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果太上皇先納喬氏宮伴駕,聖上為人子,總不好同君父爭搶吧……”
……
喬毓登上畫舫,在北海池裏邊兒晃了大半個時辰,方才意猶未盡的回到岸邊。
“這裏可真好玩,可惜就是在宮裏邊兒,有些放不開,否則,我真想跳進去遊一圈兒。”
喬毓的角上沾了水,略有些,急著走的話,怕會沾上泥土,便尋了塊兒石頭坐下,笑著同白二人道:“也不知昭和他們會不會水,若是會的話,來日還可以一道出宮釣魚戲水,聽說東海有采珠,我還沒見過呢……”
立夏聞言莞爾,正待說句什麽,卻聽不遠傳來“撲通”一聲悶響,扭頭去看,便見有個五六歲的男正站在北海池岸邊,小眉頭蹙著,看著跟要哭了似的。
喬毓見那孩子著不俗,相貌也頗俊秀,便問立夏:“那是誰?”
“是韓王殿下,”立夏悄聲道:“他是唐貴太妃的兒子。”
“哦。”喬毓扭頭去看了看不遠的太極殿,再看看不遠孤在此的韓王與未曾設置欄桿的北海池,邊不覺出幾分笑意來。
立夏一見這麽笑,心頭就開始打鼓,無奈道:“四娘,咱們走吧?”
喬毓依依不舍道:“你看韓王一個人在那兒,就跟要哭了似的,多可憐啊,萬一他不小心掉下水怎麽辦?”
白在宮裏呆了這麽多年,一眼就瞧出這事兒有蹊蹺。
唐貴太妃就這麽一個兒子,將來全指著他,看得比眼珠子還要仔細,怎麽可能他一個人跑到北海池的水邊來玩兒?
用腳後跟想,也知道另有。
此是太極宮,太上皇的地盤,雖說不怵,但也沒必要招惹麻煩。
白定了主意,再去看滿臉都寫著“我不管我就要鬧事”的喬毓,便覺得腦仁兒開始作痛,拉住手臂,道:“四娘,幾位殿下這會兒肯定醒了,咱們再不回去,他們便該著急了。”
“那孩子一個人在這兒,出事了可怎麽辦?你們怎麽能這麽冷漠?”
喬毓目在們上一轉,正氣凜然的譴責道:“人倒了還能扶起來,人心倒了可就扶不起來了!”
說完,快步上前,關懷道:“小弟弟,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是不是迷路了?”
韓王想著母親的吩咐,小聲道:“我來撿我的球。”
“哦,撿球啊,”喬毓笑道:“姐姐來幫你撿。”說著,近前幾步,將水裏邊兒那隻皮球撿起來,遞給他了。
韓王被笑的有些打,卻還是按照先前約定,有些靦腆的道了聲:“謝謝你。”
“嗨,多大點兒事。”喬毓滿不在乎的擺擺手,笑的像個慈眉善目的老外婆:“我這個人啊,沒別的好,就是心腸,螞蟻都舍不得踩死一隻,雖然時不時的人欺負,但我得到了心靈的滿足啊……”
作者有話要說: 群眾:大錘,你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大錘:我的良心……不好意思我沒有良心【攤手】
第51章反殺
韓王年紀雖小,人卻聰慧,母親吩咐他做的事,從來沒有完不的,也是因這緣故,太上皇諸多兒中,他是最得寵的。
隻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坐在寶座上的不是太上皇,而是皇帝長兄,那他的日子,自然也不會像太上皇在位時那麽好過。
畢竟得寵的、有被冊立為儲君的皇子,跟皇帝的便宜弟弟是完全不一樣的,一般人都不了這等待遇落差,更別說是孩子了。
所以當唐貴太妃問他,是否想改變這等窘境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點頭了。
那隻皮球方才掉進水裏,略微往前邊兒漂了一段距離,喬毓近前去撿時,免不得了擺。
韓王俊俏的小臉上出個笑來,試探著拉了拉喬毓的手,有些歉疚的道:“姐姐,對不起,若不是因為我,你的也不會沾……”
“沒關係,很快就會幹的,”喬毓了他的頭,人畜無害的笑:“你還這麽小,靠近水邊的時候,若是出了什麽事,那可怎麽辦?”
左右看看,疑道:“你是誰?怎麽一個人在這兒?多危險啊。”
這個蠢人。
韓王在心裏鄙薄一聲,臉上卻是孩的天真與無邪,一張,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見白與立夏麵無表的近前,屈膝見禮道:“韓王殿下,您怎麽一個人在這兒?負責照顧您的保母們呢?奴婢定要回了貴太妃,好生敲打一番才是。”
“什麽?”喬毓飛快的出一個驚詫中帶著難以置信的複雜表,蹙眉道:“你是唐貴太妃的兒子?”
韓王心下暗惱,神卻是可憐,扯著喬毓的袖,道:“我知道,秦國夫人同我母妃有些誤會,可那其實不是的本意。”
他低下頭,有些傷懷的道:“若不是外祖父強宮,或許也不會變現在這個樣子……”
這小王八蛋,還能扯。
喬毓心下腹誹,神中卻適時的顯出幾分憐憫:“你母妃是你母妃,你是你,原本就不能一概而論。”
韓王眼底閃過一抹諷刺,再抬頭,卻是亮閃閃的:“姐姐,你真的這麽想嗎?”
