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兩人的談話中消逝,轉眼已到了黃昏。杜伊回頭一看,師父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
“表哥,你這幾日可是住在於府?”
“嗯,這裡的事多,有事與子恆商量。不過我想,今日他會住到你那邊去,稍後我和你一起回去!”
齊家莊在劉家村的隔壁,住在劉家村是最方便的。按照於子恆的個,住在那,肯定是不二的選擇。
“好,那你稍等我下!”杜伊說完,轉回去幫車大夫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東西,他們帶的都是一些簡易的藥材,另外還有筆墨紙硯。杜伊看著車大夫,面尷尬之意:“師父!”
“走吧,以後這種事,你別手!伊伊,你要手之前,先想想,自己是用什麼份來說這話的!”
車大夫這話,讓杜伊陷了沉思。之前只是想幫忙,沒顧慮那麼多。今日若是扮男裝,站出來說這話,那師父就不會說,是欠考慮了。
“師父的教導,徒兒定然謹記於心,決不會有下一次!”
車大夫看杜伊一點就通,也頗爲欣。這孩子聰明,有這樣的徒兒,也不枉他破例爲之爲徒。
回去的路上,是凌袁帆駕的車。杜伊忙了一天,此時微風一吹,靠在馬車裡昏昏睡。小帥站在門口,盼了一個下午,終於等到凌袁帆。
小傢伙還沒等馬車到門前,就邁著小短,朝車轅上的凌袁帆奔去:“表舅,飛飛!”
聽到兒子的聲,杜伊醒來看到小帥的舉,眼見就要被馬蹄踐踏,嚇得心神俱裂:“快躲開!”
小帥從來沒有聽過孃親如此犀利的聲音,下意識的站住不。所幸進村之後,馬車的速度並不快,在小帥停住的那一刻,馬也停了下來。
杜伊有那麼一刻鐘很後悔,爲何要讓他們教小帥輕功。即便他現在不厲害,可跑起來的速度也想當的快,否則也不會出現剛纔那一幕。
小傢伙眨著眼睛,不知道他孃親爲何呵斥他,一臉的無辜模樣。
“自己到院子裡去站著,想想錯在哪裡!”杜伊難得的落下臉,對一臉懵懂模樣的兒子進行懲罰。
“表舅!”小帥到有些害怕,癟了癟,又想起孃親說,他是小男子漢,流不流淚的事,便努力的吸了吸鼻子。
“伊伊,他還小,是不是……”
“表哥你別替他說,孩子就得從小教起。總是用還小來做藉口的話,那他這一輩子也就這樣。話說三歲看到老,他都三多歲了,也該懂事。”
杜伊知道凌袁帆親了,卻未生孩子。而他一向對小帥好,現在讓小帥一撒,求是難免的。只是的兒子與旁人不同,他是紫弈城的兒子,紫弈城的份地位,就註定了的兒子,必須得比別人懂事嚴謹。
他可以偶爾任,也可以撒,但決不能做出像剛纔的那種舉出來,這就是在拿生命開玩笑的覺。
小帥聽到孃親提到年歲,癟了癟道:“我才都不是三歲的孩子了,表舅不用替小帥說親。孃親別生氣,小帥現在就去罰站!”
凌袁帆責怪得看了一眼杜伊,在他看來,小帥明顯就是還小。活潑點也沒什麼,這麼小的孩子,何必這麼嚴厲教導。
“表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份。這孩子,如果是現在這種個,他以後怎麼在那個地方活下去?”
