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話沒敢說出口,一是怕給文晗留下不好的印象,覺得是個小氣刻薄的子,二來被大哥如鷹隼般的銳利眼神一瞧,就再沒開口的力氣了。
楚皓鈞忍了楚安萱一路,又鬧了這一出,再也沒了賞園景的興致,便邀請文晗去了楚家藏書閣。
藏書閣不許兒家上去,三位小姐便回了各院。
——
因有貴客至,楚家在東鶴居的堂屋擺了兩桌宴席,中間一道松石紗幔隔開。
兩側人影綽綽,既不沖撞院眷,又齊聚一堂,更顯熱鬧。
魏安然又來遲了,等眾人都坐下說話時,才進門。
這次卻不是故意這麼做,只是臨走前楊嬤嬤拉住叮囑了幾句。
楊嬤嬤叮囑:“雖說您現在是楚家嫡小姐,這府上卻沒人會為您心。再加上三夫人的事,還有您魏家人這個份,終大事怕是頗多阻礙,您要自己上心爭取些才行。”
魏安然心道,現在還不著急什麼嫁娶之事,保住命才是頭等大事,還不一定能活到那天呢。
再說,如今的步步為營,可不想被人看破心事,拿住七寸。
若求一樣事,讓人瞧了出來,就只剩被人拿的份了。
這可不是愿意看到的景象。
上輩子就是這樣,著急忙慌,以為攀上高枝就能逃離苦海,才出破綻,被劉氏拿,最后折磨那樣。
這輩子決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不過這事卻不能和楊嬤嬤解釋,安了幾句又再三保證后,魏安然才得以。
看見魏安然進門,秦氏熱的招呼:“然兒快來,來你兩位姐姐邊坐。”
下午后花園的事聽人說了,當下就翻了個白眼,對劉氏母更沒什麼好臉。
劉氏在廳上丟人就算了,教出來的兒也沒規矩,讓人說出去還當我們楚家兒都不知廉恥不懂規矩呢。
自然知道三房魏氏和劉氏不對付,雖說魏氏閉門不出,不過只然丫頭一個人,就能氣得劉氏母二人變了臉。
當即拍板決定,要同魏氏走得再近些,好惡心惡心劉氏。
“謝大伯母。”魏安然乖巧的走過去坐下。
正值秋日,又有貴客到,楚府后廚做了一桌秋宴,頗有雅致,每人面前還放了一只掌大的紅彤彤的大閘蟹,看著好不熱鬧。
秦氏見低頭注視著面前的大閘蟹,笑著說:“后廚還有呢,回頭讓人給你送小廚房去,好做了給你母親嘗嘗。”
魏安然朱輕,又搖搖頭,說:“大伯母不必費心,母親不喜歡吃蟹。”
“怎麼會,我記得你母親很吃蟹的,許是你想錯了?不用跟大伯母客氣。”
魏安然心道:怎麼會記錯呢,那頓團圓飯之后,母親這輩子都不會再想吃蟹了。
“母親傷后子變了許多,如今是不吃了,再說近日子不好,也吃不得蟹這樣寒涼的東西。”魏安然知道秦氏是好意,便想了個萬全的理由說與。
秦氏一臉關切,“近日確實涼了些,若還不好,就請郎中來看看,吃些藥就好了。王嬤嬤?”
“老奴在。”
“去我的私庫里取那支參來給三夫人送去。”
“遵命。”
魏安然震驚地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連聲說:“大伯母,這太貴重了,您自己收著吧。”
秦氏滿眼喜的看著,說:“這有什麼,你娘的子才最重要,劉姨娘,你說對不對?”
劉姨娘:“……”
賤人!
你就是故意讓我不痛快,不過我且先忍你一時,等我重回正室之位,這楚府主母之權還會到我手里,到時候看我不好好敲打敲打你。
劉姨娘心里恨得咬牙切齒,卻只能順從地說:“妾也覺得大夫人說得對,還是三夫人的子更要些。”
楚老夫人冷眼旁觀著兩個媳婦之間的暗流涌,雖沒挑明,只冷著聲音說:“一家人就該這樣,你關心我,我關心你,如此才能和和,家族興旺。”
秦氏和劉氏互相看一眼,又氣得撇過頭去。
哼!
誰要關心!
魏安然風暴中心,卻像事不關己,安安靜靜地低頭吃飯。
楚老夫人是為了敲打媳婦,兩位夫人則是為了奪權,這一切都與無關,估計大伯母也不需要自己做什麼,只當白撿一老參。
眷這桌剛平靜下來,就聽見紗幔后面傳來一陣杯碟跌落的破碎聲,然后就看到那側一團,像是有人從凳子上摔下去了。
楚老夫人嚇得站了起來,忙讓人把紗幔收起。
紗幔一除,就看見文晗滿臉蒼白的躺在地下,里“哎呦——哎呦——”的喊著,豆大的汗水從臉上下。
“家哥兒這是怎麼了?”
楚老夫人焦急的問。
“文晗兄弟,文晗兄弟,你怎麼了?”楚大爺忙蹲下問他。
文晗此時本聽不見外人說話,只覺得腹中絞痛難忍,快痛死了。
文晗的小廝見他這副樣子,慌了神,再看著一屋子呆若木的人,更是氣不打一來,指著屋眾人說:“好哇,你們這一屋子冠禽,竟敢下毒害我們爺,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家不會放過你們的!”
眾人一聽下毒,更是嚇得臉慘白,如今家哥兒都躺在地下了,這可怎麼辦啊!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聲,“快去請大夫!”
楚皓鈞這才回了神,著急忙慌地吩咐候在門外的楚管家,“快,快去!”
楚管家雖然年歲大了,但也被嚇怕了,屁滾尿流的往外跑。
廢話,家爺第一回來他們家吃飯,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這楚家上下沒一個能跑得了。
“剛才還好好的,這……這是怎麼回事?”楚老太爺坐都不敢坐,只能巍巍地站在一邊,腦袋上的冷汗。
楚老夫人也哆哆嗦嗦地走到他邊:“老爺,萬一出什麼大事咱們楚家可怎麼辦啊?”
“閉!別說話!”楚老太爺瞪了一眼。
又看了眼家的小廝,見他只顧著自家主子,沒聽到這話,才松了口氣。
“爺!爺!你醒醒啊!爺!”
文晗已經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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