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人在這兒守著,自己領著人往城中,親自去尋穩婆。
喬妍這胎還不足月,生的著實艱難,最開始的時候還強忍著不做聲,最後卻忍不住痛呼起來。
外邊兒鼓聲又敲響了,一下接一下,像是直接砸在了心頭。
喬妍想強撐著坐起,剛起到一半兒,就無力的癱下去。
不多時,穀雨領著產婆前來,歡天喜地道:“夫人,是林夫人率軍來了!許翎已困,太原無憂了!”
喬妍猝然鬆一口氣,明明還痛的厲害,卻仰麵躺著,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笑牽了子,忍不住一口氣,又揚聲吩咐道:“把許翎留下,我要親自殺他!”
“是是是,知道了,”穀雨幫了額頭冷汗,無奈道:“先好好生孩子吧,好不好?”
孩子才七個多月,生產時卻並不比足月的李琰簡單,喬妍折騰了將近兩個時辰,終於在疲力盡之前,掙紮著將他生下。
這孩子小小的,跟個貓似的,哭聲弱的可憐。
“夫人,”穀雨心中有些酸楚,卻強迫自己出個笑來,道:“是位小郎君呢。”說到最後,卻忍不住落下眼淚來。
正值旭日東升,晨破曉,遠方天際朦朧的升起了一層魚肚白。
“哭什麽?我的孩子好著呢,會長大的。”
喬妍看了看新生的小兒子,道:“日以昱乎晝,月以昱乎夜,他是伴著晨曦出生的,就李昱吧。”
穀雨正含著淚呢,卻聽得笑了:“頭一位郎君便是夫人取的名字,這個還是嗎?”
“當然要我取!”喬妍怒道:“李泓個王八蛋,跟死了一樣,關鍵時候從來都靠不住,憑什麽給我兒子起名字!”
“好好好,”穀雨見還白著臉,心疼道:“你取,你取。”
援軍既然到了,許翎便是甕中之鱉,就擒不過是早晚的事。
外邊兒有問安聲響起,門簾一掀,進來一個年約三十上下的婦人,著盔甲,腰佩長刀,英氣人。
後的白與立夏,後者懷裏還抱著一個小人兒,一瞧見喬妍便啞著嗓子喊:“娘親!”
喬妍又驚又喜,強撐著坐起,接了兒子到懷裏去:“阿琰!”
“我們在半路上遇見了林夫人,便請來援太原,”立夏已經知道喬妍生產之事,拭淚道:“好歹是趕上了。”
林夫人是李開濟的胞妹,意氣卻與喬妍相投,拍了拍的肩,欣然道:“都結束了。阿妍,你做的很好。”
喬妍向一笑,埋臉在兒子帶著香氣的襟上,深深嗅了一口,冷然道:“許翎呢?”
“給你留著呢,”林夫人看出心思,勸道:“你先歇息,他多活一日也無妨。”
“不,”喬妍坐起,眼中鋒芒畢:“我不想再他多活一刻。”
幾人見拗不過,隻得順從。
許翎兵敗被擒,便知自己唯有死路一條,想要舉劍自刎,卻又沒這個膽氣。
正在牢房裏惴惴不安之際,卻聽一陣腳步聲傳來,牢門被人打開,最先之人,正是昨日守城的喬氏。
許翎心頭一,再看心,便知自己在劫難逃,想著自己一世英名,竟敗在兩個婦人手中,極是不甘,怒罵道:“牝司晨,惟家之索!李家滅亡的日子就快到了!”
喬妍冷笑道:“反正你是看不到了。”
許翎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目眥盡裂:“鳥盡弓藏,你們也長久不了!”
“是啊,用不了一百年,我們必死無疑。”
喬妍拔刀出鞘,刀映出了許翎含絕的神。
“看看我的刀,”徐徐道:“你沒有組織語言的機會了。”
刀一閃,飛濺,喬妍歸刀鞘,道:“走吧。”
第62章喬妍(三)
許翎既死,太原的危機也正式宣告解除。
喬妍累了一日,甚至因此早產,若說對毫無影響,那自然是騙人的,好在底子打得好,自己又通醫,好生將養一陣兒,便能緩和過來。
林夫人既然到了,局勢自然能夠穩定下來,喬妍吩咐侍從幾句,又將領們各安其職,安排妥當之後,便回自己住睡下了。
太累了。
林夫人也知辛苦,並未前去攪擾,直到第二日午間,方才去尋說話。
“這事兒來的有些蹊蹺,”悄聲道:“許翎五萬大軍,的確不,但何以直達此地之後,太原都沒有收到預警?”
“阿妍,”林夫人目有些複雜,囑咐喬妍道:“你要當心。”
喬妍聽得冷笑,道:“敢姑姑知曉,事發之前,李家便隻剩了我跟阿琰,其餘人早早避難去了,我即便腦殼裏邊兒是空的,也能想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林夫人是李開濟的妹妹,關係卻不甚親近,隻因林家也是圍繞在李家周圍,僅次於喬氏一族的門第,自己又單獨拉起一支隊伍,李開濟本能的覺得抵。
歎了口氣,無奈道:“我這個哥哥啊……”
喬妍嗤笑一聲,卻懶得對李開濟加以評定,靠在囊上,作輕的了小兒子的臉頰,就聽外邊兒穀雨前來回稟,道:“夫人,章夫人與兩位夫人回來了,這會兒都快到府門前了。”
“哪裏來的狗輩,敢跑到李家門前冒充李家人,不要命了嗎?攔住們!”
