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凜再次來到了將軍府。

　只是這次他沒有走正門，而且翻墻潛，直接去了老太太院子里。

　老太太癱在床上，口不能言眼不能張，吃喝拉撒全部都需要下人伺候。

　楚凜來的時候，一個材微壯、灰頭土臉的婆子正端著喂完的粥碗往外走。

　“站住。”

　那婆子渾一抖，惶然瑟瑟地著楚凜，慌忙下跪：“老爺……”

　“我不是你們老爺。”楚凜皺眉。

　婆子趕忙改口：“是是是，大將軍！”

　“老夫人還沒醒，剛用完一碗粥，您要進去看老夫人嗎？奴婢這就……”那婆子張地攥破舊的袖，倒豆子似的道。

　楚凜過門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收回視線打斷，緩緩道：“不用。”

　他盯著面前悉的婆子。曾經碩富態，如今暴瘦下來，倒是多了幾分陌生。甚至昨日冷不丁地看到，還差點兒沒認出來。

　“我是來找你的。”

　*

　楚衛氏對此一無所知。

　一邊喝著安胎藥，一邊聽著打探的楚凜的消息。

　“有沒有可能，他本不知道韓晚娘在哪兒？”南宮輒幫楚衛氏仔細蓋好被子，“韓晚娘現在大概還在東宮吧。”

　楚衛氏眉頭一皺，握了碗：“不可能！”

　“太子是什麼人？他領地意識那麼強！東宮沒他的允許，就算是皇后皇上都進不去！韓晚娘怎麼可能會被太子留在東宮那麼久！”楚衛氏才不相信。

　如此荒唐的事，若發生在別人上興許還有可能。

　可楚憑什麼？

　一個毀了容的丑，怎麼可能把太子迷那樣！

　沒厭惡殺了，都是太子天大的仁慈了！

　楚衛氏堅信韓晚娘就是在宮外，“而且你不是說，楚凜近日去上朝來去匆匆，下了朝就走、不知道去哪兒一呆一整天麼？”

　除了去找韓晚娘，還能有什麼東西能讓他這般上心？

　楚衛氏魔怔了似的讓人去找楚凜的下落。到了下午，還真讓查到了一些眉目。

　楚凜昨夜宿在哪兒……找到了。

　“……眠花樓？”楚衛氏臉沉，“青樓？”

　寧可去青樓，也不肯在這兒過夜？

　楚衛氏覺自己的臉像是被狠狠甩了一掌。

　這簡直是辱！

　“不可能！楚凜不可能去青樓！”

　楚凜一筋，死板地要命。當初若不是楚老夫人幾乎以死相強迫楚凜娶，楚凜絕對會跟韓晚娘一生一世一雙人。

　而賭坊青樓，他更是都不，路過都目不斜視不帶瞅一眼的！

　他甚至為了給韓晚娘“守如玉”。若非萬不得已，都不會！

　來報信的人很是為難，“可是，可是昨晚的確有好幾個姑娘看到老爺突然沖進眠花樓，服侍老爺的是花魁菖姑娘……”

　“荒謬！絕不可能！”

　“可，小的當時也問了可有什麼證據，菖姑娘說昨夜服侍的人左腰間有塊胎記……若非是小的花了銀子買通，那菖姑娘都不會說的！”

　左腰的胎記……

　楚衛氏握著碗的手倏地收，由于用力過度而微微抖。面部表幾乎繃不住，猙獰扭曲。

　楚、凜！

　他一定要這麼辱自己麼！

　難道連骯臟的萬人騎的都比不上？？！

　小腹又作痛起來。

　盯著自己尚還平坦的小腹，緒忽然詭異地平靜下來。

　楚凜不是討厭麼？

　那就等著瞧，看看楚凜若是中了幻蠱之后以為這孩子是他的，憑他那良心責任心……會是怎麼一邊厭惡著，一邊又不得不回到將軍府，對“負責”！

　楚衛氏心中升起一抹詭異的報復的快。

　半瞇著眼睛輕地著肚子，忽然有些期待南宮輒所說的那只“幻蠱”了！

　*

　“所以說，眠花樓的菖姑娘幫他打掩護？”楚啃著蘋果，神有些一言難盡地復述一遍。

　“是的小姐。”楚凜的副將奚凌恭敬道。

　楚的神更加復雜了，斟酌了一下，忍不住八卦：“……他跟菖姑娘的關系很好？”

　紅知己？

　或者是……常客？

　眼瞧著小姐的眼神越來越不對，莫名其妙地還帶著譴責，年輕的小副將求勝極強地趕忙補充道：“眠花樓是將軍的產業！”

　“咳，將軍從來沒有進去過眠花樓……等青樓！將軍潔自好！”

　楚：“……”

　這話跟說，怎麼怪怪的……

　奚凌瘋狂暗示：“請小姐轉告夫人，不必擔心。”

　楚：“…………”

　楚凜這是拿當傳話筒呢？

　自己搞不定韓晚娘，就想從這兒找突破口？

　鐵面無私，不為所：“這種事，直接找我娘。”

　“是是是。”奚凌趕忙道，“不過小姐，眠花樓倒是老爺特地代跟您說的——日后，眠花樓便由您打理了。”

　說著，奚凌雙手遞上地契房契，以及一摞子的賣契……

　楚：“？”

　怎的，給個青樓開，想讓當老鴇？？！

　是親爹麼……

　殷遲楓要是看到了，還指不定怎麼發瘋呢！

　可記得，上次在鏡湖畫舫游湖的時候，那倆白的綠的的說好看還被殷遲楓聽到了的清倌兒……就是眠花樓的！

　“我還想多活兩天。”楚站起，核對好賬目以及嵐華接的幾個毒藥妝定制單子打算回宮，“這些東西，你還是給我娘吧。”

　聽芹葙說除夕宮宴需要穿的裳到了。

　據說是極其奢華漂亮。

　得回去試試去。若是不合，得趕改改。

　奚凌聽得卻是有些不著頭腦，但他還是盡職盡責地解釋道：“這眠花樓啊……”是將軍用來打探消息的地方，那里匯聚四面八方的恩客，酒一喝多，又人在懷，那些人的警惕可就大大降低了。

　這可是能夠為小姐的一大助力呢！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

　一道低輕緩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什麼眠花樓？”

　楚子一僵。

　緩緩抬頭去……然后就看到了不知何時依靠在門邊，漫不經心地著的男人。

　男人濃的長睫慵懶地半垂，歪了歪腦袋：“聽著怎麼好像有點耳……”

　楚：“！”

　“嗯？”他突然笑起來，聲音低婉繾綣，可楚卻反而更加警惕，心里發。

　“孤問你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