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楚了腮幫子。

　這的酸臭味……簡直讓人牙酸。

　誰能想到威風凜凜的楚大將軍，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韓晚娘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是大夫。”

　楚凜：“那……”

　“要治病，找別人。”

　楚凜哪里是奔著治病去的，他是奔著這個人。

　他看了眼楚，湊到韓晚娘跟前，小聲道：“……我的病，只有你能治。”

　韓晚娘：“……”

　后退兩步，瞪了楚凜一眼，轉上樓去了。

　楚凜一慌，上前兩步要去追，卻被嵐華攔在了樓梯口。

　魁梧壯碩的九尺男兒，面對這個韓晚娘的又瞎又瘦弱的丫鬟，卻生生頓住，不敢再向前。

　楚凜眼地著韓晚娘的影，直至消失不見。

　唉。

　既然如此深……

　早干什麼去了。

　楚嘆息，上樓去翻賬目去了。

　只是才剛繞過嵐華踏上一級臺階，芹葙匆匆過來，低聲道：“娘娘，楚衛氏在暗中尋找楚將軍的下落。”

　“這麼久了，毒肯定解了，還找他做甚？”楚納悶兒。

　芹葙默了默，“奴婢猜著，楚衛氏可能是想……借此猜出，韓夫人的住。”

　韓晚娘總不可能住在東宮一輩子。

　娶了個媳婦兒，還贈送了個丈母娘算怎麼回事兒。

　而昨夜楚凜中了藥就跑，既然不肯楚衛氏，那按照楚凜那有潔癖一心一意的子，想的，就只有韓晚娘了。

　那麼若楚凜解了藥，就說明楚凜很有可能是跟韓晚娘一起度過的。

　楚臉一黑。

　“想做什麼？”楚冷笑一聲，“想對我娘手？”

　楚緒激，聲音的沒芹葙那麼低，立即就被不遠，武功高強耳清目明的楚凜聽到了。

　“什麼對你娘手？誰？！”

　楚看著楚凜，道：“別走正門，別讓人知道你昨晚在玉閣。”

　楚凜立即明白了其中含義，眸一凜。

　戰場上拼殺過的大將軍，板起臉來，橫眉倒豎，殺氣騰騰，剛剛的縱容溫和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誰？”楚凜冷聲問。

　“楚衛氏。”

　“衛、如、沁……”楚凜一字一頓，緩緩念著這個名字。新仇舊恨，讓他厭惡又憎恨。

　“別怕，這件事給爹。”楚凜深吸一口氣，溫聲對楚道，“爹去別的地方，不會讓他們找到……爹不會讓你們有事。”

　楚歪了歪腦袋。

　楚凜是個重重義之人。

　他說的不會放過……是什麼程度？

　“可算了罷。”楚撥弄著腰間的流蘇穗兒，懶懶道：“您心，我怕您出手不解氣，還是我自個兒來吧。”

　楚凜：“……”

　可楚說的，他有點無法反駁。

　楚衛氏背靠英國公府，若無大錯，他休不了妻，更不能苛待打罵。

　而楚衛氏對楚，楚辭，以及韓晚娘做的那些事，有的時間久遠，無法再找到證據。有的哪怕時間近，也完全沒證據。

　——整個將軍府，全都是楚衛氏的人。

　楚凜沒有再說什麼解釋的話。他轉離開玉閣，直奔京都最大的青樓——眠花樓而去。

　然后，再去將軍府。

　*

　此刻，將軍府。

　楚衛氏臉慘白地坐在椅子上，聽著心腹匯報消息。

　“嘩”——

　楚衛氏一把掃落桌子上全部的茶。

　“廢！一群廢！”

　“他還能長翅膀飛了不？你們那麼多人，竟然不知道他往哪兒去了？”

　而且關鍵是楚凜還中了藥！

　一群下人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

　這……這誰能追上啊！

　那可是楚大將軍！

　楚衛氏捂著陣陣絞痛的小腹，額頭冷汗直冒。

　“滾！都給我滾！”

　一屋子人屁滾尿流趕忙跑了。不一會兒，一個人走了進來。

　“不是告訴讓你們滾？！”

　隨手抄起桌上一只幸存的杯子朝來人狠狠砸去。

　那人慌忙避開，“沁兒，是我。”

　楚衛氏疼的直氣，抬頭看向男人，咬牙道：“你來干什麼。”

　“你肚子疼？我給你找大夫！”說著他便急匆匆往外跑。

　“……南宮輒！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你的事麼！”楚衛氏低吼。

　南宮輒有些無措，喏喏道：“……我找上次那個李大夫，深得你信任那個。”

　李大夫醫在京都雖然排不上號，但是拿了錢之后，特別嚴。

　楚老夫人就是他給看的。

　楚衛氏冷笑一聲，“看了大夫，然后呢？”

　“然后治病啊！”南宮輒急道，“你，你現在……”

　“治病？治好了，再把這孽障生下來？”楚衛氏捂著肚子，氣得想翻白眼。

　“這京中誰人不知楚凜已經許久沒踏將軍府半步了！”

　本來是想跟楚凜春風一度，然后算在他的頭上。

　可昨晚失敗了。哪怕昨晚做了諸多準備，甚至門都鎖上了，可喝了藥的楚凜還是一腳將踹飛，跳窗跑了。

　好不容易有的機會，卻打草驚蛇了。

　怎麼可能再有下次機會。

　這孩子，不能留！

　南宮輒聽到這話，紅了眼眶。

　“……沁兒，這是你的孩子啊。一個活生生的生命！”

　楚衛氏覺有點煩。

　“生了他，我怎麼辦？人的婦？然后再被楚凜有了明正大的理由掃地出門，然后再給你一個沒實權小侍郎當外室？”盯著自己的肚子，“鈺寧跟鈺澤的前程也會都毀了的。”

　南宮輒臉一白。

　他是沒實權——跟手握重兵，又深得圣心的楚凜相比。

　可若不是楚凜，他跟表妹也不會分開。

　……明明他跟表妹青梅竹馬，本該跟表妹白頭偕老的，是他才對！

　“你在給我點時間，沁兒……”南宮輒握著楚衛氏的手苦苦哀求，“會有辦法的。”

　“還能有……”

　“信我沁兒，我不會讓你被千夫所指，萬人唾罵。”他咬了咬牙，“我上次跟你說過了，南疆有種幻蠱……”

　“時間哪里夠用！去南疆一來一回，三四個月過去，我都顯懷了！然后再等三四個月孩子就出生……你當楚凜是傻子？”

　南宮輒搖了搖頭。

　“不，不用去南疆。”他道，“南疆的圣，玉羅敷，現在就在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