半,誰也沒吃飽,晚上桔子跑去廚房吃卻發現小晴也在。幾天下來,桔子終於不了,到了吃飯的時候就想跑,方楚亭得意地掛著副笑臉,“桔子跑哪裡去呢?飯桌在這裡。”桔子嘟嚷著不舒服,跑了。
再次談判,“方楚亭,你不要再來吃飯了,你又不是沒地方吃飯,你看我園子裡的人因爲你來都吃不下飯了。”
“我看好,嘟嘟今天晚上吃得很香啊,文婕和三嬸也不錯都添了飯。”
“那你注意我沒有?看到桔子們沒有?”
方楚亭微笑著斜了一眼,“你?沒注意,沒吃飽?這樣啊,等會兒陪你們吃完宵夜再走。桔子不是不舒服嗎?找個大夫看看。”
“你!方楚亭我再說一次,棠園不歡迎你。”
“不歡迎?哼,這棠園好像是我家的地方吧,得上你來說歡迎不歡迎嗎?”
“沒錯,是你家的地方。但是也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方楚亭瞇著眼近,“你是在怨我沒有陪你過夜嗎?”
天啊,這眼神好悉,心跳好像了一拍,海棠深呼吸了一口,葉海棠現在不是你胡思想的時候,換了一個地笑容,“相公,海棠心裡想什麼你都是知道的。今晚要不要留下來?”說完,子向前靠了靠,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對他拋了個眼,明顯到他子一僵,海棠心裡暗笑,又近了些,另一隻手不老實的在他的口畫著圈圈,仰頭故意對他眨了幾下眼,哈哈,好好玩啊。方楚亭臉上的笑意暗了下來,眼裡的也深了些,海棠正得意,突然方楚亭手攬過的腰,不好,玩出火了。海棠退了一步,卻發現自己的上已經和他在一起,用手想隔開些距離,只是徒勞。方楚亭的臉越來越近,海棠低頭想躲過去,卻被一把勾起了下,無法不直視他的眼睛,裡面閃得的全是慾之火,心跳得好快哦,葉海棠你這個笨蛋,玩什麼不好玩曖昧。認命地閉上眼,覺到他的呼吸已經在邊,溫熱的脣了上來,很輕很輕地小心著,海棠心裡泛起一,不由自主地迴應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書房裡的燭花啪的響了一聲,方楚亭停下了作,將海棠摟在懷裡,靠在他的前,兩人就這樣安靜的擁抱著。房門突然被推開了,“小姐,小爺找你。”小晴牽著嘟嘟走了進來,海棠迅速推開對方,臉上紅蘊不退,急衝衝地跑過去,抱住了兒子,“嘟嘟找娘什麼事啊?”
“娘,故事。”
海棠整理了一下心,“要睡覺了嗎?娘抱你去講故事。”
兒子奇怪地看著,手的頭,“娘,病。”
“什麼?”
“娘,臉紅紅,病了。”海棠得半晌說不出話來,臉更紅了。
方楚亭手抱過兒子,“你娘沒病,來爹抱你去睡覺。”
也不知道是他的故事太吸引人,還是兒子第一次聽他爹講故事,已經進去小半個時辰了,嘟嘟還在鬧著他爹。海棠傻傻地坐在外間的榻上,小晴們幾個早早退出了房間,剩下一個人在這裡發呆,百無聊賴地翻著書,什麼東西都看不進,腦子裡只有剛剛親吻的鏡頭在回放,海棠對自己喊了聲停,人你這是怎麼了?又不是青春無知,還會爲了一個吻弄昏了頭。搖了搖腦袋,走進了裡間,“嘟嘟,幹什麼還不睡覺?你爹說的故事不是已經說完了嗎?”兒子小心地看了一眼,看到一臉的嚴肅,即刻閉上眼,俯親了兒子一下,輕輕拍了拍,“晚安寶貝。”
方楚亭隨著走到了外間,兩人就這樣乾坐著,海棠也不敢擡起頭,真有力,吸了一口氣,“相公,還不回園子嗎?”
“你不是怨我沒有陪你嗎?”
海棠手了脖子,“剛剛是玩笑好不好?”
方楚亭臉一變,神不悅,起走了兩步,又回頭帶有深意地看著,“真的不怨我?”
海棠推著他出了門,“好了啦,我要睡了,你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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