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做了姨娘,估計壽命就只剩一年半載的了。
楚老夫人見沒說話,知道心里是不愿意的,便輕巧地說:“既然你不愿意做姨娘,也別在老爺面前晃了,去覓塵軒給三小姐做大丫鬟去吧,記得把三小姐三夫人的所有況說與我。”
“你也不必擔心,等老爺把你忘了,再回東鶴居當差。”
瑞云也知道自己沒了后路,只能應下,心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誰知道這三小姐竟要把人都送回去,別人都好說,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便罷了,可能如何,真回了東鶴居,怕是老夫人第一個收拾。
咬咬牙,就算死,也要死得清楚明白。
魏安然一臉嚴肅地看著,問:“你什麼名字?”
“回三小姐,奴婢瑞云。”
“你可想清楚了,留在這里,心里就只能有我一個主子。”
“奴婢記住了。”
瑞云很是堅定地點點頭。
魏安然眼睛里都染上一笑意,目既溫,又懷念。
“那便留下吧。”
說完,趙秀秀就急匆匆走了進來,趴在魏安然邊耳語幾句,魏安然眼中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
“怎麼回事,怎麼都給趕出來了?”
秦氏心才剛定下,又被魏安然這一招炸的坐不住,又震驚又無奈地看著林姨娘。
林姨娘忙開口安,斟酌著用詞,說:“三小姐心細,會這麼做,應該是知道了什麼。”
此話一出,秦氏便明了。
秦氏眉頭皺著,半晌沒說話,又過了會,著帕子說:“這丫頭此番靜太大,我沒法決斷,得問過老夫人才行。”
林姨娘低著頭,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秦氏坐不住,起往東鶴居去,又回過頭來問:“這丫頭再怎麼聰慧,也不過是個長在鄉野間的十一歲的小姑娘,周遭也沒個得力的人幫襯,怎麼這麼懂宅之事?”
林姨娘扶額,大夫人喲,這您問我,我問誰去啊。
——
楚老夫人剛把禮單一事商定完,就聽見人來報覓塵軒把人都趕出來了,還沒來得及想對策,這秦氏又來請定奪。
還有沒有安生時候了!
老夫人心道,這魏安然跟楚家八字不合,分明就是來討債的,把好好的府上折騰的飛狗跳,也是心俱疲,怕是再也沒有安生覺可睡了。
秦氏試探地問:“老夫人,要不讓三小姐自己去牙婆手里挑幾個合心意的?”
“這才當幾天小姐啊,譜倒給擺上了,真把自己當盤菜了。”劉氏譏笑一聲,滿臉厭惡。
楚老夫人本就怒火中燒,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了,怒氣沖沖地說:“哪有這麼好的事,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既然不想要,就隨心意,就留那幾個使喚,都是自找的。”
秦氏低頭問道:“若是老太爺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他一個男人還管得著兒媳房里的事?再說了,人是自己趕的,不是想做主子嗎,便由著做。”楚老夫人一拍桌子,就這樣定版。
秦氏抬眼看一臉得意的劉氏,沒有說話。
這人也好意思參與這些,前幾日也剛從紫玉軒里趕出好些面容清秀的丫鬟。
——
秦氏進了覓塵軒,就見魏安然拿著本醫書坐在院中,邊曬太邊看。
魏安然聽見靜,抬頭見是秦氏,連忙起行禮,“大伯母好。”
秦氏苦哈哈地看著,“好什麼好,你倒是痛快,大伯母府里上下為你心,人都憔悴了。這不,來給你送佛堂的什,昨兒個請人去廟里求的菩薩像,還有些七七八八的,都給你送來了。”
魏安然笑著請人落座,“安然多謝大伯母照拂了。我年紀小,不懂這些,怕沖撞了菩薩,還請大伯母找懂事兒的來替我娘安置上。”
“王嬤嬤?”
“人在院外候著呢,奴婢這就去請。”
正巧,瑞云來給秦氏奉茶,秦氏上下打量,沉默一會,才說出今日來的目的。
“這便是留下的那個大丫鬟?”
魏安然一臉輕松,“是,能有一個都出乎我意料。”
秦氏一臉擔心,“就一個大丫鬟,怎麼夠用?”
魏安然說:“一個便夠了,不知底細的人越多,越顧不上來,恐惹禍端。”
秦氏搖搖頭,“你這孩子……”
“大伯母不用擔心,我房里還有個從南漳村帶回來的,加上,就有兩個大丫鬟了,還有些沒走的小丫鬟,日子也算舒適。再說我本不是生慣養的人,用不著那麼細,以前在村里,也是雜貨農活,什麼都會做的,相比起來,如今已經舒坦好些了。”
秦氏掩飾不住眼底的驚詫,有些可憐地看著。
“大伯母如果掛念我這個侄,就請留心幫我娘尋幾個知底的丫鬟,出高貴,自小生慣養,與我這種不同。”
秦氏這才把眼底的緒收起來,換了副如常的神,語氣卻溫,只說:“這事我放在心上了,但恐怕一時半會找不到稱心的人,你先把院里的看些。”
魏安然點點頭,笑著說:“那便多謝大伯母了。大伯母若再見到劉姨娘,煩請讓來覓塵軒請安,當著老夫人的面答應的,就得做到,可不能讓人說咱們楚家人不懂規矩,言而無信啊。”
秦氏被這執著勁嚇得滿臉無語,這孩子……
幸好不是當著劉姨娘的面說的,若是讓聽見,不得氣死。
——
晚膳過后。
魏安然吃完晚飯,正在院里遛彎散步,就看見楚安萱扶著劉氏,忍氣吞聲一的走了進來。
魏安然也沒打招呼,只站在那兒,說:“我娘正禮佛呢,不至于為了姨娘惹菩薩不快。劉姨娘就在這兒請安吧,這是第一次給我娘請安,得正式些。瑞云,去拿個團來。”
魏安然想起了什麼,笑著說,“劉姨娘,就麻煩你給我娘磕三個頭吧。”
楚安萱著手里的帕子,咬牙切齒地看著魏安然,恨不得手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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