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馬!哈哈哈哈,楊相公,你又輸了”,劉瑾掌大笑,狀極得意。一路無事,劉瑾時常約楊凌到他車上來下棋消磨時,他的棋藝不甚高明,但是一發現楊凌的棋藝比他還差勁兒,居然了棋迷,日日以藺楊凌爲樂。
楊凌哼了一聲道:“這一局不算,我吃你的軍你賴皮緩了一步,要不然只剩一馬一炮無論如何不是我的對手,不行不行,重來”。
劉瑾連忙擋住他的手,得意地笑道:“風度,要有風度吶楊相公,哈哈,今天我是四局三勝了”。這未來的權未發跡時倒和普通人毫無二致,得意起來搖頭晃腦,楊凌與他相日久,原來的忌憚之心盡去,兩人相如同老友一般。
劉瑾說著掀開窗簾兒往外瞧了瞧,欣然道:“到了,馬上就要進城了”,楊凌聽了也向窗外去,眼見暮蒼茫,前方高大莊嚴的城門已在眼前。
楊凌掀開門簾兒走了出去,立在車上觀看,十六名軍侍衛開路,城守本不敢阻攔,車隊大模大樣駛進城去,劉瑾也走出來站在旁邊,雙手攏在袖中笑瞇瞇地道:“楊相公,這便是咱大明的京師了,你看如何?”
楊凌打量這時的北京城,整個城池雖然房屋鱗立,行人如熾,可是除了遠遠近近的一些酒樓、以及遠勳臣功將們的府邸,所有的房屋幾乎沒有超過兩丈高的,眺目去,遠一片日餘暉那片金碧輝煌的建築自然便是皇城了。
劉瑾問道:“楊相公,可要先尋一客棧住下?今日天已晚,明日寅時三刻,咱家在午門外引楊相公見駕”。
楊凌尚未答話,不知何時悄悄到跟前兒的柳彪大聲道:“公子,楊老太爺已著人先趕來京城,在護國寺街買了一宅院給公子居住,咱們是不是直接回家啊?”
楊凌和劉瑾都是一怔,劉瑾的臉可有點不好看了,他原來以爲楊凌是個窮驛丞,倒沒過撈他一筆的念頭,可瞧這模樣,楊家在鳴還是個土財主呢,楊凌對自已一點表示也沒有,可就有點不夠意思了。中了舉報個信兒的還給點賞錢呢,怎麼我這給皇上報訊兒的還不值錢了不?
柳彪說著從肩上摘下一個包袱放在車上,包袱一到車子“嗒”一聲,看來裡邊的東西著實不輕,柳彪陪著笑道:“劉公公,這是出來時老太爺吩咐給您帶的一點兒土特產品,公公拿回去嚐個新鮮吧,鄉下人家,小小禮,實在不敬意”。
劉瑾看那沉甸甸的包袱,估計至也有二百兩銀子,頓時滿臉喜,轉首向楊凌笑道:“楊相公可太客氣了,皇宮大什麼都不缺,可就這鄉下土產吶,還真就不多見,呵呵呵,難得你這番心思了”。
楊凌知道必是錦衛做下的準備,忙陪笑道:“哪裡哪裡,一點不上臺面的東西,劉公公喜歡就好”。
劉瑾眉開眼笑地道:“喜歡,喜歡,咱家就喜歡吃點兒土特產,既然楊相公已有了去,那咱家就回大覆命了,明早兒咱家在午門外迎候楊相公”。
當下劉瑾喜孜孜地指揮車隊徑返皇城,楊凌的兩輛馬車拐向護國寺街。楊凌回到自已車上,娘約聽到一點聲音,喜孜孜地抱住他的胳膊,說道:“相公,咱家在京師有了房子了麼?”
