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霍允，出局。」

廣播聲響起後，霍允在原地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自哂一笑：「看來我運氣不大好，沒想到你的目標居然是我。」

傅洵掀眼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中帶了些漠然的冷：「你的確運氣不好，不過你不是我的目標，只是剛好很順便，不好意思。」

「你也太不給面子了吧，哈哈。」霍允語氣玩笑，面上一派和睦，實際一鬱悶結在心頭，又無法發作。畢竟綜藝玩遊戲淘汰得早，就意味著可利用的鏡頭，如果鏡頭不夠，他豈不是白來這趟節目了。

傅洵似乎猜到霍允在擔心什麼，緩緩道：「去休息區，節目組應該會安排一些個人遊戲，不會讓你無聊乾等的。」

傅洵這種不以為意的語氣更讓霍允覺得火大，好似本不將他放在眼底一般。待他轉離開時，傅洵還在後輕描淡寫地補了句：「好好，這種一個人待著放鬆的時間可不多。」

乍一聽是絡的調侃，實際卻是兵不刃後的嘲諷。

不順眼的人消失後，傅洵覺得愉悅了許多。他先在小賣部買了瓶水，再回頭看向楚舟：「一起走吧，你的目標是誰？」

「林宇清。」楚舟和傅洵並排向前走，抬頭問，「你呢？」

傅洵遲疑片刻，才回答：「好巧，我也要撕林宇清。」

楚舟笑了笑：「太有緣分了，覺我和傅老師總是能上呢。」

傅洵喝了口水，語氣溫和：「我本來是看路邊的地圖，打算去小賣部買瓶水的，沒想到遇見你了，是很巧。」

楚舟了下，有些煩惱：「這麼大個地方，他們到底在哪啊。」

傅洵想了想，四瞭：「這樣隨便走是有些難找，我們去個高點的地方一吧。」

然後他往不遠一個地方一指：「就那兒吧。」

楚舟順著傅洵指的方向抬頭一看。

呃……

天？

一個月之前，楚舟還在想自己與傅洵是不可能扯上關係，一晃眼到了現在，他們倆居然面對面在公園坐著天。

……做夢似的。

當然，也不是完全的二人世界，旁邊還有個攝影大哥，十分賣力地半蹲在中間，對著他們倆使勁拍。

天慢慢攀升，公園裡的其他設施逐漸匍匐在腳底。

楚舟總覺得不說些什麼，氣氛會變得奇怪，遂搜腸刮肚地找話題，片刻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時不假思索，口而出：「我記得很多人都說，當天達到最高點的時候……」

傅洵注視著他：「最高點的時候……？」

「最高點的時候……」楚舟這才反應過來他準備講的是什麼，聲音因為心虛緩緩弱了下來，後半截話直接咽回了肚子里，銷聲匿跡。

那個傳說是，當天達到最高點的時候，如果人親吻就會永不分離。——但他為什麼要在傅洵面前提這個啊！幸好沒說出口，如果被誤會自己不懷好意就尷尬了。

傅洵顯然不明白楚舟的心裡鬥爭，只覺得他話說一半很奇怪，平靜地催促道：「你想說什麼？——很快就要到最高點了。」

……這怎麼說得出口啊，跟不打自招似的。

楚舟臉頰飄過一瞬淺淺的緋，又很快散了。他偏過視線，向玻璃外頭，天空湛藍而高遠，底下的建築安靜而又緩慢的小，如同近在咫尺的玩模型，卻又十分遙遠而不及。

「我看見了。」

正當楚舟心神不寧的時候，傅洵的聲音恰到好地響起。傅洵往玻璃外指了指一個方向：「他們在那兒，林宇清……和秦小樓。」

楚舟順著方向張，一隻膝蓋跪在椅子上，果然在底下一個休息亭看見了他們要找的人。

待天轉一圈停穩後，傅洵拉開門，道：「果然到這兒來找是對的，我們加快速度吧，不然等會兒他們又走了。」

「……是的。」楚舟走之前，回頭看了眼天，心中嘆了口氣：究竟哪個小天才說天是浪漫的象徵，讓人憑空產生期待，害人不淺啊。

待他們找到林宇清和秦小樓不久後，賀南風也不知從哪蹦進了戰場。接下來就是一片混的廝殺，你撕我，我撕你，互相追著跑，圍觀群眾也不知道每個人到底要撕誰，就像燙鍋上跳的豆子，群魔舞。楚舟這才明白，這個遊戲名字的意義。

