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可怎麼辦?要不我們去尋那個劉小姐,把那地都賣給算了。要是買的多,我們就便宜點,能籌到一筆是一筆。否則現在家裡砸鍋賣鐵,也湊不齊那麼多得銀子。”
丁黃氏一臉的愁苦模樣,哪裡還有前幾天白梅看到的拿拿喬作態。就連上的衫都皺的,著實可憐的。
“我們就算是想賣,那也得人家想買啊。之前我把價格喊得那麼高,人家在這周圍隨便一問,可不都明白了。你說,現在要買的話,你覺得多銀子合適?”
丁秋春沒好氣地看了自家媳婦一眼,這纔將自己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老爺,當初那塊地方可是一文錢都未花的,不管賣多,都是個進項。現在的荒地都不值錢,如今家家戶戶連種糧都不夠,自己的田都種不滿,更別說荒地了。”
丁黃氏雖然不喜與村裡的那些婦人往來,可也知道去年了災後,今年不好過的道理。冬日的時候,連飯都要吃不上了,哪裡還會留著什麼種糧。
後來朝廷是發了些,可是狠的村民,可不就得先煮了一些吃才行。活下去,纔是道理。
“那再不管怎樣,荒地都是村裡的,賣了出去,也得將銀子分給村裡的人。你說賣出去多畝,然後賣出多畝,分出去多銀子,咱們留下多銀子?這些你可想過沒有。咱們家可是欠了五百多兩。”
“之前的那幾十兩,咱們家裡還是有的,可以拖欠一下,故意不還。可現在呢,都不是拖欠的問題了,之前是咱們還得起,現在是砸鍋賣鐵也還不出來。我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逆子,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當初直接溺斃了算了。”
“老爺,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咱們就這麼一個兒子,難道你還真要我們丁家斷子絕孫不不?”
丁黃氏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不管怎麼樣,兒子還是生的。造現在這個局面,丁秋春自己也有教導不力。
丁春秋重重嘆息一聲,現在都這樣了,抱怨也不是辦法。
“那現在怎麼辦?”
“老爺,我出去問問,看看那位劉小姐在哪,要是願意的話,咱們就把那荒地賣給。只是要是問起價格的話,多銀子合適?”
丁春秋想了想,現在那位劉小姐的銀子,確實不好賺。最近在附近的幾個村落,都看了一遍,想來也知道那價格了,若是要二兩銀子的話,只怕是不願意的。
可要是一兩,那位劉小姐若是買個十畝二十畝的,本就湊不齊那五百兩。眼見明日就要到期了,再不把銀子出去,那些人只怕是真的要把他兒子帶走了。
“這樣,你問那劉小姐要買多的地,價格到時候咱們再談。若是買個幾畝地,價格要高點,願意買就賣,不願意,咱們就算了。幾畝地也湊不齊銀子,大不了咱們就當沒有那個兒子算了。”
丁春秋這回是真的氣狠了,就連不要兒子的話,也說了出來。
丁黃氏愣了愣,最後嘆息一聲走了。這附近能借銀子的地方,都借了。昨日更是厚著臉皮,去衙門裡借,結果一聽是還賭債,直接二話不說沒有。
若是真的不行,也只能那樣,那兒子生來就是討債的。從小到大,是幫他還賭債,就還了幾百兩。
“老爺,要是實在不行,咱們去找那位的爹幫個忙,你看呢?”丁黃氏剛出了門,又想起來,還有宮裡那位的養父在。若是向他借一點,能不能行?
或者是讓他出面去說一說,看看能不能按月來還。若是可以的話,他們不用一下子拿出那麼多的銀子,力也能緩一緩。
“你先去問問況,咱們在做決定。不到必要時刻,別去問。聽說那位貴人現在也不好過,手上也拮據。這宮裡頭,可不是隻有一個人。我們丁家雖然將養大了,到底也是沒有緣關係的,肯頂著丁姓,對我們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恩賜。”
丁春秋雖然是一個村長,也知道,這要出面的話,會引起什麼樣的效果。區區五百兩銀子,就要一個類似國仗的人出面,確實說不過去。
雖然他沒有任何的實權,但許多人都會看在宮裡那位人的面上,給幾分面子。這事要是他出面了,勢必也會引起他人的注意。現在特殊事,鬧出個什麼事來就不好了。
再說,他也不認爲那個丁家現在有多的銀子。往年孝敬的人多,花銀子大手大腳慣了。這幾年突然了,可不就都得勒腰帶過日子了嗎?
就算是有,只怕也不會拿出去幫他兒子還賭債。這種事,說出去都丟臉,而且有了第一次,也會有第二次。
丁黃氏在杜伊刻意留下的線索裡,很快就來到了正在伊記酒樓裡用午膳的杜伊。杜伊之前讓人放出消息,想買荒地,想要聯絡,在午時之時,到伊記酒樓來即刻。每日都在那用膳,倒是隻需與掌櫃的說一聲便可。
“劉小姐,有個廉村來的婦人,想見一見您!”曹掌櫃在杜伊的包廂房外,扣了扣門,這才道。
他不知道東家爲何讓人劉小姐,不過東家做事自有分寸,勿需他這個做下人的多。
“讓進來吧!”杜伊清冷的聲音,從門傳來出來。這讓在一旁等待,顯得有些急促不安的丁黃氏聽了,猶如天籟之音。
等丁黃氏進去後,看到桌上才了一筷子的菜,杜伊臉上又蒙著紗巾,坐在一旁的會客桌上,便知道,自己是打擾了人家用膳。
“劉小姐,不好意思,打擾你用餐!”
