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海棠推了推邊的楚亭,“睡著了?”
“嗯。”
“睡著了還能答我?”海棠不滿意地說道。
方楚亭輕嘆一聲,閉著眼將海棠擁進懷裡,“說。”
“我們真的要回方府去?”
“嗯。”
“不回去可不可以?”
“捨不得吳千帆?”
海棠側過子,“我跟你說正經事”
“爲什麼不回去?”方楚亭半瞇著眼。
“是誰要害嘟嘟?我本就不知道,你讓我現在回去,我天天擔心還讓不讓人活?”
“有我在,有瑞,不用擔心的。”楚亭承諾。
“問題是,你總有不在家的時候,瑞也不可能天天守著我們。棠園裡都是些婦孺,沒有安全可言。”
“這裡就安全了?我能找到你,別人就找不到?如果有心要害嘟嘟,這裡更方便。”
海棠咬了咬牙,“這嫡孫就這麼人?”
“方家祖制,嫡子繼承所有的家產,以後便是一家之主,方家家大業大,誰都想當這當家人。”方楚亭有些無奈。
“我問你,如果嘟嘟真的出事了?誰有可能當嫡孫?”海棠心裡有一亮彷彿就要捉住。
“按照祖制,都有可能。”
“什麼意思?”亮一下子就沒了。
“楚樓如果娶妻生子,那麼嫡孫就是他兒子。如果以後嵐兒扶正,弘玨也有可能。”
“嵐兒扶正?就是說如果我被你休了,或者死了,都可能扶正?”
“哎,說些什麼呢?嵐兒不會有這等心思。”方楚亭還在護著他的小妾。
海棠不高興地挪了挪,離他遠了點,最大的益者就是,還護著。
“沒錯,嵐兒是想讓我休了你,可是也知道如不了的願。”
“哎呀,算了,不和你討論這個。我是擔心回方府還會有意外生,要我提心吊膽地過日子,我做不到。”
“可是住在這裡也非長久之計,難道你真想讓我休了你?你想都別想”方楚亭不高興了。
“我也沒說要永遠住在這裡,總得讓嘟嘟再長大點。”
“這種事不管多大都難以提防,你大哥那麼大個人還不是沒逃過。”
海棠嗖地坐了起來,“你是說我大哥不是意外?”
“承詣的死決不是意外。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我見識過承詣的水,一條秦淮河還淹不死他。”眼裡有些傷。
海棠對於這個便宜大哥有著莫名地好,沈雅茹、葉承詣都與這個生命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也應該是對葉海棠最重要的人。
“你是說我大哥是因爲嫡子的原因,被我家的人害死了?”葉家到底是個怎樣的家庭?
“我找人查過,你大哥的死可能與你二哥葉承謐有關,可是線索斷了。”
海棠沉默了一陣,“那怎麼辦?我不管,反正現在我不會回方府。”海棠乾脆地說道。
“你這人”
“相公,你就讓我們娘倆先在這裡住些日子”海棠搖著他的手撒。
“那我怎麼辦?我也住出來?”方楚亭無奈地問。
“你就當這裡是你的外宅好了。”
“外宅?你知不知道方家祖制嫡子不能有外宅”真是個無知的人
“又是方家祖制”海棠嘀咕著。
“你想讓我金屋藏?”方楚亭了一下。
“拜託,這算什麼金屋?再說本小姐也不會是陳阿啊”
“這麼有信心?”方楚亭嘻笑著,“你要住在這裡也可以,得答應我幾個條件”
“先說說看。”纔不會先答應他。
“第一,既然是外宅,家以後歸我來養,門口的牌匾得換方宅。”
就知道他會爲這個耿耿於懷,“沒問題。”
“第二,你得想個辦法讓不能太掛心。”
“老夫人?”海棠有些心虛,老夫人對嘟嘟和可是真心實意的好,“老夫人最近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哭得腸子都快斷了,一提及嘟嘟就哭,擔心你們娘倆出了意外,只差著爹把應天府的衙役都派出去找你們。”
“你是不是把我們住這裡的事告訴了?”