但是，讓楚舟到奇怪的是，傅洵並沒有上前主進攻誰，而是一直袖手旁觀，偶爾會躲一下波及到自己的攻擊。

……難不傅老師也學會懶了嗎？楚舟默默腹誹。

最終，林宇清是被楚舟撕掉的，秦小樓的牌子則被賀南風從背後襲摘掉了。他們兩人重新取目標的名字，楚舟到了賀南風，賀南風則到了傅洵。

賀南風一臉憤恨地將到的名字展示給鏡頭看：「啊！他剛才一直沒參戰，我都忘記他還在了！早知道我們應該一起合作先把傅洵乾掉，太虧了，這遊戲本贏不了。」

楚舟慢吞吞靠近賀南風：「那個……」

「別過來！」賀南風謹慎地後退，突然想起了什麼，指著楚舟後的傅洵，「你沒發現嗎？洵哥一直沒有重新名字！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楚舟經過提醒這才發現，的確，按道理林宇清淘汰之後傅洵應該也要重新籤，但是結果並沒有，難道說他一開始的目標本不是林宇清嗎？

「別這麼懷疑。」傅洵緩緩走過來，眼眸彎了彎，出一笑，「我這不是照顧你的遊戲驗麼。」

說罷他就從後摁住楚舟的肩膀，把他的名牌撕了下來。

楚舟：「……」

他緩緩反應過來：「傅老師你一開始的目標是我嗎？？！」

「啊，是的。」傅洵大方承認了，語氣不咸不淡，「本來最開始想撕你的，不過一時有些不自，就撕錯了。」

楚舟：「……謝謝你給的遊戲驗。」

傅洵不聲看向賀南風，一言不發。

賀南風：這種覺為什麼似曾相識。

「我懂了，哥，我打不過你。」賀南風不了傅洵的眼神降，嘆了口氣，背手把自己的名牌撕掉了。

誰撕了我而我又撕了誰，——是我，撕了我。

遊戲結束。

「本局又是傅洵勝利。」裁判冷酷地宣判。

傅洵：「……你為什麼要用‘又’？」

眾人：……

——請正視自己的牛好嗎？撕名牌天王。

……

上午錄制結束，中午吃過飯後，節目組給了所有人午休時間，大概下午兩點再開始錄制。休息室有很多間，嘉賓里生單獨一間，其他人分用三間，大部分人都在午睡。

楚舟沒有午睡的習慣，想出去走走，看到傅洵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可能是睡著了。出去時，便輕輕帶上了門。

此時此刻到都很安靜，基本沒有人活。他去廁所的洗手臺前洗臉，正低頭，聽見後有人進來，關上了門，以為是清潔人員，便沒有太在意，直到到強烈的男氣息靠近自己，才發覺不對，一時警惕心起，猛然抬手，然後被一把抓住了。

「霍允？」楚舟面微訝。

霍允手指撐著洗手臺，目深沈地注視他，緩緩湊近：「怎麼？不喊允哥嗎？」

楚舟到此人散髮的不懷好意，全都繃了，微斂了斂眉，提起角冷笑：「允哥打招呼的方式也太別緻了，想找人聊天麼？」

「是啊，想找你好好聊聊。」霍允退到門前，將門鎖給扣上，嗓音低了低，「我看現在天時地利人和，不如現在就開始談吧。」

楚舟突然有種不好的預，心想這人鎖門是鬧哪樣，自己不就上午撞了他幾下，不至於殺人吧？

他緩緩後退，乾笑了兩聲：「你想聊什麼，不至於鎖門吧。」

霍允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楚舟的手臂，將他往一帶，手掌攏住他的腰，曖昧地勾起部分角，沈聲：「跟我玩一玩怎麼樣？你不會後悔的。」

草。楚舟在心裡罵了一聲。這個sb居然是個雙。

「這還是不了吧。」楚舟抓住他到背後的手，想將其拿掉，「我不約炮。」

論手上力氣，霍允還是比楚舟強了幾分，便強抓著他將人推到牆上，指腹住他的下，語氣囂張：「怎麼？我還夠不上你的眼嗎？對我用不著擒故縱的把戲。」

擒故縱你媽！

楚舟甩開臉，將他力往外推，發現掙不，直接拱起一膝蓋頂在他的腰側，將人踢開，語氣冰冷：「滾。」

霍允本來上午憋了一肚子的氣，現在又被人踢了一腳摔在洗手臺旁邊，火冒三丈，上前摁住楚舟的肩膀直接往他的腹部來了一拳。楚舟一時猝不及防，吃痛悶哼一聲，靠著牆坐下來，然後被霍允住了臉。

「這麼清高？但我聽說你好像混得不怎麼樣啊？」霍允得意地笑了笑，手指在楚舟腰際蠢蠢，語氣帶嘲，「你也就一張臉可以看，把我伺候好一點，我還能給你推薦一些資源，這可是求不來的，怎麼樣？」

