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秦小檸的幫手，海棠從一大堆數字裡逃了出來，只要幫著夫人做些瑣事，聽聽方管家的彙報，整個輕鬆了許多，只是不敢對秦小檸太放鬆，隔上半月會讓吳先生拿著賬本來給瞧瞧，也不會太累。

這輕鬆的日還沒過幾天，轉眼就到年關了。莊裡陸續有人送來過節的資，各店面送來不東西，府裡也採購了不年貨，海棠和夫人忙著要把這些品分派到各房，還得準備打點親戚的年節禮，太太、小姐的年禮，下人、管事的紅包，累得每天不著牀。

賬房正忙著把一年的收支賬，秦小檸每天都守到晚上纔回園，二爺也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主，有兩晚海棠看著他親自來接媳婦回家。

看著兩人的背影，海棠搖著頭嘆了口氣，不知那冬梅看到此景會做何想？

天可真冷，海棠哆嗦著把庫房給上了鎖，然後接過暖爐抱在懷裡。終於結束了，該收進庫房的已經收了，該準備的年禮都已經準備了，該分給各房的也分了，連三嬸的那一份也讓人送去了餘杭。

這才酉時，天就這麼暗，看來真是要下雪了，“如笙，回家。”才進後院，就看到楚亭披著件黑氅走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海棠有些詫異。

沒有理，從披風裡拿出一件白的氅，幫披在上，“這麼冷的天。也不見你穿厚實些，這麼薄地披風有什麼用？”邊說邊幫把帶繫好，帽遮好。

海棠出手了絨絨地披風，這是什麼？還真是。

“還愣著做什麼？回去，大家都等你吃飯呢？”說完拉著的手向棠園走去。

“怎麼想著來接我？”這話一衝出口，海棠就忍不住罵自己，還真是煞風景，不過真期待他的答案。^^....^^

“今天不忙。”果然。這答案還真是一點都不驚喜。

“哦。”

今年的雪來得真早，一晚上聽著雪籽敲在琉璃瓦上的清脆響聲。早上起來到都是銀妝素裹。嘟嘟在樓下和桔鬧起了彆扭，不用想，肯定是這小要去玩雪，被擋住了。

才把臉埋在熱騰騰地面盆裡做蒸氣容，就聽見樓下有人在喊。“大，趕下來，方管家有急事找您。”無奈地擡起頭用熱面巾捂了捂。穿戴齊整下了樓。

看著急得來回踱步的方管家，心裡咯噔一響，“這一大早的。方管家，出了什麼事嗎？”

“大，夫人讓您趕去一趟，莊裡出事了。”方管家直接省了平時的禮儀，急急地催出門。

如笙抱著氅追了出來，給披上，三人急匆匆地向前院趕去。

一進門，就看到一個頭散地人跪坐在地上，眼淚鼻涕抹個不停。哭得很悽慘；邊上還站在兩男人。一個材福，一個瘦高個兒。低著頭默不作聲；夫人鐵青著臉，烏黑的脣輕抖著，扶著茶案站在榻邊正搖搖墜。

“婆婆，怎麼了？坐下說。”海棠也不管其他人，直接走過去扶著夫人，讓坐了下來。

“我沒事。方管家，你說。”夫人扶著額，無力地搖搖手。

“，昨兒句容南邊地莊出了事，打死了一個外鄉人，現在鬧到衙門裡去了。”

“打死了人？”海棠張了張，急切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爲了契約的事起了爭執，莊裡的護院手打了外鄉人。=---=”

“外鄉人？當時就死了嗎？爲什麼現在才報來？”海棠轉頭瞪著一旁的兩人。

“沒有，當時我們只是把他丟了出去，結果今天早上，那外鄉人的同鄉便來吵，說那人死了，還把手打人地護院拖出去，押到衙門裡，我們一看況不妙，便先來報告。”站在一旁的瘦高個回話了。

