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

　皇后坐在銅鏡前，著自己的臉蛋。

　“娘娘的妊娠斑好了許多。”進來的芳姑姑輕聲道。

　“是啊。”皇后滿意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原本一大片褐雀斑，如今已然一聲零星幾顆淺的了。

　忍不住贊嘆道：“韓閣主脾氣是差了些，但醫是沒的說。”

　芳姑姑應聲附和。

　“人到了？”

　“是的娘娘，楚二小姐已經在沒門外跪著了。”

　皇后點了點頭，淡淡道：“那便讓先清醒一下吧。”

　自己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讓韓閣主給自己治妊娠斑——甚至還親筆寫了保證書，治完妊娠斑之后，再出現任何問題，跟韓閣主無關。

　劉老牢牢盯著呢，每日用藥前，用藥后都會嚴格檢查，甚至每天三遍早中晚再請平安脈，絕對不會有攝對胎兒不好的東西的事件發生。

　皇后如今容煥發，心極好。楚鈺寧的事，也愿意賣韓閣主一個人，下回說不定能更好說話一些。

　這世間的人，誰不想跟藥王谷搭上線、搞好關系。

　興許說不定，還能幫調理子呢。

　*

　到了下午，楚鈺寧才從皇宮里出來。

　茫然地坐在馬車里，渾都被凍了，肩膀脖子還酸痛僵的如同被針扎了一般。

　實在是想不到哪里做的不對，最終還是皇后娘娘實在看不下去了，才無奈告訴自己。

　——不該得罪韓閣主。

　韓閣主？為什麼連皇后也幫？難道跟皇后娘娘告狀了？

　楚鈺寧試圖解釋，這本不是什麼大事，明明是韓閣主敲詐！

　可皇后娘娘卻只是無奈又溫地告訴，必須得把錢給韓閣主。

　五萬兩，一分不能。

　……這是為什麼？

　可皇后沒有回答。

　楚鈺寧茫然又憤恨。

　上哪兒整五萬兩？？！

　跟哥哥，以及母親、祖母，可都一直花錢大手大腳的。而將軍府沒了楚凜，只能吃老本！

　楚鈺寧咬了咬牙，最終決定去找楚凜。

　可沒想到雖然楚凜的新宅門外守著的刁奴，卻本不讓進！

　“大膽本小姐是楚鈺寧！我來找我爹，憑什麼不讓我進！”楚鈺寧破口大罵。

　一個小小的看門的，竟然這麼對自己？

　然而那看門的卻不屑冷哼：“什麼楚鈺寧，我家老爺只有一個兒！乃是當今太子妃娘娘——楚小姐！”

　說起楚，他還十分恭敬地朝皇宮的方向拱了拱手。

　跟對待楚鈺寧完全是兩個態度。

　楚鈺寧仿佛一只被踩了尾的貓，瞬間跳腳。

　這刁奴竟然敢？

　楚算個什麼東西！

　楚鈺寧上前兩步，揚起掌就要教教這刁奴尊卑貴賤！

　然而手才剛抬起，就被人突然握住了手腕。

　“爹？！”楚鈺寧回頭，一臉驚喜，“你可回來了！這刁奴不讓我進去！”

　楚凜還穿著朝服，一臉平靜。

　“你來干什麼。”

　“爹，你有五萬兩銀子嗎？”楚鈺寧連忙道：“那玉閣的韓閣主敲詐我，皇后娘娘竟然都不敢得罪……”

　“銀子？”楚凜笑了一聲，“我銀子，走之前可全都給‘將軍府’了。”

　現在他手里的，只有這些年攢的一點私庫。

　而這些，他可是要給晚娘跟兒的。

　——不管晚娘跟兒要不要，他都會永遠為們留著。

　楚凜知道那日楚鈺寧在玉閣撒潑的事。那天朝中有事，他去晚了，后來得知，氣的夠嗆。

　結果楚鈺寧還有臉來找他。

　找他，還只是為了要錢。

　楚凜的神面無表，深邃的眉眼有幾分唬人，看上去還有些冷漠。

　楚鈺寧心里發怵，很怕這樣的父親。

　然而接著，就聽楚凜又道：“自己惹的禍，承擔不了，還敢肆無忌憚？”

　“我……”

　“還有，”楚凜打斷，“我不是你爹。”

　楚鈺寧愣愣的，眼睜睜看著“楚府”的大門在自己面前緩緩合攏。

　速度雖慢，卻仿佛帶著無法阻擋的氣勢。最終，合上的門扇，一隙也無。

　似乎這扇門，將他們父的誼，徹底阻隔斬斷。

　……

　楚鈺寧從來沒有此刻這般清晰地意識到——沒有爹了。

　是真的沒有了。

　*

　“我有什麼錯？”回去的路上，楚鈺寧快要被氣哭，“我是嫡！我不讓楚替我嫁，難道我要親自踏進火坑嗎？楚不過只是個庶而已！”

　“庶能嫁給太子為太子妃，還應該謝我呢！”

　“現在不就過得好？還作威作福——不謝我跟娘也就罷了，還讓我爹不認我！”

　咒罵了一路，楚鈺寧覺自己好了些的臉更疼了。

　剛罵累了歇息一會兒，此刻因為這疼痛再次被刺激到，從楚罵到了“韓閣主”。

　可咒罵有什麼用呢？

　有皇后盯著，不敢不從。

　甚至拿不出足夠的錢，只能忍痛將自己的嫁妝賣了幾樣。

　那都是自己跟娘親自挑的……萬里挑一的嫁妝啊！

　楚鈺寧的心在滴，心疼的不行。

　因此又把韓閣主罵了一遍。

　罵完韓閣主再罵楚，流換著罵。而怒火攻心長時間心不好、火氣過大的后果，便是楚鈺寧臉上的傷恢復緩慢。

　甚至不知是不是在長春宮外吹了太久的冷風，臉上的傷有些凍到了，甚至有化膿的傾向。

　楚鈺寧這下子徹底慌了神，沒心思再去心疼錢咒罵別人，立即讓人請來最好的大夫。

　*

　將軍府這邊一團，但玉閣的生意卻因為楚鈺寧這一鬧，生意非但沒影響，更加好了。

　尤其是驚的客人們拿到了“神損失費”以及限量的藥妝之后。

　楚鈺寧多五萬兩銀子楚雖然一分都沒拿到，還倒了些藥妝，但如今看來，還是賺的。

　薛明宥都要嘆為觀止了。

　而且現在，楚還正在數著金燦燦的十五萬兩黃金。

　——皇后為表誠意，提前支付了。

　“皇后現在心很好吧？”楚放下手中的金錠子，了個懶腰。

　數錢數到手筋……這是數錢數到眼睛花啊！

　這金燦燦，也太晃眼睛了。

　進門的芹葙默了默，“是的。但是，有些心太好了。”

　“嗯？”

　芹葙：“皇后娘娘請幾位妃嬪公主去花園賞花。”

　“其中，包含‘太子妃’……以及‘韓閣主’。”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