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話題歪了些，不過楚寫的這幾張紙還是讓虞寂淵很興趣，甚至完全將芹葙的告誡忘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夜幕降臨，殷遲楓來找楚一起出宮地時候，虞寂淵才猛然想起來。

　虞寂淵：“……”

　壞菜！他怎麼給忘了！

　“……嗯？”楚疑地抬頭。

　就噬神配方里到底有沒有致幻的曼陀羅跟虞寂淵討論了許久，口干舌燥地說完自己的想法，結果虞寂淵卻熄火了。

　門邊站著的男人負手而立，神不明地看著他們。

　“要走了麼？”楚拿著兩張紙，“走吧，邊走邊說。”

　“啊……”虞寂淵尷尬地撓撓臉，“那什麼，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兒，你們先走吧，我晚點去。”

　楚狐疑，“怎麼奇奇怪怪的，你剛剛不還是說要早點去見靈兒姑娘。”

　“我，那個……見面嘛，不得準備點見面禮麼！”

　楚看了殷遲楓一眼，湊到虞寂淵邊低聲道：“你不會是哪里得罪了他吧？心虛地都不敢對視……你確定不一起走再商量商量？我覺得噬神里面肯定有曼陀羅，你要是不去的話我就把記載過曼陀羅的書都帶上翻翻看……”

　“我覺得你這是浪費時間！肯定沒有曼陀羅，老殷毒發只是極度狂躁，并未表現出來任何幻覺。”虞寂淵急了，拉著楚往外走，“我爹怎麼教你的？百草集我都倒背如流了，翻那種書怎麼能翻出來噬神的配方呢……”

　“誰說翻百草集，我是說翻醫案，看些臨床病例……”

　兩個人抓著幾張紙，討論地滔滔不絕。

　芹葙噤若寒蟬，在心里默默地為虞公子點一排蠟燭。

　等到虞寂淵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馬車上了。

　虞寂淵：“…………”

　“師妹，我師兄突然想解手，要不你們先……”

　“沒事兒，去吧，我等你。”

　“……師兄肚子疼。”

　“肚子疼？”楚眼睛一亮，出腰封里別著的紅扇，從鏤空的隙里拔出一銀針來，在服上了，“來來來，我給你扎一針！剛跟師父學的治壞肚子的，讓我練練！”

　虞寂淵：“……”

　他小心翼翼瞥了眼坐在對面渾散發冷氣的男人，暗暗苦。

　師妹啊！你看下你夫君啊師妹！

　他那臉黑的跟鍋底似的，那眼神要生撕了師兄啊！

　楚是故意不看殷遲楓的，要跟殷遲楓保持距離。能理解他的封建大男子主義，不代表還能像以前那樣毫無防備地跟殷遲楓相。

　才不要跟別的人共侍一夫！

　所以拉著虞寂淵不讓他走，免得孤男寡一輛馬車，再發生什麼事來。

　虞寂淵被盯得頭皮發麻，極強的求生人讓他不得不用口型對殷遲楓道：我幫你們促進！

　殷遲楓這才勉強收了視線。

　虞寂淵舒了口氣。

　一會兒下了馬車，他一定趕跑！

　才不管他的毒了！他算是看明白了，殷遲楓占有以及醋勁兒強到自己的毒都排到后面了，就跟他妃多說了幾句話，那刀鋒似的眼刀子就沒停過！

　*

　在馬車上的后半程，研究的藥方已經告一段落了。

　虞寂淵靠在馬車上思考一會兒怎麼跑最快，楚則坐在一邊安心看藥方。

　可算是不說了。

　殷遲楓面無表地想著，從旁邊的暗格里出一屜糕點，問楚：“嗎？走的時候現烤的，還熱乎。”

　“不，謝謝。”楚禮貌拒絕。

　殷遲楓頓了一下，“嗎？”

　楚看了他一眼，搖頭，“不。”

　然后繼續低頭，看方子。

　殷遲楓：“……”

　就這麼討厭他麼？不就是，不就是親了一下？

　殷遲楓眸微沉。

　“我！”虞寂淵趕忙道。

　說了那麼多話，可死他了！

　頂著一道不悅的視線，虞寂淵趕忙喝完，安靜如正打算繼續閉目裝死，馬車停了下來。

　“欸？是不是到了？那我我找靈兒姑娘了，師妹你們自……”便還沒說出口，一張方子懟到他眼前。

　“噬神肯定有曼陀羅！劑量還不小！”楚興地道，“曼陀羅劑量如若過大，還會頭痛裂產生狂躁的效果！你看這例病例……”

　虞寂淵順利地再次被帶跑偏。

　他想走，但是有了新進展，著實不好意思再拿靈兒姑娘當擋箭牌，否則也太不負責任了。

　虞寂淵都想直接打趣兒說不影響你們二人世界了，但是他約察覺到，殷遲楓跟楚之間地氛圍似乎好像有點不太對……

　而楚則堅決拉著虞寂淵不讓他走，甚至在這樣的況下，大腦運轉飛快，還真有了些新想法。

　游湖而已，又不是約會！想必多個人太子殿下也不會介意，更何況師兄也不是旁人。

　不過是個大夫罷了，得避嫌。

　更何況還是個兢兢業業的好大夫，出來團建還不忘加班！

　這麼負責又敬業的員工可太了！

　芹葙走在楚旁，默默給虞公子再次點一排蠟燭。

　好好的風花雪月，曖昧游湖……泡湯了。

　*

　不遠，一座中型的畫舫。

　穿藕荷宮裝，著華貴滿頭珠翠的年輕子被眾星捧月，踏上畫舫。

　耳邊都是那些千金小姐們的奉承討好。

　“楚姐姐今日穿的真漂亮，這步搖是皇后娘娘賜的吧？楚姐姐戴著最是合適了！”

　“就是就是！”

　“鈺寧姐姐馬上就要大婚了，也不知道日后什麼時候還能再看到姐姐……”

　楚鈺寧站在船頭，聽著許久沒有聽到的這些諂的話，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父親不要又如何？

　還是為了人人艷羨的四皇子妃，即將嫁到寧順宮去，為未來的皇后！

　沒有打斷們的奉承，心極好地欣賞景。

　忽然，楚鈺寧的眸掃過一，目一凝。

　鏡湖水面上倒映著一串星點點的燈籠，照亮了整條岸邊。

　而站在岸邊的那個紅的影……

　楚鈺寧咬了咬下瓣。

　他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