海棠心裡一團粥，跪在地上的人本來只是輕聲哭泣，聽到那人地描述，“哇”的一聲放大了聲音，這一哭腦更混了。

“好了，不要哭了”忍不住吼了聲，“契約是怎麼回事，一件件說清楚。”

“回大，今天秋收的時候，人手忙不過來，小地便讓人去招了幾個外鄉人來幫手，當時說好是打短工的。秋收後，銀也沒他們的，可是他們卻不肯走了，賴在莊裡一間空房裡，咱們的人去說了幾次，就是不走，說是當初請他們來的人說是長工來著。小的讓他去把說這話的人找來，那些人也說不出是誰，反正就是賴著不走。這些日忙著要辦年貨的事，也就沒人管他們，誰知道昨天跑到管事房來了，一進來就耍潑，說是請了他們來，又不給事做，又不管飯，小的實在忍不住，便讓人趕他出去，然後，然後就了手。”一個稍有些福地中年人向海棠說了經過。

“一個人來地？還是幾個人一起？”

“昨天來的就是一個人，好像是那羣人地頭。”

“你確定當時只是打傷了他？”

那中年人急急撇清，“大，這事千真萬確，小的可以擔保他當時還沒死，小的記得他還在門外罵罵咧咧了幾句才走。”

“當初去招人的是誰？”那福的中年人支支吾吾了半天，“是阿。”

“他人呢？”

“說起來也奇怪，這阿在莊裡做了好幾年了，一直本分的。上個月犯了些事，小的請示了二老爺後，把他給趕走了。”

“什麼事？”

“了些銀。”

“能找到他嗎？”這事兒怎麼聽起來這麼沒譜呢？

那人搖搖頭，“有人說他回鄉下了，又有人說他去了山東。”

海棠閉著眼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有頭緒，睜開眼看著中一直跪著的人，“是誰？”

“是李護院的婆娘。”

“大，求求你救救我家那口。”那人看海棠問到，雙膝爬了幾步，拉著的，苦苦哀求。

那福的男人，趕掰開的手，“別哭了，夫人和大會幫你的。快放手”

“你是莊的管事？”海棠盯著他。

“小的衛橫，是句容莊的管事。”

“府怎麼說的？”

“不知道，我一看況不對，便先趕來了，其他的事都給了小的弟弟衛浩。”

“嗯。婆婆，你看這事要怎麼辦？”海棠看該問的都問得差不多了。

“你先理。”夫人的面還是沒有緩過來。

“那好，衛管事，你先回莊，去打探一下衙門準備怎麼辦？派些人去找一下證據，證明他離開的時候還是活得好好的。再去找那幾個外鄉人，看能不能讓他們不要告了，記著，不準再用武力。另外，打探下有沒有阿的消息。暫時先這樣，方管家，你派個幹練的人跟著去幫襯下。”

“是。”一干人等都下去了，屋裡頓時清靜了下來。

“婆婆，來喝口茶，緩下氣。”

夫人長長地嘆了口氣，“老爺平日裡總是囑咐他們，千萬不可以仗勢欺人，要低調，要守矩。這下好了，居然出了人命案，這我怎麼向老爺待。”

“您先別急，是不是咱們的人打死的，府都沒下定論，您急也沒用。我總覺著這事有蹊蹺，平白無故死了一個人，一份不清不楚的口頭契約，還有那阿，幾年都守本分，到如今他卻了東西，也沒個人影了，有些說不過去。”

“我這一慌了神，還真是什麼都沒想明白，唉，這要怎麼和老爺說啊？”

“婆婆，我看這事還得早一步告訴老爺，趁事沒鬧大，老爺畢竟是個兒，只怕對他的聲譽不好。”

“嗯，先按你說的辦。我頭痛，先回園，有什麼消息你再來通知我。”凝兒扶著夫人出了門。

海棠輕前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按說一個外鄉人要去找人理論，絕不會單獨一人前往，他就不怕有人要對他不利嗎？其中還有什麼嗎？現在關鍵得找人來證明當時他沒有死，不然這事兒只會越鬧越大。海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