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我打的電話屈指可數,兩三個月一回,主要是問我姥爺的,宗寶那邊打的更,倒是在小嘎子給我看到卓景買嬰兒用品之前,我給他去過一個,詢問他的近況,他喜歡追問我的地址,其實不是我不想告訴他,而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裡,他的話題喜歡往卓景那上面帶,好像是想讓我知道似得,說他如何的風生水起,我當時的反應仍舊像以往一樣給人的覺有些平淡,不過現在我想,要是宗寶在我家,跟我通話了,我想他不會再說卓景了吧,若是卓景已經了有婦之夫,或者是先辦事後領證,先已爲人父,宗寶曉得這些,肯定不會言語半句的。
我是假放下,但真放手,不是我的,我不會去求。
“龍!放煙花了!快過來看啊!”
我蹲在牆角正在燒一個掌大的紅小紙人,裡應了一聲,等著紙人燃燒盡了拍了拍手起走到的旁,三妹兒攬住我的胳膊,一臉期待的看著夜空:“一年到頭到真是隻有村長家能放得起煙花了。”
要不是守孝,不能放煙火,我想,我也會給三妹兒買的,孩子麼,都喜歡這些。
‘砰!!~~~’
夜空中綻放出閃亮的花兒,三妹兒興地驚呼:“龍!你看!你看!“
我怔怔的著,接二連三的砰砰想起,炸開的煙花卻忽然讓我的心尖兒一震,臉頰冰涼,我手了,是淚。
“龍!你看啊!多好……你怎麼了啊,想起不開心的了?”
煙花還在頭頂盛放,我呆呆的看過去,裡輕聲的唸叨:“今年不太平……”
“怎麼了,哪裡不太平啊。”
“華北以南……”
這覺我在命格清晰時有過,腦子裡會閃出畫面,同時,從心深會延出一無力,很悲慟,但卻無能爲力。
“啊,怎麼了,是天災啊,地震?!大地震?”
“不。”
我搖了搖頭,手指向煙花:“是事故……”
抖著吐出一口氣看向三妹兒的臉:“也人禍。”
“我聽不懂啊龍。”
我兀自唸叨:“天災與人禍並聯,任何事故,都有它的必然,但當這種不可控發生時,就人禍。”
“那怎麼辦,龍,我們能……”
擡起手,我打斷了三妹兒的話,耳邊忽然傳出了嬰兒的啼哭聲,清,脆亮——
“怎麼了,龍。”
眼淚如泉水一般的涌出,我不敢相信的張了張:“生子,生子來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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