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不高興了，立馬就換了臉，一臉討好的笑，說：“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計較，我就是急昏頭了一時說糊了，您別吃心往心里去，主要是您仔細想想，這事兒若是了，您自己也能得不好是不是？這員外郎家富庶出手大方，把這差事辦好了，一定虧不了您的能耐！”

　鐘璃腦子里轉了一下，瞇了瞇眼，問：“那照您這麼說，能得多好？”

　老板樂開了眼，喜滋滋的跟鐘璃盤算，說：“一件裳給六百文，一雙繡鞋給三百文，至于手帕荷包之類的，直接都給您算作六十文一個，這買賣您就是打著燈籠也是沒找的啊！”

　鐘璃飛快的在心里盤算了一下市場價，覺得還是有點難以接。

　似乎是捕捉到了眼里的遲疑，老板又一咬牙改口說：“那這樣，我做主給您提個價，一件裳給您加三十文，剩下的每樣都給您加十文，您看如何？”

　鐘璃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不合適。

　時間太久了，不值當。

　老板看鐘璃冥頑不靈，都快愁哭了。

　鐘璃不松口，這活兒就沒法讓員外郎滿意，員外郎不滿意，這買賣他還怎麼做？

　面對老板的連聲勸說，鐘璃琢磨了片刻，說：“我只做裳，繡鞋手帕之類的小玩意兒我做不了，沒那些時間，而且我做裳也不是做整件，只是把料子繡出花樣來，剩下的剪裁之類的您另外請人裁剪制，而且做裳的價格也不能是這個，我的手藝不說多好，起碼您也是看在眼里的，六百文這個價，您的確是給我得太低了一些。”

　雖然現在的價不高，但是經過之前的試水，鐘璃對自己做出來的東西大致能賣什麼價位心里還是有數的。

　裳跟荷包手帕之類的小件不同，要花費的力也不同，老板既然能給開六百的價，那就證明這個價位還是有提升的空間的。

　而且鎮上那個員外郎家的況鐘璃也是聽說過的。

　說得夸張一點富庶一方也不是虛的，給老板的好自然也不。

　鐘璃不想不明不白的被當了廉價勞力。

　老板聞言苦著一張胖乎乎的臉，不停的跟鐘璃討價還價。

　鐘璃耐也足，跟他周旋了片刻，看老板還不松口，索就說：“老板，我跟您也算是有幾次了，今兒索就跟您攤牌說了實話，其實我并不是很想做這個裳，您現在說的這個價，我也沒法做，您要是不同意提價，那這事兒就這麼算了，您再另外找別人做，我還是想跟您打聽打聽舊服的事兒，我對那個比較興趣。”

　老板聽了急了。

　這他都答應了，鐘璃咋能不做？

　這下他也不想著價了，一咬牙一跺腳，說：“這樣，裳六百五十文一件，您只管繡出花樣子待清楚怎麼剪裁就行，您看嗎？”

　鐘璃氣定神閑：“九百。”

　老板急紅了眼：“不！太高了！您再往下調調！”

　鐘璃但笑不語。

　老板咬牙還價：“七百！真的不能再高了！再高我就沒法賺了！”

　鐘璃淡淡一笑：“這樣，折中吧，我讓一下您也讓一步，八百怎麼樣？”

　不等老板說話，鐘璃就說：“這已經是我能接的最低價了，您要是不同意，我也沒法子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老板也沒法再往下了。

　老板干的笑了一聲，說：“您這頭腦真的，不做生意太虧了，八百就八百，按您說的辦，不過丑話我先說在前頭，您接了這活兒就的用心做好，若是東西出了差錯，員外郎家追究下來，可不是我們這種做生意的小人能開罪得起的。”

　鐘璃算了一下八百文一件，十件就是八千百文，合計下來就是八兩銀子。

　不用剪裁制，只繡花樣子，一件裳的花樣子繡得細一些設計合理了，大概要用五六天左右的時間，不到兩個月就能把這活兒趕出來，也還算合算。

　最重要的是剛剛見針的跟老板打聽過了，再想收舊服，就得等到開春以后了，因為冬日里好多地方都下了大雪，路上凍住了，跑商的車隊沒法往來，這梓一來一去等到開春化凍了，起碼也是三四個月以后的事兒了。

　鐘璃著急用錢，等不了這麼久，這段時間估計也只能借著針線活掙錢，這活兒也還算不錯。

　鐘璃答應了，老板怕反悔，忙不迭的張羅著寫了新的契約，讓鐘璃仔細看過后簽字蓋了手印，又給了鐘璃三兩銀子的定金，這事兒才算是說了。

　員外郎家的東西都是自己出的材料，只是找人加工。

　所以這活兒一說定了，老板就捧著兩匹做工細的綢緞走了出來遞給鐘璃，附帶著的還有要用到的致各線。

　老板叮囑說：“這些都是個頂個的值錢件，就是這繡花用的線，也是專門讓人從江南運回來的好東西，您做的時候仔細著點兒，別弄花了壞了，不然人家鬧起來是不好說的，知道嗎？”

　鐘璃用指腹輕輕的挲了一下那綢緞的面料，心里無聲嘆。

　有錢人的快樂，窮鬼是真的想象不到……

　狀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這料子，大概要多錢一尺？”

　老板沒經意，口就說：“這是上好的綢緞子，最低也得二兩銀子一尺呢！”

　一布匹是五尺，也就是說，眼前的這布匹最低就得十兩銀子。

　鐘璃噎了一下，心里后悔得不行。

　突然覺得，自己剛剛要的價格還是低了。

　這麼貴的布，還特意找了人來做，老板肯定賺得更多啊！

　面對鐘璃幽幽的目，老板實在是沒抗住，哭笑不得地說：“您別這麼看著我，我這張羅了半天，您多得讓我賺一些不是？不過我也跟您個底說句實在話，這裳您要是自己剪裁制好了，剩下的邊角布料就都算作您的了，回頭您用來做什麼小件，不也是頂頂好的嗎？”

　鐘璃不以為意的笑了一下，說：“算了吧，我沒那麼多閑工夫，就按之前的辦就好。”

　鐘璃談完這個，沒忘了要給莫清曄做新服的事兒，只不過現在接了別的活兒沒了時間，索就直接在布莊里買了現的裳。

　老板念著要讓干活的好，一揮手給算了一個合適的價格，鐘璃給莫清曄選了兩件厚實的棉布裳兩雙棉鞋，又給自己買了兩合適的服鞋子，這才滿滿當當的裝了一大個包裹，扛在背上往回走。

　這時候，茅屋前的婆婆跟莫春花母倆已經堵住了從林子里回來的莫清曄，在茅屋門口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