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悠悠撐著下看裴融吃面,表面樂呵呵,實際全不自在。
這男人忒奇怪了,吃面就吃面,幹嘛總盯著看?
若是生就一雙桃花眼,看得臉紅心跳也就罷了,偏偏眼神犀利,害得莫名心虛,總覺著所有的小心思都被看穿了,好害怕。
「面很好吃。」裴融終於放下筷子,優雅地著,聲線低沉溫很聽:「你可以在家裏多待些時候,我們二更前歸家即可。」
檀悠悠自是求之不得,裝模作樣地起福禮:「謝謝夫君。」
「這些都是小事,只要你想,告訴我即可。」裴融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看起來像是有話要說。
檀悠悠正襟危坐:「夫君有話要待嗎?」
「你稍後尋個機會提醒岳父大人,兒婚嫁是喜事,卻要注意莫讓人詬病。惹出風言風語,不利聲。」裴融說完這一通話,長而起:「此乃是院,我不便久留,你安排個人送我出去。」
「謝謝夫君細心關照,我一定把夫君的話帶到。」檀悠悠熱地送走裴融,跑回去進梅姨娘懷中,樂呵呵地道:「姨娘剛才為我擔心了吧?」
梅姨娘寵溺地著的頭髮,說道:「兒行千里母擔憂,你出嫁以後難得回家也當是遠行了,怎能不擔憂?」
「沒事,我過得好的,裴融這個人雖然古板卻不壞,對我也照顧,我念叨辛苦,就是想讓爹和太太對你好些,讓三姐姐和大哥他們敬重照顧你。」
檀悠悠不覺得用鼻子噴人的安樂侯難伺候,也不害怕楊表妹搞個啥,因為裴融這個人真的太一板一眼了,大方向是沒錯的,就是管這個病比較可怕。
「我不用你心。你照顧好自己就行。」梅姨娘道:「姑爺看著不錯,對他也別太敷衍了。」
「哪裏敷衍啦?我待他特別認真,你看,在娘家也親自下廚做飯伺候他呢。」檀悠悠堅決不承認自己對裴融敷衍,試問,有幾個新嫁娘能像這般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大方溫可識大?覺得是沒有的。
梅姨娘拍拍的手,沒再勸說,畢竟青梅竹馬都能變虛假意,剛親的小兩口能好到哪裏去?
檀家是外地人,沒啥親戚,意味著檀悠悠這個回門的兒不用全程出面招待眷,悠哉樂哉地和梅姨娘膩歪許久,看時間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地去了前頭,和檀如意、檀如玉一塊兒說笑。
送走最後一位客人,檀同知率領著幾個兒子走進來,仰到在椅子上只是笑:「今天還熱鬧的。有些人,從前和咱家沒往來的,今日竟然都來了。」
檀如意問道:「為什麼呀?」
錢姨娘嫉妒地道:「當然是因為咱們五小姐嫁了貴婿唄!不是我說啊,咱家這位新姑爺眼睛長在頭頂上,妾與他招呼,他竟然不理睬,這是看不起咱家還是看不起老爺呢!」
檀悠悠睜著無辜的雙眼,著急解釋:「姨娘誤會了呢,夫君是正人君子,他非常敬重爹和太太,避開姨娘是為了避嫌,絕無看不起我們家這種事,不然何必娶我。」
「原來是為了避嫌……」檀如意故意拖長聲音:「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
這樁婚事是始作俑者,心裏本來不得勁兒,錢姨娘常時搞事,就是和過不去!
「三小姐什麼意思?是說妾不守婦道麼?」錢姨娘氣得七竅生煙,又覺著自己被冤枉了,全家都在欺負一人。
「我可沒這麼說。」檀如意老神在在,「姨娘肯定是守婦道的,充其量只能算是不莊重。」
「住口!」周氏一拍桌案,冷聲道:「大喜的日子,一個個都想挨罰是不是?」
「三姐姐快認錯呀。」檀悠悠給檀如意使眼,便宜已經佔了,當著渣爹的面說他的小妾不莊重,那不是打渣爹的臉麼?惹事挨罰多不劃算。
檀如意這次難得聰明,立時起給錢姨娘賠禮:「姨娘,怪我心直口快無遮攔,我給你賠禮,你大人大量別計較啊!」
錢姨娘吃了個啞虧,卻又無從辯解,再看檀同知的臉黑得鍋底似的,趕找個借口溜了。
了攪屎,屋裏重回清凈,檀悠悠蹭到檀同知邊,聲道:「爹,向呢?怎麼沒和你們一起進來?」
檀同知立時換了張慈的笑臉:「你猜誰來了?福王世子來了!向這會兒正陪他說話呢。」
「那您怎麼不一起啊!」檀悠悠很替迷著急:「這麼好的機會。」
檀同知憾地道:「他們有話要說。」
「爹放心,夫君一定會為您說話的!」檀悠悠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夫君之前見爹收禮,很為您擔心,怕您被梁知府構陷……」
「怎麼可能!」檀同知頭,欣笑道:「我有好閨也有好婿,這樁親事結的好!」
「五姐夫來啦!」小機靈鬼兒檀至敏脆生生地報信。
裴融向檀同知、周氏、梅姨娘辭別:「時辰不早,我們該回去了。」
檀同知依依不捨:「婿啊,還早嘛,福王世子走了麼?怎麼不他進來坐坐?」
「回岳父的話,世子有事已經先行一步。」裴融從始至終畢恭畢敬,更是從未多看屋眷一眼。
檀同知憾不已。
一家人熱熱鬧鬧把檀悠悠和裴融送到門口,又依依不捨地揮手告別。
檀悠悠拍著坐墊招呼裴融:「夫君,騎馬好冷,快來我倆一起坐!」
裴融看一眼,沉默著翻上馬,用行表示拒絕。
檀悠悠也不計較,隔著車窗和家裏人揮手,直到看不見檀家大門,才坐回去,正要放下車簾,就見福王世子突然出現在車前對著招手:「小嫂子好!」
檀悠悠習慣地浮起笑臉,招手:「世子好!」
「唰!」車簾被裴融用力放下,冷聲道:「世子請自重!」
「向啊,你這是做什麼?做兄弟的和嫂子問個好怎麼了?哪裏就不自重啦?」福王世子嚷嚷著,試圖往檀悠悠車前,「小嫂子,向有沒有和你說那件事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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