帝王之家最是無,這點杜伊即便沒有親生經歷,也都知道。像現代的杜家,只是一個地方的豪門,卻也沒有親可言,別說是,就連那同父異母的姐妹的命運,也都早已定下了。更別說這種封建社會,無人權的年代。有句話說得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紫弈城現在雖然是攝政王,但他不能做一輩子的攝政王,小皇帝會長大。但長大以後呢?紫弈城也會老,不能護著小帥一輩子的。
凌袁帆嘆息一聲,別說是小帥了,就連小皇帝當初還是太子的時候,從開學會說話開始,便接專人的訓練。小帥現在已經三歲多了,確實如杜伊說的,該好好教導,他可不比那些鄉下的孩子。
看到小帥乖巧的站在院子裡,杜伊就算是再心疼也得忍住。又何嘗不知道孩子還小,何嘗不想給兒子一個好的年。可要是放任他發展,那纔是真的毀了他。
劉家的人,對於杜伊教導孩子,從來沒有二話。大家都知道小帥的份,知道他與別人不同,所以覺得不管杜伊對小帥怎麼樣,都是爲了他好。
小寶看到小帥那樣,便走了過去,站到他的邊:“小帥哥哥,小寶陪你!”
小帥抿著脣,看了一眼小寶,聲氣道:“孃親罰我,小寶你去玩吧,我不用人陪!”小寶看了一眼小帥,不說話,很是固執的學著他,筆直地站在那,不發一語。
杜伊吃過飯,看到院子裡的兩個娃,眼裡閃過一的笑意。
“孃親!”小帥看到杜伊站在眼前,便可憐兮兮地了一聲。
“姑姑!”小寶看了一眼站在遠的小虎子、珍和麗孃的時候,同樣可憐兮兮地了一聲。
“知道自己錯在哪了沒有?”
該嚴厲的時候,杜伊也毫不含糊。如果小帥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那就繼續站著吧。
“知道了,我不該衝,不該讓孃親擔心,也不該看到有馬的時候衝上去,應該站在家門口等著孃親和表舅就好了。孃親,我錯了!”
三歲的小帥,說話比小寶要順暢許多,邏輯思維也要異於常人。杜伊聽到他這話後,才滿意的點點頭。
“嗯,決不能有下次知道嗎?”杜伊一手拉著一個娃,聲音極爲和的教導。小寶這孩子如果好好培養的話,將來也不失爲一個人才。從小虎子的上就可以看出來,他們的基因絕對不笨。
“知道了!”這次是兩個娃異口同聲的回答。
時間匆匆,一眨眼又過了三日。開挖河道的事,進行的如火如荼。於子恆和凌袁帆將災民與月牙鎮的百姓,都聚集到一塊,又分三進行。有拿到的,也有拿鋤頭和鏟子的。有扁擔,有籃子,同時也有簸箕。總之只要能裝土的工,全都派上了用場,參與者男老都有。
大家齊心協力,爲的是早點讓其他地方的百姓喝上水。原本月牙鎮的多數壯丁,都去各地送水,爲了參與開挖這個工作,便與當地的人說了,讓他們自己派人過來運送,而他們也都投進去幫忙。
每天都能看到,大家如火如荼的忙碌著。原本給災民施粥的地府,也都搬到了齊家莊去做。爲了這事,齊家莊附近,十里八村的人都各自湊到一塊,給那些做活的人煮吃的。
杜伊統計過,有幾千號人都投進去忙碌。前後花了五天的時間,將三條大河都挖了出來。又花了五天的時間,將計劃好的支流挖了出來,只是沒敢挖斷開。
天越來越冷,可幹活的人卻毫沒有發覺。大家只有一個目標,齊心協力,讓大家能夠喝得上水。原本的幾千號人,陸陸續續的變了小一萬人口。開挖的速度,越來越快。
這日在夜幕降臨之前,於子恆滿臉歡喜的宣佈:“鄉親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阜城那邊已經挖到山的另一側了,與咱們開挖的河道相同。只要再三天,大家就可以不用忙碌,那邊的百姓能夠喝的上水了。明日起,咱們加把勁,將河道清理乾淨後,再將支流的土都挖開,就可以順利的通水了!”
