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叔退下之後,海棠有些不相信地看著小晴,“小晴,沈叔他不會去方府?”小晴給了一個安心地笑,“小姐,你放心好了,沈叔是外冷心熱之人,他是擔心你,但絕對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這沈叔還真有意思,新宅子掛的是沈宅,擺明了是要記得是回母親家作客的。海棠也不和他計較,列了一個單子把新宅子裡面稍微做了些改進,連著房的耳房裡,擺了一個大澡盆,還有一個夜香壺,當是衛生間好了。廚房裡也添加了些新爐,廚房外的小院子裡整出了一個小菜園,一個鴨籠子,最重要是砌了間小廁所。
嘟嘟今天夜飯吃得不多,吃過飯就站在門邊眼地著外面,桔子幾次想把他逗進來都沒有功,“嘟嘟,怎麼了?”睡覺前,海棠抱著他輕聲問他。
“爹什麼時候回來?”
一句話把海棠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果然兒子不再是一個人的。“嘟嘟,爹出遠門了,要很久很久才能回來。”對不起,娘說謊了。
“哦,娘,我想回家,我想太。”
海棠心裡不是滋味,“娘也想太,但是我們現在不能回家。”嘟嘟吸了吸鼻子,小腦袋埋在前,“嘟嘟,我們先在這裡住些日子,你看新家裡有娘、有晴姨、有沈媽、有桔子姐姐、還多了一個新姐姐,你不喜歡嗎?”
嘟嘟想了想,“喜歡,可是嘟嘟還是想回家。”
海棠子有些抖,“嘟嘟,乖,過些日子娘帶你回家。”
嘟嘟終於睡了,海棠推開窗,一個人在外間的榻上,失神地看著窗外的月,穿越後一直呆在方家,無聊的時候總想著要飛出那個深深庭院,如今真的飛出來,卻找不到自由的快樂,別說嘟嘟想家,連海棠都有些想念棠園,心已經失落在那個小園子裡了嗎?
棠園裡,方楚亭鐵青著臉站在院子裡,手裡拿著給他們娘倆買的禮,連夜趕回來想早點看到,沒想到卻看到一座空了的園子,這個人到底在幹什麼?方楚亭越想越氣,把手裡的禮重重地摔在地上,一隻金手鐲從裡面掉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兩圈,停在了他的鞋邊。
小晴推開門的一刻有些失神,多年前那個剛嫁方家的小姐彷彿又出現在眼前,蒼白的臉、鎖的眉、無神的眼和用力抱著子的雙手,小晴害怕地閉了閉眼,輕聲喚了聲:“小姐。”海棠依舊看著窗外的月,沒有回答。
拿了件袍子,披在上,覺小姐了一,“小姐。”聲音遙遠又空,“小晴,爲什麼我會捨不得?我錯了嗎?嘟嘟剛剛問我,什麼時候回家?”海棠轉過臉,燭裡映著眼裡的瑩,“我做錯了嗎?”
小晴的眼淚滾了下來,搖搖頭,“小姐,小爺還小,終有一天會明白小姐的苦心。”海棠失神地笑著,“是苦心嗎?我怎麼覺得是私心?我生生拆散了他和他爹,我都不能原諒自己,何況是他。”爲什麼心會痛?爲什麼這痛這麼悉?一如當年愷離開時的痛。
白天的嘟嘟玩得很開心,海棠讓沈叔做了一架鞦韆,掛在老槐樹下,嘟嘟霸在上面不肯下來,桔子在他後已經推了他一個時辰了,這小子還在喊,“桔子姐姐,還要玩。”海棠有些擔心,擺了張生氣的臉,嘟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乖乖溜下了鞦韆。
海棠看著嘟嘟的小心有些難過,兒子越來越怕火了,只要稍稍做一下樣子,他就變得很乖很乖,那種乖巧刺痛了的心,他在害怕,害怕自己也會突然不見了,就像他爹和太一樣見不到了。
到了夜降臨的時候,嘟嘟會變得更小心,拽著的角,小腦袋總是看著門外,彷彿在期待著什麼,期待落空的時候會鑽進的懷裡,眼角閃著淚花兒。“對不起,娘讓你傷心了。”每每此時海棠心裡就是這麼一句。
嘟嘟的生日也沒有讓這個小傢伙提起興致,草草地收了禮,吃了蛋糕,兒子便倒在懷裡說困了。故事還沒講完,嘟嘟已經睡,海棠依著他睡下,口中喃喃自語:“嘟嘟,娘該怎麼辦?娘好害怕,在府裡每天晚上娘都睡不著,就怕有人將你帶走;到了這裡娘又擔心你會過得不開心,我該怎麼辦?”想到這裡海棠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助,就算嘟嘟失蹤的時候也不曾有過,“要是方楚亭在就好了。”一個念頭在心裡滋生,便再也停歇不下來,想起方楚亭,海棠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脣打著,淚從眼窩裡涌出,滴滴到天明。
小小的院子已經不能滿足兒子,鬧著要出院子去玩,海棠想了想,不走太遠應該不會太危險?牽著兒子準備出門。“小姐。”沈叔從門房出來,攔住了。
“沈叔,怎麼了?”海棠有些心虛,手了脖子。
“小姐一日住在沈宅,沈澤便有保護小姐的義務,這市井之地頗爲複雜,還請小姐不要外出冒險。”沈叔雖然說得恭敬,神間卻是不容海棠反駁。
“沈叔,嘟嘟老呆家裡有些悶,我想帶他出去走走,放心好了,我不會走太遠。”
“小姐,沈澤一切是爲了小姐著想,他日姑爺來時,沈澤也好有個待。”沈澤又鞠了一躬,卻沒有讓步。
真是瘋了這算不算是離開了一個牢房又進了另一間牢房。海棠張著看著他,咬了咬下脣,“沈叔,你的意思是我出了這張門我就是不守婦道?”
“沈澤不敢。”
“你還有什麼不敢的?沒錯我出府是沒有人同意,可是我有我的理由今天我就是要出去,請你讓開”海棠繃著臉,聲音裡不帶一溫度。
沈叔跪在了面前,“小姐,您的理由小人明白,但是呆在院子裡能保證您的名聲和安全,恕小人不能從命。”
海棠“哼”地一聲冷笑,怎麼會遇到一個這麼頑固的傢伙,“你喜歡跪就跪。小晴開門”
小晴磨磨蹭蹭地走到門邊,對著沈叔來了一個歉意地笑,打開了門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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