“沒有。我只是跟講有你們的線索了,要別擔心。”
“爲什麼?”海棠盯著他的眼。
“我想自己問你,不想由他們告訴我。”
海棠心裡一暖,知道他是爲了保護,如果是府裡的人找到,這會兒該是被浸了豬籠。“好我來想辦法,你就說我爲了給嘟嘟消災,帶著嘟嘟住到庵堂去了。”
“這樣就行?”
“不然怎樣?這個是最好的說辭,不過住的地方得說遠一點,依著老夫人的子,會親自跑去看的太孫。”
“哎,葉海棠,謊話你可是張就來。”方楚亭有點不相信地看著。
“你什麼意思?”海棠嘟著張。
“就按你說的辦。第三,我要放一個人在這裡。”
“放一個人?你監視我?”海棠橫著眉瞪著他。
“對啊,誰讓你喜歡逃跑?”
“你”
“我不放心,就像你說的,我和瑞不可能天守在你們邊。所以,得有人專門保護你和嘟嘟。”
“男的?的?”海棠找不出理由拒絕。
“的。說起來和你也有些關係。”
“怎麼講?”海棠翻過子,趴在牀上。
“八年前,我和承詣還在國子監上學,有一天溜出去玩,在市集遇上了小。是二個小男孩,瑞捉住了他們,兩個小孩子瘦得不人形,衫襤褸。當時你大哥了惻之心,問他們爲什麼當賊,他們說爲了埋葬收養他們的老。我和你大哥去了他們住的地方,就一個木棚子,裡面擺著要臭的,還有一男兩三個小孩,其中最小的才八歲,還著燒。這兩個孩子年級大一點,爲了埋葬老,他們出去找活,可是太小太瘦沒人請他們,只好東西,第一次下手就是你大哥。我們把上所有的銀兩都給了他們,五個小孩子當即跪下來要跟著我們,我們才十五、六歲,也沒地方可以安置他們,便把他們送到了瑞家,瑞的父親是我們家的院護,本是江湖人,因爲我爹救過他,便在我家落了腳。後來,我和你大哥需要些人手幫我們做事,他們幾個自然就了我們的幫手。”
“方楚亭,你這是挾恩圖報都是些小孩子。”
“還真是大小姐。沒有人想平白接別人的好,接了就想早點還債,你不給他這個機會,說不得他一輩子都不能安心。”
“說得也是。”這個道理其實大家都明白,只是真正能做到的人不多,總認爲施恩不圖報,想法是對的,但是對於接者卻是個負擔。
“小五年級最小,又是個孩子,承詣一直都很關心,當是自己妹妹一般。當承詣過世之後,小五立志要爲你大哥報仇,雖然年級小,武功已經和大一差不多了。”
“小五?大一?這是什麼名字?”
“收養他們的老幫他們取的,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小一覺得自己的名字不響亮,就把小改了大,小二覺得不平衡也學著他改了名。”
“噗”海棠樂了,大一、大二,海棠還以爲回到了學校呢。
“有小五在你邊,我也放心一些,怎麼樣?同不同意?”
“我還是覺得你是在監視我。”海棠故意找他的碴。
“沒錯,看你還跑不跑?”楚亭看著,眉皺了皺,“葉海棠,你還有事沒有待”
“大爺,還有什麼事啊?”
“這宅子?不要告訴我是嘟嘟出事後纔買的。”
海棠瞄了他一眼,拉過被子蓋在臉上,“我睏了,睡覺。”
“喂,把我吵起來,自己就睡了是?”方楚亭看著耍賴的海棠搖搖頭。
海棠悶在被子裡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一把掀開,“這嫡子之位這麼人,你小時候沒遇到過意外?”
“意外?誰沒遇到過?是不是蓄意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打小在邊長大,一直睡在屋子裡,應該是保護我保護得很好。”眼神裡流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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