聽到如此振人心的消息,在場的人,臉上皆是出喜悅的笑容。他們這裡有的人就是阜城過來的。只要阜城有了水,阜城周邊的地方,要用水,也方便許多。
阜城通水的當天,兩城的百姓皆是喜極而泣。特別是阜城的人,他們終於不用再苦,再也不用等著從月牙鎮這邊運水,繞一大圈的過去。
他們有救了,有了水,至他們暫時能夠活得下去。以前存的乾糧,在這冬日也能吃得上。糧食雖然沒有收了,可貴在朝廷免了賦稅,來年他們只要好好幹,一定能夠撐得過去。
阜城的通水,同時也給了其他地方的百姓希。連乾旱最嚴重的的阜城都能夠用得上水了,那離他們也不遠了。
如今已接近冬月,天氣越來越冷。百姓對水的需求量,遠沒有之前的來得多。只是依舊乾旱,讓得日子越來越難過。
從阜城通水後,城鎮裡的百姓,也學著月牙鎮的人,將水運到其他的地方,讓更多的災民得到緩解。與此同時,其周圍的城鎮,也據路線,開挖河道,通往阜城。
於子恆與凌袁帆,每日都將月牙鎮與阜城這邊的進度飛鴿傳書給遠在京城的紫弈城。當月牙鎮這邊的河道與阜城的挖通之後,紫弈城是在六日之後才收到消息的。
當他看到於子恆說在挖通的當日,杜伊放鞭炮慶祝之時,眼眸深溢滿了。又過了三日,得知,杜伊組織人給全國各地百姓捐服被子的時候,眼裡的思念越發的濃厚。
阜城通水了,也就代表城也快通水了。阜城距離城很近,只要城一有水,他那顆高懸的心,也可以放下一半。
看著每日死亡人算的增加,沒有人比他更發愁。這死亡的人數,是紫月國開過以來,遇到災難後,最高的一次。而這次的乾旱,也是有史以來,最爲嚴重的一次。
不管怎麼樣,紫月國能夠解決的問題,那都不問題。邊疆蠢蠢的藍海國休想趁著紫月國有難,橫一筆。
隨著時間的推移,百姓求生的,漸漸的,各地的百姓都在凌袁帆和於子恆的安排下,手開挖起了河道。原本算是湍急的河流,在經過多地之後,河水漸漸的變小,但至能夠讓百姓喝上一口水。
在各地開挖的同時,月牙鎮陸續又下了幾次還算大的雨,王師爺帶著人,從其他的地方又挖出兩條河,將其彙集到新開挖出來的河道。使得遠在下游的百姓,對其懷在心。
月牙鎮的人的這一舉措,功的開拓了以月牙鎮爲起點的航運,也是紫月國的第一條人工大運河。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進冬月,天氣漸冷。百姓喝的水,得到了解決後,也開始準備過冬的事。原本關於小皇帝不是真命天子的事,也被人們拋之腦後。
紫弈城因事件的順利進展,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爲災的百姓開始心。金鑾殿上,小皇帝坐在龍椅上,看著殿中大臣滿古人有云,先祖有訊,史上有載,煩不勝煩。他的年歲不高,卻也知道這些儒臣說的只是紙上談兵。
紫弈城坐在龍椅的另一側,除了在聽殿大臣的爭執之外,還不忘觀看小皇帝的神。
“皇叔,這些人說的,依朕看來,都是不中用的。現下百姓沒得吃喝,解決這個過冬的問題,卻扯到聖人了。百姓過日子,與聖人何干?”
紫弈城聽後,點點頭。用讚賞的目看了一眼,隨即道:“你且在聽下去,回頭告訴我,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好!”小皇帝乖巧地繼續坐在龍椅上,看著那些人爭得面紅耳赤。心中卻想著皇叔說的,對面沒用的羣臣,有時候必須拿出君王的威儀來,該辭就得辭。
但在這之前,必須查清對方底細,得知他的好壞,最後確定好,方能夠將此人連拔起,不要給對方留一點息的機會。斬草不除,春風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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