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沒有覺到殺氣，也毫無威。

　可是在太子殿下掀起眼皮子看過來的那一瞬間，汗驀地炸起，讓他有種渾繃想要拔劍的沖。

　楚了鼻子，“就是，楚將軍的產業。”

　干嘛這麼兇……

　爹只是給個青樓，又不是讓逛青樓！

　嫖客跟青樓老板還是有區別的好吧？

　更何況還沒接呢！

　“楚大將軍的產業？”殷遲楓再次掃了眼奚凌。

　奚凌：“！”

　奚凌強忍著沖，僵著俯行禮：“末將奚凌，見過太子殿下……回殿下，是的。”

　奚凌有些心里沒底。

　……太子殿下何時來的？

　怕不是早就聽了個七七八八了。

　這要是被傳了出去，眠花樓是用來打探消息的……誰還敢去？

　殷遲楓悠悠道：“楚將軍如今在孤的門下，奚將軍倒也不必如此提防。”

　奚凌趕忙收回言又止的神，恢復嚴肅恭敬。年紀輕輕，卻顯得十分年老。

　楚瞅準機會想溜。

　——可不想跟殷遲楓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然而殷遲楓卻顯然沒打算輕易放過。

　“眠花樓，就是有那個小蔥拌豆腐的那個？”

　什麼小蔥拌豆腐……

　楚一臉懵然，但隨即想起來，那兩位清倌兒的著那日便是一青一白。

　楚：“……”

　什麼鬼！

　這什麼破外號……

　偏偏殷遲楓還一本正經繼續詢問，“楚將軍這是什麼意思呢？難道孤滿足不了……”太子妃嗎？

　話還沒說完，被臉紅的楚一把捂住。

　這什麼虎狼之詞！

　什麼滿足不滿足的！

　楚有些惱地瞪著殷遲楓，殷遲楓似乎有些迷，微微偏著頭，毫不心虛地低頭著突然冒出來到自己前的楚，滿眼寫著斤斤計較。

　仿佛這件事不掰扯明白誓不罷休似的。

　楚：“……”

　“這眠花樓我不要，你把那些帶回去吧。”楚回頭看了眼一臉懵的奚凌，匆匆丟下一句話，趕忙拉著殷遲楓離開。

　“對了，你家大將軍是想要報復楚衛氏麼？”走到門口，楚忽然想起來什麼。

　那天芹葙告訴，楚凜離開玉閣就立即氣勢洶洶回將軍府了。

　楚想了想，打算幫幫楚凜，給楚衛氏找點茬添點堵。

　“那就告訴你家大將軍，楚衛氏……咳，跟別人的男人曖昧不清。”

　言盡至此。

　……懂的都懂。

　東宮安在將軍府的細作并沒有看清跟楚衛氏私通的男人是誰。那人似乎很警惕，出了門的時候就裹得嚴嚴實實了。

　不過，這些消息也足夠了。

　找到那夫，也無非是時間問題。

　楚不再看奚凌瞪大眼睛一臉愕然的模樣，拽著殷遲楓離開。

　*

　“你瞎說什麼？”楚咬牙切齒。

　殷遲楓疑：“孤說什麼了？”

　疑地理所應當，認真又無辜，仿佛他說的都是大實話。

　楚：“……”

　從未見過如此厚無恥之人！

　憑空污清白！

　可面對殷遲楓的詢問，楚又實在說不出口。對上這樣一副過于理直氣壯的眼神，仿佛的惱反倒是做作又扭了。

　啊……狗男人！

　楚放開他的手，氣鼓鼓地下樓。

　“。”殷遲楓終于笑起來，追上。長臂一攬，攬住的脖頸鎖骨，輕輕一帶，將攬懷中。

　下抵在楚的頸窩，噴薄的熱氣打在細膩的上。麻微，一種頭皮發麻的刺激從脊椎攀升。

　“放手……別手腳。”楚紅著耳握住后人的手腕，想要掙。

　還沒有所作，后的人卻更加近了幾分。

　“以后，不許再見那小蔥拌豆腐。”殷遲楓了小巧致的耳垂，“聽到沒？”

　楚剛想開口，就聽耳邊繼續道。

　“不然，孤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他輕聲道。

　可楚卻知道。

　這看似親昵、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背后所蘊含的含義，卻是危險又可怖的。

　殷遲楓什麼都做得出來。

　他百無忌。

　又隨心所。

　直到現在，楚才知道鏡湖那日的事從未翻篇——

　他一直記到了現在。

　而不過是一句隨口的夸贊，卻了殷遲楓心頭的一刺。他不提，并不代表刺已經消失。

　而蟄伏起來的刺，隨時可以將一切刺得鮮淋漓。

　楚抿了抿，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一件芝麻大的事兒，倒也不至于一個不小心就釀慘案。

　“我本來也沒打算見他們，也沒打算收眠花樓。”楚道，“而且，那天我不過是隨口一說，他們并沒有你好看。”

　殷遲楓滿意地了的發，“乖。”

　楚微微側頭，想要看清殷遲楓的臉，想知道他到底信沒信。

　但是這一，卻讓殷遲楓看到了染著薄紅的耳垂。

　他挑眉，“害了？”

　“……”

　“還是在氣孤干說不做？”

　楚呆住了。

　……什麼干說不做？

　是想的那樣嘛？？？

　殷遲楓低聲笑起來。

　“別氣，今晚孤就可以讓你滿足一下的……”

　楚一把推開他。

　楚的極白，是標準的冷白皮，一點紅暈都很明顯。更何況……此刻兩頰浮上的紅霞幾乎覆蓋了整張臉。

　楚轉就走，卻被殷遲楓又拉了回來，輕輕握住微涼的手給暖暖。

　“上哪兒去？”

　“……你管我！”

　“小東西，脾氣還不小。”殷遲楓笑，握著的手下樓，“該回家了。”

　“回家”？

　楚了微燙的耳朵。

　“……干嘛？”

　殷遲楓道：“宮宴的服已經到了。”

　殷遲楓提起，楚才想起來這件事。

　剛剛就想回去試來著。

　聽說料子比浮云錦還好呢！苒苒嘰嘰喳喳說去看那裳怎麼怎麼好看，怎麼怎麼珍稀，聽得都十分好奇。

　見楚終于安分下來乖乖被牽著，殷遲楓勾了勾。

　握掌心里的小手，朝馬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