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達這麽說,柳雅的心裏反而不好了。知道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傻丫頭芽兒了,可是還得了柳家爹爹的一心偏袒,那不是暖心而是窩心的愧疚。
柳雅趕回手將哭的噠噠的柳絮兒從地上拉起來,一邊拍著柳絮兒上的土,一邊道:“爹,我們是姐妹,舌頭還有牙的時候呢,吵兩句又怎麽了?你別打了,看把給嚇得。我皮實,從小就瘋瘋癲癲的四跑,臉皮子都比別人厚。我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就往心裏去,大姐也是為了這個家,怕我和外麵人結怨,我都知道。”
“雅兒……”柳絮兒噠了一聲,聽著柳雅的這些話,心裏也是酸酸的。又委屈、又窩心,還覺得麵前的雅兒真的不一樣了,不像是自己的妹妹,倒更像是姐姐。
不由得,柳絮兒撲到柳雅的懷裏,放聲的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說:“雅兒,我沒有別的意思,大姐是盼著你好的。可是你前天剛打了吳家三兄弟,今天又打了三嬸,咱們村裏人都說你瘋了。我是怕他們真的拉你去關起來,才去三嬸家說好話的呀。”
“行了,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呢。”柳雅又給柳絮兒抹眼淚,說道:“就是咱們姐妹兩個想法不一樣,做的不一樣而已,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的,鬧得一家子又哭又嚷的幹什麽呀?好了,飯也吃了,洗澡水都燒好了,一會兒柳樹洗好了你去洗洗。我這個妹妹給你背。等我洗的時候,你給我背,好不好?”
柳雅說完,柳絮兒雖然還掉著眼淚,但已經好了很多,點了點頭,又朝柳達了一聲“爹”。
柳達看著哭的眼睛通紅的大閨,又看看站在那兒勸著的二閨,心頭疼惜著,卻又打從骨子裏愧疚著。要是自己好好的,這個家不會這樣吧。
可又一轉念,這個家其實也好的。就算自己沒有給孩子們撐起一片天,起碼現在雅兒不傻了,姐妹之間也和睦,對弟弟又好,這就足夠了。
柳達揮揮手,說道:“好了,絮兒也別哭了,雅兒也別氣了。真的都是一家人,咱們好好的過日子。明天讓樹兒給我砍幾竹子回來,我繼續編筐,還能補點家用。”
柳絮兒答應著,柳雅也應承了,這才從柳達的屋裏頭退出來。
柳絮兒還低著頭,不怎麽看柳雅,似乎有幾分小孩的小子。
柳雅拉著柳絮兒的手道:“本來呢,我是打算把兔子皮賣了給你買把木梳的。現在你送出去的可是自己的東西,我也不覺得心疼,那就算了。以後這事也別提了。好不好?”
“嗯。”柳絮兒悶悶的應了一聲。然後上下打量一下柳雅,說道:“雅兒,你現在也不傻了,也知道惜裳了,這服太破了,以後就換我的穿吧。”
“行,你的好裳借我穿穿。等我賺了錢,先給你買一套好看的子。”柳雅也笑瞇瞇的,和柳絮兒之間拉近了不。
在柳雅心裏,柳絮兒不是自己的親姐姐,但畢竟可以當作好閨來相的。也許日子久了,靠著那子割不斷的脈親,們也能相的和親姐妹一樣。
想通了,柳雅反而覺得今天這一通吵很值得。起碼心裏的疙瘩解開了,也知道該怎麽和這一家人相了。畢竟日子還要過,就好像是剛剛結婚的小兩口,還得磨合呢。自己一個獨來獨往的殺手突然多了姐姐和弟弟,還有一個爹,不習慣也是正常的。
“大姐、二姐,你們誰來給我背呀?”柳樹的聲音從屋裏傳來。停了一下,又道:“還有,我忘記拿幹淨裳了。大姐,你給我找裳來呀。”
柳絮兒和柳雅都是一愣,隨即“撲哧”一聲都笑了。
柳雅隔著門喊道:“都是大小夥子了,這背的事兒當姐姐的可不能幫忙。還有拿裳也不行,我們閨家看了不該看的,要長針眼的。”
柳雅說完,柳絮兒已經在旁邊笑得前仰後合的。
柳樹在屋裏又了兩聲,柳絮兒才開門進去了。進門的時候還問柳雅:“你真不進來呀?他也是你弟弟。”
“不進不進,我可不看,怕長針眼。”柳雅搖著頭,笑瞇瞇的走開了。
柳樹洗好了澡,一頭過肩的長發還淋著水,就跑來對著柳雅撅起了小,撒似的道:“二姐壞死了,竟然不給我拿裳。”
“不是你大姐給你拿了嘛。要不,你現在還在水裏泡著呢。”柳雅笑著,隨手拿過自己的布巾給柳樹拭著漉漉的頭發。一邊囑咐道:“以後頭發要幹了再出門,不然吹了風,會頭疼的。”
“嗯,我就知道二姐疼我。”柳樹笑著,突然把柳雅一抱,對著柳雅的臉蛋就是“啵”的一口。
柳雅被親一下,楞了楞,臉紅了,卻心底泛起了甜。打從心眼兒裏覺得,柳樹就是的親弟弟了。
“雅兒,我在鍋裏把你的洗澡水也燒上了,你啥時候洗呢?”柳絮兒從門口探頭進來,問道。
“不急,大姐先洗吧。”柳雅沒想到柳絮兒竟然還跑來和自己謙讓,心裏再次一暖。
柳絮兒想了想又道:“不是有兩個盆嘛,要不,咱們姐倆一塊洗?”
“呃,別了,我不習慣。”柳雅的臉頓時紅了一下,然後道:“一起洗吧。天也這麽晚了,等一個個都洗完,快到後半夜了。不過呢,反正是兩個木盆,你屋裏一個、我屋裏一個。我要小的,以後就是我專用的了哈。”
柳雅說完,衝出門去,跑到小棚子裏把那個小一號的木盆拖了回來,徹底的霸占了。
柳絮兒看著柳雅那急慌慌又小心眼的樣子,故意啐了一聲“小氣鬼”。卻是轉去提了水來,幫柳雅把木盆刷洗幹淨了。
柳樹一向是最勤快的,也沒有閑著,忙著去廚房打了熱水,先是把柳絮兒那屋的大木盆放滿了水,然後又給柳雅這屋的小木盆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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