喬妍眼底閃過一抹冷,坐起,殺氣騰騰道:“取我大氅來,我出去瞧瞧。”
“阿妍,”林夫人搖頭失笑,無奈道:“還在月子裏呢,昨日去殺許翎也就罷了,今日何必再為們氣?”
“月子裏落下點兒小病還能好生調養,心裏邊兒憋著氣死都合不上眼!”
喬妍惡狠狠道:“有仇歸有仇,但好歹要一致對外,我自己都沒逃命,還想著人送們出去,這幾個婊子,就這麽將我們娘倆扔下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林夫人聽得忍俊不,倒沒有再勸,替披上大氅,又送了暖爐過去,拿著:“我去了反倒尷尬,便在這兒等你消息。”
“好。”喬妍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
……
章夫人早早收到丈夫消息,知道他放許翎到了太原,時機一到,便領著兩個兒媳婦和孫子孫走了,隻留下喬妍母子倆在這兒。
聽說許翎向來殘忍嗜殺,李泓與他又有深仇大恨,喬氏母子若是落到他手裏……
章夫人隻消這麽一想,便覺滿心暢然,從前在喬氏那兒的那些閑氣,似乎也都能消了,而自己枉死的侄兒,有喬氏母子償命,也終於可以瞑目。
走的心滿意足,想著再過不久,便能聽到喬氏母子的死訊,心裏還生出幾分惋惜來:
那麽彩的畫麵,大概沒法兒親眼瞧見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誰知道喬氏的命這麽,這麽一個難關都能過來,是撐到了林夫人去救,還平白便宜邀買了人心。
到了這會兒,整個太原都在說虎父無犬,喬氏英武類父,有大將之風,連城中士卒,都對恩戴德。
憑什麽!
章夫人心頭鬱鬱,城之後,聽人將喬妍誇得好像仙臨世,心頭那火氣也就越來越盛,到最後,隨意扔火柴,都能就地炸開。※思※兔※網※
“回府!”冷冰冰的丟出兩個字。
……
“怎麽回事?”
章夫人端坐在馬車裏邊兒,聽得外邊兒人聲喧沸,眉頭皺,喝道:“這是太原,誰敢攔我的路?還不速速讓開?!”
“夫人,”外邊兒人前來回話,小心道:“咱們剛要進府,便被人攔住了,說是不許咱們進去。”
章夫人原就不豫的心緒更壞了,橫眉立目道:“不許咱們進去?誰說的?誰敢做我的主?”
“我!”喬妍大步走出門去,手捧暖爐,麵籠寒霜,喝罵道:“車上何人?竟敢到我李家門前放肆,瞎了你的狗眼!”
章夫人不信喬妍會聽不出自己的聲音,自然也知道這話就是衝著自己來的,心頭怒火翻湧,正待拿出婆母的架勢,斥責一句,卻聽喬妍喝道:“將車上人押下,帶到府中去,聽候我發落!”
許翎軍至太原,章夫人攜兒孫逃走之際,喬妍便以自己出嫁時所帶的府軍全然接管李家,這也是章夫人等人回府,卻被攔在外邊兒的直接原因。
若換從前那些門房,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章夫人等人手,但遇上這些唯喬妍是從的軍士,誰還管你是哪家夫人。
二話不說,便提刀上前,將馬車裏邊兒的章夫人與鄭氏、裴氏拖了下來,再將後邊兒馬車裏的幾個孩子一起趕著,推推搡搡的進了李家的宅院。
章夫人端方慣了,哪裏經過這種事,冷叱聲還在嚨裏,就被人拖著進了院裏,隨手丟到了庭院中的空地。
穀雨吩咐人尋了把搖椅來,侍奉著喬妍落座,又挪了幾個大些的炭盆取暖,了手裏邊兒的暖爐,覺得沒那麽熱了,還人幫著換了個新的。
章夫人何曾被人這般暴對待過,往地上摔那一下有點兒重,腰硌在石頭上,鈍鈍的痛,發髻上的玉簪掉了,伴著一聲脆響,直接碎兩半兒。
我是李家的當家主母,是你的正經婆母,你竟敢這麽對我!
章夫人怒不可遏,好容易被兩個同樣狼狽的兒媳婦攙扶起來,卻聽喬妍一聲冷喝:“關門!”
章夫人聽聲音,不自的打個冷戰,強裝鎮定道:“喬氏,你在做什麽?瘋了不?”
喬妍也不看,向白道:“阿琰呢?去帶他來,當娘的今天要給他上一課。”
白應了一聲,快步離去,不多時,又抱著李琰來了。
“阿琰,到娘親這兒來,”喬妍向兒子手,正道:“接下來的事,你可能看不懂,但是沒關係,記住便可以了,等以後再想起來,你會明白的。”
李琰有些懵懂,看看母親,乖巧的應了聲:“嗯。”
“事得從我聽見城門敲鼓,知道是許翎來攻開始說。”
喬毓拍了拍兒子的肩,轉頭去看章夫人與兩個弟媳,目鬱,徐徐道:“城中有一萬七千人,許翎卻有五萬大軍,此是李家的基,城中糧草充足,城外應援隨時可能趕來,許翎既然來此,必然會強攻,倘若真的破釜沉舟,未必沒有攻破太原的可能……”
“我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太原不能丟。”
說到此,略微頓了頓,這才繼續道:“許翎生殘暴,屢有屠城之事,更不必說夫君將他的興州軍打垮,他若城,必然流河。再則,太原也是李氏一族的起兵之地,若真落於許翎之手,前線軍心必然損,若有嘩變,後果不堪設想。”
章夫人眼底閃過一抹心虛,目往一側斜了斜,沒有做聲。
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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