丁黃氏這次是來求人的,早已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當看到杜伊的後,一左一右地站著兩個丫頭,心裡的那屬於農家人的卑微,便表無。
是廉村的人,嫁給了丁春秋,做了村長夫人後,這才認爲高人一等。只是現在在杜伊的襯托下,頓時覺得自己又被打回了圓形。
“無礙,不知道村長夫人可是用過膳,現在過來找我何事?不若一起先用餐,之後再說?”
反正杜伊不著急,現在說這話,就是爲了讓丁黃氏著急罷了。
“不,不了,我已經吃過了。劉小姐,我今日過來,是想問你。那個,你還要買荒地嗎?你要買的話,要買哪裡的,買多?”
杜伊原本端起的茶水,正準備喝,聽到這話後,又重新將被子放下,道:“貴村的荒地,我原本是看中了,想買。奈何那價格高的離譜,那便罷了。”
丁黃氏一聽,這個劉小姐只是嫌棄價格高,那對他們廉村的荒地還是很滿意,也算是鬆了一口氣,道:“價格這塊好商量,前幾日我家老爺剛睡醒,腦子還不清醒,說話做不得數。劉小姐若是有意的話,咱們好商量。不知道您想買多,預算是多呢?”
“村長夫人,這事,你可做得了主?我想買的數目也不小,若是幾十畝,我也不想買。”若是做不了主,那就罷了。
丁黃氏這一聽,是要往多了買,當下心裡樂呵了。敢這位劉小姐,還是個大買家,既然這樣,趕回去老爺過來。
“我這就回去與我家老爺商量一下,稍後過來,在哪能找到劉小姐?”丁黃氏怕自己回去後,在過來,杜伊已經吃完飯了,到時候就撲個空,就完了。
聽杜伊這意思,至得上百畝。哪怕一畝是一兩銀子,也得有個一百多兩。這對於欠五百兩銀子的家庭來說,可是不小的收。
加上原本的銀子和借來的銀子,再賣掉一些東西,湊合一下,也差不多了。村民那邊,到時候找個藉口搪塞過去就。
不過這劉小姐的大手筆,到底買多還是問題。要是買個三五百畝的話,他們家就不用砸鍋賣鐵了,還能分點銀子給村民。
“還是在這裡吧,我等到未時,未時中後,如若不來,我便離去。”
未時中,相當於現在的兩點鐘,杜伊想那時候剛好睡一覺醒來,也有些神。看現在的樣子,這丁春秋果真是急了。五百兩不多也不,是杜伊等人盤算過他們的家產和可能借到多的況下,謀算的。
不到兩千畝地,價格一,差不多一千多兩買下來,還了五百兩賭債後,就算兩清了。這算一下,一畝地,也就六七百文的樣子,價格倒也是合適了。
等人走後,白梅將門關上,便問紫丁:“楊太師可是留在丁知府的府邸用膳?”
“回小姐,是的!太師先過去幫小姐打點好事,現在就等著廉村的丁春秋將地契立好,去衙門備案!”
“好,且等一等。紫丁,你現在帶人過去,恐嚇一番,今日務必要將此事辦妥!”
“是,小姐!”紫丁走的時候,還在慨,惹了誰,也別惹家小姐。真是太可怕了,原本廉村的村長要是能好好說話,這一畝一兩銀子是妥妥的。現在要被人設計,連番恐嚇,價格到最後卻連一兩的都沒有。
紫丁走後,白梅笑著對杜伊道:“小姐,你讓奴婢深刻的會到了,什麼爲了目的不擇手段。還有那句,無不商了。”
杜伊坐下來就餐之前,擡頭看了一眼白梅:“我要的是結果,過程不重要。再說我沒做任何的傷天害理之事,誰能說我有過?”
白梅點點頭,這倒也是。若不是當初廉村的村長太過貪心,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事的發生是有因必有果,這果是那丁春秋自己種下的,怪不得人。
丁黃氏從杜伊這邊得到消息後,便急匆匆的回去了。怕路上耽擱了時間,還又特意花了二十文銀子,租了一輛牛車坐回去。
有了這輛牛車,這一去一回,路上就要減不斷的時間。牛車一進廉村後,就頻頻看向天空,深怕時間趕不及。
“好了,就在這裡停一下,我一會兒就過來,還得去城裡,你且稍等我一炷香的時間!”丁黃氏讓人將牛車聽到門後,自己三步並做兩步的跑回家去。
“老爺,快點隨我走,劉姑娘要你這個坐的了主的人去談。聽那口風,至得買上百畝。對了,你把章印都帶上,到時候當場直接寫了,去衙門過戶給銀子就。”
丁黃氏風風火火的想要拉著丁春秋就跑,可轉而想起來,沒有印章還是不行的,又拉著丁春秋回到屋找印章去。
原本聽說劉小姐要買那麼多地的丁春秋,心中還甚是歡喜。可被丁黃氏拉著團團轉的時候,忍不住就怒了。
“你到底在做什麼,放開我,不就是印章嘛,我早就帶在上了。走,現在就過去!”
丁春秋甩開了自家媳婦的手,就要往外走。可看到自家的兒子還躺在牀上,想了想便朝著兒的房間嚷道:“香兒啊,爹孃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大哥那邊,你看著點!”
“噯!”躲在房間裡做繡活的丁香,聽到爹的話,應了一聲,又繼續繡自己手上的活計去。
大哥,纔不管。從小到大就是一個敗家子,吃喝嫖賭樣樣都會,就是不會像其他人家的男兒一樣,正經做事。
現在又欠了那麼多的銀子,被賭坊的打了回來,在看來,那就是該。有本事賭,就要有本事承。爹孃也真是,從小把大哥當做寶貝疙瘩,結果呢,還不都是給寵這樣的。慈母多敗兒,等以後親了,有了孩子,一定不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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