他有些失落的道:“我還怕你因為我母妃的緣故,對我避之不及。”
喬毓假笑著道:“怎麽會呢。”
韓王神中一半靦腆,一半欣喜,拉著的手,往不遠太極宮中去,道:“姐姐的擺了,不好見人,且隨我往殿中去歇息片刻,等它幹吧……”
喬毓猜不出他在玩兒什麽花招,便順水推舟道:“好呀。”
白與立夏對視一眼,暗自歎氣,近前攔住他們,道:“四娘,太極宮是太上皇的地方,您貿然過去,恐怕不。再則,若是遇上唐貴太妃,豈不尷尬?”
韓王心下暗罵,臉上卻怯怯道:“父皇與母妃一道往蓬萊殿乘涼去了,不在太極宮中……”
喬毓止住了立夏接下來的話,笑道:“既然如此,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便同韓王一起往太極宮中去了。
白在後邊兒看著,忍不住為韓王鞠一把淚: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該做的我都為你做了,人可是你自個兒領回去的。
們後還跟著諸多仆從,悄悄吩咐邊兒宮人:“你到東宮去尋皇太子殿下,將方才之事說與他聽。”
那宮人原本也是侍奉過明德皇後的,向來機敏,聞言便悄悄往東宮去,臨走之前,還擔憂的扔下句:“四娘的心腸也忒好了,別人說什麽便信什麽,真人不放心。”
白還能怎麽辦呢,隻能尬笑一下,附和說:“是啊是啊,怪人擔心的。”
喬毓沒注意到這一茬兒,跟在韓王後邊兒,一路進了太極宮。
說也奇怪,青天白日的,偏殿附近竟沒什麽人。
左右看了幾眼,不解道:“宮人侍們呢,怎麽一個都沒瞧見?”
韓王淒楚的笑:“父皇退位之後,仆婢們侍奉起來便不甚盡心,時常出去躲懶兒,我們都要使喚不了……”
拉倒吧。
喬毓心道:我怎麽聽說太上皇退位之後兇愈顯,偶有不如意之,便大發雷霆,這幾年杖殺了好些宮人侍。
暗暗撇,倒不至於說出來,白與立夏等人留在外邊兒,自己跟韓王進了殿,這裏邊兒帷幔低垂,遮蔽天日,較之外邊的明亮,便顯得格外昏暗。
喬毓暗自警惕,臉上倒是不顯,目在殿中閉合著的窗扇上一掃,又去看擱置在角落裏的冰甕。
不出意料,裏邊兒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明白過來,扭頭去看殿中點著的香爐,以手扇風,略微一嗅,倒沒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喬毓有點不明白了,唐貴太妃自己親兒子出馬,將誑到這兒來,到底是打著什麽主意?
單純的談談心,聯絡一下,還是想著放長線,釣大魚?
怪哉。
韓王卻像是真打算跟朋友似的,在對麵兒坐下,天南海北的開始胡扯,喬毓猜不出他目的,便陪著他耐心閑聊。
約莫過了一刻鍾,韓王就跟忽然間想起什麽似的,目雀躍道:“我聽人說,端午節那日遇上刺客,姐姐醫良,救過好些人?”
喬毓心頭一,卻謙和的笑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略微盡些心力罷了……”
“既然如此,我卻有一事要麻煩姐姐,”韓王遲疑一下,麵悲:“去歲臘月的時候,我同母妃一道往大慈恩寺去拜佛,趁不注意,溜出去玩兒,不知從哪兒冒出一條蛇來,險些將我咬傷,虧得保母春娘以相替,方才沒有傷。那是條毒蛇,春娘救治的晚了,整條胳膊都在浮腫,母妃也太醫看過,卻是無計可施,這幾個月來,當真吃夠了苦頭……”
哪裏冒出一條智障蛇,大冬天不好好睡覺,跑出去咬人?
喬毓槽多無口,卻看出他心思,麵同,順水推舟道:“既然如此,你便領過來,我瞧瞧……”
“姐姐慈悲。”韓王聞言大喜,到底是為那言語中提及的春娘,還是為了別的什麽,便不為人知了。
他起施禮,迫切道:“我這就去春娘來!”
似乎是因為太過激,韓王的作幅度略微有些大,一歪,險些栽倒,順手扶住桌案,方才重新站穩。
那香爐便擺在桌案近,他借著袖遮掩,猛地搖晃一下,旋即便將手收回,向喬毓歉然一笑,千恩萬謝的走了出去。
“小兔崽子!”
喬毓玩這招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拿帕子掩住口鼻,掀開香爐的蓋子一瞧,果然見裏邊兒裝的是兩種香料。
將要燃盡了的是現下嗅到的,剛剛沾到火星,略微燃起一點兒的,卻是另一種淺褐的香料。
這是什麽東西,迷魂香?
難道唐貴太妃太恨,想趁機打一頓消氣?
不太對,此畢竟是太極宮,太上皇的地盤兒,若是做什麽,必然要經過太上皇才對,不會玩的這麽低級。
難道是想將放倒,一刀殺了了事?
看不出來啊,這小娘們兒心還狠。
喬毓不自的歎口氣:“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取出一枚來,指甲蘸取一點兒,謹慎的嗅了下,眉峰忽然蹙了起來,用唾化開一點兒再嗅,神卻一分分冷厲起來。
唐貴太妃的心腸,真是比想象的還要惡毒。
殺人不過頭點地,兩家有仇也是真的,但是用這種手段折磨人,就太過了些。
冷笑一聲,將爐中香撿出來,換了自己香囊中帶的,重新點上之後,便坐回到椅子上,微微合上眼,一副不勝醺然之態。
約莫
那年,看見他,仿佛就已經中了她的毒,日日思念不得見,最後她嫁給了他的兄弟,他只望她能幸福,哪成想,她的夫君一登基,就將她打入皇陵守孝,既然如此,他不會在放過與她相守的每一個機會了,就算全天下人反對,又如何,他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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