楚舟漠然地看著他，冷笑一聲：「難怪你來找我，不去擾林宇清，原來是欺怕……咳咳……」

霍允不等楚舟說完，就一把掐住了他的脖頸摁在牆上，另一隻手的指腹上他的，輕笑：「還能說會道的，等會兒就讓你說不出來。」

楚舟抓住霍允的手臂，想將其拿開但使不上力，眼看霍允就要拉開他的皮帶，救命一般，外面開始有人敲門了。

楚舟剛想喊，就被霍允捂上了，只聽門外傳來聲音：「楚舟，你在裡面嗎？」

竟然是傅洵。

「唔唔唔……」

「嘶！」

「傅老師！」

霍允本來使勁捂著楚舟的，不料手心直接被咬了一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等他再想去阻止時，楚舟已經喊出來了，只得起去開門。

傅洵看到霍允時，臉頓時沈了下來。霍允從他邊路過，意味深長地道了句：「這麼著急？原來他是你的人，藏得還深啊，傅洵。」

傅洵沒有理會霍允，直接進去將楚舟拉起來，關心問：「你怎麼樣。」

「沒事。」楚舟捂著腹部，撐住洗手臺，「傅老師來的太及時了，謝謝。」

「我睜眼看見你不在，好奇就出來看看。」傅洵上下仔細觀察楚舟，片刻後皺眉，「你被打了？」

「沒什麼大事……」楚舟偏過頭，「一拳而已。」

傅洵大致猜到了別的東西，正：「你……別的沒事吧。」

「沒事，他沒得逞。」楚舟撓了撓頭，出一個微笑，「我真的不打！」

傅洵突然想出手一楚舟的頭，但頓了頓，還是收住了。

經過中午這一出，可能是突然一下劇烈反抗，楚舟覺到累得慌，下午錄節目都沒怎麼在狀態，靈魂出竅一般在遊。傅洵看見霍允眼中沾沾自喜的笑意，眼底沈澱下不被察覺的慍怒。

終於捱到節目結束，已經到了傍晚，節目組收工之後，楚舟也打算離開，突然被傅洵住了。傅洵將自己的外套遞給他讓他保管，說他要去拿保溫杯，讓楚舟等一下他。

火燒雲的天空籠得天地一片迷糊而又昏暗的紅，腳底都被染上朦朧的緋。傅洵靠在一的牆邊，安靜地等不遠的人揣著口袋，大搖大擺的走近。

霍允在傅洵眼前站定，笑了笑：「什麼重要的事？我洗耳恭聽。」

霍允大概想到傅洵會生氣，但傅洵一向表現得斯文，並不覺得他會幹甚麼出格的事，便也沒有特別警惕。

「你知道麼。」傅洵沈靜地著他，緩緩開口，「在家裡，我哥要是怒了，就一定得發洩，就算是咬，也要把對面給弄得半死不活，所以我一直很嫌棄他的脾氣，一直不懂為什麼我們會是兄弟。」

霍允一頭霧水：「啊？你什麼意思。」

傅洵眼底的冷意瞬間化為冰芒，彷彿要將萬刺穿。

「我現在才發覺，我們果然是兄弟。」

霍允還沒反應過來，鼻子上就重重地挨了一圈，一時眼冒金星倒在了地上，巍巍一，發現竟然被打出了。

「啊！」

他還沒反應出下個作，背上就被人踹了一腳，直接被翻了個。

「你媽的？！」霍允憤怒中混雜著不可思議與震驚，「傅洵你他嗎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

傅洵單手揪住他的領子，把他從地上拎起來，眼神淡漠，彷彿沒有一的。

「你他媽想幹嗎？！」

霍允憤怒得神志不清，踉蹌地站住地面，想反擊，被傅洵防住，然後腹部直接挨了一下重擊，覺自己的中午吃的東西都要被他吐了出來，直接摔在了地上乾嘔，腦袋一陣恍惚。

霍允咬牙切齒：「你他媽居然敢，你居然敢……我一傷曝出去，你就完了！」

傅洵踩住他的手臂，稍稍傾了傾上，慢條斯理的語氣中滿是淡漠：「我有什麼不敢的，你自己摔了一跤，與我何乾？」

霍允這才清醒過來，傅洵選的地方這麼，別說攝像頭了，連過路的人都沒有，要是他往外說，別人還真不一定會相信他。

「你打夠了吧，差不多行了吧！」霍允撲在地上，鼻還在往外冒，十分狼狽。

傅洵松開腳，霍允立馬連滾帶爬地跑走，邊跑邊喊：「你等著。」

傅洵冷笑一聲，不以為意。

……

楚舟等了許久，終於看見傅洵提著保溫壺回來了。將外套遞給他，竟覺傅洵上在冒熱氣：「傅老師你怎麼出汗了？」

「跑過來的。」傅洵接過外套，面不改，「你要喝茶麼？」

楚舟瞥了眼保溫壺，笑了笑：「怎麼，枸杞泡的？」

傅洵眼底融開笑意：「沒錯，枸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