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高挑俏麗的影映眼簾,陸離山不由自主抓了椅扶手。
“為什麽把帶來?”
霍知行神淡淡的,“你剛剛還說,有什麽誤會就要盡快解釋,不能拖太久。”
“我說的是你!”陸離山瞪他一眼。
霍知行角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看向薑燦,輕輕揮了揮手。
林雨晴腳步沉重,緩緩走向他。
越是靠近,那些過往就越是在腦海中清晰可見。
陸離山麵清冷,略略背過去,然而就在他俯扶椅的一瞬間,作有些大,項鏈從病號服裏出來。
林雨晴心頭一。
脖子上也有一模一樣的。
嚴格來說那不是項鏈,隻是普通的鏈子上穿了一隻戒指。戒指不值錢,鏈子也不是什麽好材質,戴到現在都已經發黑了。
林雨晴記得這是自己死皮賴臉送給陸離山的禮。那年十六歲,攢了三天的早飯錢從學校對麵的小店裏挑了這對對戒。竇初開,男生卻虎頭虎腦,麵對喜歡的孩除了更加調皮搗蛋的欺負,似乎沒有別的方法表達意。
林雨晴就是在差點被他氣哭的況下,依然倔強著把其中一隻戒指到他手裏。
“這是什麽意思?”男生臉一紅,明知故問。
“意思就是……以後隻準對我好,不準欺負我!”
“切,什麽破戒指……連銀的都不是,就是兩個鐵環嘛!”
“陸離山,你要不要!”
“沒說不要,有總比沒有好!”
“那個……林雨晴!”盡管心裏樂開了花,但男生還是,“你買這個不怎麽樣!等以後我掙了大錢,我買個帶鑽石的給你看看!那玩意兒才戒指呢!”
……
林雨晴的手慢慢上脖頸,將戒指攥在手裏。
他如今地位今非昔比,也賺了大錢。
可當年的承諾,是不是都已經忘了?
陸離山背對著,雙手握,死死咬住。
“陸離山。”僵持半晌,林雨晴低低開口,“我知道你不想麵對我。既然你說以後不要再有聯係,那我們就幹脆斷的幹淨點。”
薑燦一驚,上前拉住。“雨晴姐,你說什麽呢?”
“燦燦,我明白你的心意。”林雨晴做了個深呼吸,勉強微笑,“但這位陸先生……嗬,他很明顯不願意再跟我說話了。”
“不是的,雨晴姐!他……”
“他應該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陸離山怔了怔,心髒驟然,疼痛像鮮一樣從心口汩汩冒出來。
他知道,說的“的東西”就是他脖子上的戒指。
可不知道這十年來他是怎麽拚命保護這枚戒指。獄的時候他覺得未來無,這枚戒指了支撐他活下來的力。
在監獄裏日子不好過,時常跟別的犯人發生衝突,他就算被人打的頭破流也要把戒指護在前,護在心髒的位置。
所有人都知道他有這樣一枚寶貝,所有人都覺得他不正常,為了不到二十塊錢的東西能豁出命去。
陸離山下意識的抬手護住戒指,緩緩轉看向林雨晴。
“不好意思,這東西是我的。”
“但當年是我買的。”林雨晴神漠然。
“是你買的沒錯,可這……這是你送我的!”陸離山眼睛一瞪,護著,“送給我了,就是我的東西,你憑什麽要回去!”
“我送的是那個願意一輩子對我好的男人!不是你!”
林雨晴恨恨看著他。
恨他的假裝冷漠,恨他的不解釋,恨他明明有那麽多種方式可以,他卻選擇最蠢最笨的一種!
陸離山心頭狠狠一,傷口在這時疼起來。
烈日下待了太久,力也有些不支,臉越發蒼白,大顆大顆的汗珠從他額頭滾落。
霍知行臉一變,立刻上前查看他的況。
大概是傷口的線崩開了,紗布洇出來。
薑燦連忙跑去找護士。
林雨晴神張蹲在他麵前,握住他的手,“陸離山……你覺怎麽樣?你……你是不是很嚴重?”
其實刀傷對陸離山來說並沒什麽,曾經比這嚴重的槍傷都不知過多回了。
他難的,是林雨晴說的那些話,是林雨晴看他時的眼神。
是他不知道該怎麽為自己辯解,該怎麽取得的原諒。
是不確定還能不能跟回到從前……
“陸離山!”林雨晴見他不說話,以為況危急,眼淚洶湧而落。
薑燦找來護士,幾人把陸離山推進病房,簡單理之後換了藥,已無大礙。
而整個過程林雨晴一直守著他,視線從未離開過,握著他的手。
霍知行和薑燦相視而笑。
“老公,”薑燦小聲道,“估計雨晴姐今天不會走了,我出去給買點吃的用的,然後我們再一起回家。”
霍知行點點頭。
薑燦走後,護士輕聲問林雨晴:“你是傷者家屬嗎?”
林雨晴一愣,還沒來得及回答,床上躺著的陸離山立即像小啄米般點頭。
“家屬要注意一下。”護士皺皺眉,“天那麽熱,哪能推傷者出去暴曬?氣溫一高就容易出汗,汗水浸到傷口裏,對他恢複沒有好的!”
“哦……”林雨晴怔怔點頭。
“雨晴……”陸離山拽,聲音忽然變的虛弱,“就是你閨的老公,把我推出去曬太的。”
霍知行瞪大眼睛。
就在一瞬間,他清楚看見陸離山眼底那一抹壞的得意!
“原來是你!”林雨晴轉過,雙手環抱前,“你想幹什麽?這種天氣你把他推出去,你心的吧!”
“算了雨晴,”陸離山強忍笑意,“他也是為我好,說這能補鈣……”
“補什麽鈣!連這點常識都沒有!”林雨晴聲調立馬抬高八度,“顧莽,我知道你倆曾經在裏頭有點過節,但事已經過去那麽久了,阿山除了之前那兩次,就再也沒找過你麻煩吧?”
“你怎麽能趁著他傷,就這樣折騰他!”
霍知行:“……”
“本來看你那麽疼燦燦,我還對你有改觀了呢!”林雨晴白眼一個接一個,“沒想到你還是心狹窄,下手狠毒!”
陸離山看著霍知行的黑臉,使勁兒憋著笑在林雨晴麵前繼續裝可憐。
林雨晴又回仔細看看他,發現他上起了兩個泡。
“這又是怎麽弄的?”
“哦,這個啊。”陸離山淡淡道,“就是……就是前幾天他照顧我,給我燙的。”
“顧莽!”林雨晴一副要跟他拚命的架勢。
“雨晴,別跟他計較!我不疼……真不疼!嗬,他已經照顧的很好了,大家要互相諒嘛……”
“都燙這樣了,你還替他說話?”林雨晴轉頭瞪了一眼,“顧先生,以後不麻煩你照顧他了!真是,你這人簡直不可理喻!”
霍知行臉更黑了,不停做深呼吸。
他瞇起眼睛看向陸離山,陸離山也角輕勾,挑挑眉,眼帶笑意的看著他。
怎麽樣啊霍三爺,我也有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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