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莽掛掉電話，冷靜了幾秒鍾，先給薑燦打了個電話確認是否安好。

那頭的聲音細細弱弱，帶著幾分無奈。

“老公，今晚兩個總監非要請客戶方吃飯……唉，你也知道，我們現在最大的客戶就是薑瑤了。我不去不行呢。”

“嗯，沒關係。”顧莽沒提薑瑤給他打過電話這事，“你在哪裏吃飯？發個地址給我，到時候我去接你。”

薑燦笑著答應，不一會兒地址發來。

顧莽對了對，跟薑瑤發的是同一個地址。

他起初還擔心是薑瑤想搞什麽謀，調虎離山，現在看來薑瑤沒騙他。

可為什麽專門打這通電話，讓他也去他們的飯局呢？

顧莽沉思片刻。

不管為什麽，保險起見，他還是去一趟好。

……

飯吃到一半，餐桌上的氣氛開始熱烈了。幾個男人互相勸酒，對著薑瑤說盡了恭維話。

薑燦向來不喜這種應酬的場合，現在更覺得疲憊。

不停的看表，奇怪的是每一分一秒都走的奇慢無比。飯局結束遙遙無期，銷售部和市場部兩個總監明爭暗鬥的較量，煩躁不堪，正想找個借口出去氣，忽然聽見薑瑤尖細的聲音：

“哎——大家先別忙著喝了！”

眾人立即放下酒杯，靜靜看。

“嗬，一會兒有位神客人要來！”薑瑤轉向薑燦，冷的勾勾，“妹妹，說到底咱們是一家人！雖然你嫁的不怎麽樣，但你倆已經結婚了，他也就是我妹夫！嗬，這種場合讓妹夫多經曆一下，對他也有好，是吧？”

“你說什麽？”薑燦心裏咯噔一聲，“你把顧莽來了？”

薑瑤還未開口，有人輕敲包間門。

顧莽果然從門後走來，薑燦怔怔看著，大腦一片空白。

薑瑤這葫蘆裏肯定沒什麽好藥！

把顧莽喊來，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辱他！

薑燦一著急，跑到顧莽邊，輕輕握住他的手。而他轉臉看著，給一個放心的笑。

薑燦正想著該如何幫顧莽擺這個困境。

薑瑤卻快步走來，聲音洪亮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妹夫，顧莽！”

顧莽環視四周，點頭致意。可在場的幾個男人似乎能到他上那種與生俱來的迫，紛紛避開他的目。

薑瑤笑道：“薑燦，別傻站在那啊！快讓妹夫坐到你邊，跟大家一起吃點！”

“這樣的酒店，妹夫長到這麽大恐怕也沒來過……嗬，真是跟妹妹沾了！”

薑燦氣鼓鼓的想要回擊，卻被顧莽一把握住小手，輕輕了。

顧莽神淡定自若，從容的拉開座位，坐到薑燦邊。

他雖然不說話，但氣度不凡，連戴瑋這種見多識廣的人都不微微皺起眉頭，仔細打量。

唯有薑瑤，認定了他是個窮得叮當響的小混混，為了辱薑燦，無所不用其極。

“妹夫最近在做什麽？有沒有跟我們薑燦學學金融、貿易一類的？”

“薑燦，你也應該教教你老公，否則將來兩人差距越來越大，遲早要分道揚鑣的！畢竟你老公這方麵底子差，嗬，進出看守所那麽多回，估計在裏麵也沒學到什麽好東西……”

“姐姐，”薑燦冷眼看，“今天的飯菜點的不合你胃口嗎？”

“還好，怎麽了？”

“既然合胃口，那就多吃點。吃的多，話就！”

“你……”薑瑤瞪大眼睛。“我吃多吃，跟你有什麽關係？我不過隨便聊兩句，你老公還沒說什麽呢，你至於這麽敏嗎？”

“哎，薑小姐別生氣！”張總監舉杯笑道，“薑燦勸你多吃，也是好意嘛！來，這杯我先幹為敬了！”

薑瑤冷哼一聲，一仰脖子喝了個一幹二淨。

薑燦憋著一肚子火，小抿一條線，桌下的拳頭在微微發抖。

看看一臉淡然的顧莽，不有些自責。

薑瑤肯定打著的旗號讓他來的，而其實他不應該來，來了就得這份氣……這個飯局又不比上次的宴會，宴會上他倆可以從側門溜出去，可飯局就這麽幾個人，走的太明目張膽就不好了。

“老公，”薑燦低聲，委委屈屈道，“真對不起……”

顧莽輕笑，握的小手，給夾了吃的玉米丸子。

他聽到酒桌上那幾個人開始討論票。

東銘，鐳安，威思頓……

顧莽眉心輕蹙，角微微上揚。

“各位，對這幾隻票興趣？”

他低沉磁的聲線仿佛投水中的石子，激起圈圈漣漪。

所有人都怔了怔，幾乎同時將目轉向他。

“額，顧先生也懂票？”

“嗬，他懂什麽！”薑瑤目中無人，“恐怕他連咱們說的這些名字都不知道怎麽寫！”

“誰說的！”薑燦立即回懟，“我老公平時也看很多關於金融方麵的新聞，還是看好幾種語言的呢！對吧老公？”

顧莽輕笑，“這幾隻票偏冷門，不過算的上潛力，可以考慮投資。”

那幾人麵麵相覷，沉默片刻，有人皮笑不笑的開口道：“其實……我們沒想投這幾隻。我研究過大盤走勢，這幾隻票哪能算潛力，說是夕產業還差不多！哈哈！”

薑瑤跟著他們起哄，笑的更得意，一邊笑一邊用不屑的目看向薑燦和顧莽。

“一個蹲過班房的，還會玩票？那我寧可相信母豬能上樹！”

“哈哈……”

“現在鶴言實業才是風頭正勁，不買這隻就等著虧吧！”

薑燦咬住，小腦袋快要垂到前。

顧莽倒是無所謂，等他們笑夠了，他拉著薑燦的手便向外走。

“再奉勸各位一句，”他走到門口轉過來，神清冷，笑意不達眼底，“鶴言實業遠沒有看上去那麽好，總之投資有風險，大家還是小心為上。票這東西，一不小心就是傾家產，實在不值得！”

屋子裏的人愣了一愣，看著顧莽和薑燦離開的背影，又發出嘲諷的笑聲。

“嗨，他懂什麽？”

“就是！估計這人小學都沒畢業吧？薑小姐，你家薑燦真是中豪傑，就這樣的都敢嫁！”

“來，咱們繼續喝……”

誰都沒在意顧莽的話。

然而隻有戴瑋留了個心眼，悄悄打電話給證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