一路上,小姑娘也自有一番心思,琢磨著夫君現在是五品的錦衛員,又是太子爺邊的侍讀,自已言行之間可不能有所逾矩給相公丟了臉面,聽說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出門兒都是靜坐車中的,所以進了北京城,一直端坐在車,連轎簾子也不敢掀,現在車子走在繁華的大街上,還不知道北京城什麼樣兒呢。
楊凌在櫻脣上輕輕吻了一下,說道:“嗯,想必是錦衛的安排”。然後附在娘耳邊道:“今兒剛剛進城,咱家不開伙了,晚上相公陪你去逛街”。
娘聽了神一喜,連連點頭道:“嗯嗯,娘還沒見著兒北京城的樣兒呢,真的想去見識見識呢,要是沒有相公陪著,娘可是不敢出去了。”
楊凌吃地一笑,說道:“娘連韃子都不怕,怎麼倒怕逛這京師的大街了?”。
娘天真地道:“相公,你不帶我出去,婦道人家哪有自已隨便逛街串門子的,人笑話了去”。
楊凌道:“你呀,咱家沒那些規矩,喜歡出去就去走走,逛逛街、店鋪......”,楊凌說著,看著娘俏的模樣,心中暗想:“這要是現代,小妮子穿上T恤衫、牛仔,頭髮束馬尾,一定是個清清爽爽的漂亮小生,和一起看看電影、喝個咖啡,再伶牙俐齒地和商侃價,嘿嘿,只是如果擱在那時候,我哪有福氣擁有......
娘見他目炯沿地注視著自已,臉蛋兒更紅了,答答地垂下頭,輕聲道:“相公,咱們住在護國寺街,不知道這護國寺是不是有高僧可以......可以......”,說著一時臉紅似火,再也接不下去。
楊凌神一振,頓時上也燥熱了起來。臨行的前一晚楊凌好說歹說、語溫求,總算讓這小妮子戰戰兢兢、含帶怯地學了回月下吹xiao,箇中銷魂滋味兒,實不足爲外人道也。
這一路舟車勞頓,周圍人又多,他也沒敢和孃親熱,如今聽一說,楊凌頓時心起來,“碧玉破瓜時,郎爲顛倒。郎不郎,回就郎抱”,娘可是真正的小家碧玉,與真個顛鸞倒風時,那番無邊*,可不知該是何等旖ni了。
楊凌笑得邪邪地道:“對對,今晚咱就去找個大和尚開,然後讓你好好見識見識我的小和尚”。
娘急道:“相公不可,那可不行,咱一定要見大和尚,小和尚纔有幾年道行?娘可不敢拿相公的命開玩笑”。
楊凌角翹了起來,神古怪地道:“一定要見大和尚麼?可是相公這小和尚不經過我的親親孃子開加持、千錘百煉,怎麼修得大和尚?”
娘雖然稚純,可不缺心眼兒,聽出相公這話有點兒詭異,不眨著俏眼,有些疑地著他。楊凌笑嘻嘻地抱住娘,著耳朵低低耳語幾句,娘一聲輕呼,忍不住又氣又地輕輕捶打了相公兩下,咬著脣臉紅紅地白他一眼,嗔道:“相公明日要見皇帝的,需要好好歇息,娘今晚什麼和尚都不見”。
楊凌笑道:“那怎麼?我看看外邊有廟沒有,今晚一定要讓娘子開門揖客,迎接我的小和尚進門兒”。
韓娘聽相公說些沒沒臊的話,子都了,呼呼地偎在他邊不敢應聲兒。楊凌掀開轎簾兒,向外去,只見車外行人來來往往,街上商鋪林立,看來這條街蠻繁華的。
韓娘也好奇地向外張,只見柳彪、楊一清步行走在車旁,遠遠的街角站著一個人,柳彪飛快地向他打了幾個手勢,那人點了點頭,左手垂在側,也飛快地回了幾個手勢,然後轉離去。
兩人的作又快又自然,若不是韓娘眼尖,心思又縝,還真的注意不到。韓娘好奇地回頭道:“相公......”,這時楊一清在外邊喊道:“到家了,請公子夫人下車”。
這一打岔,韓娘又把話嚥了回去。楊凌掀開轎簾兒,只見眼前一座四合院,門前一塊空地,植著兩排龍爪槐,小院子開著門兒,裡邊乾乾淨淨的,看起來剛剛整修不久。
韓娘也跳下車,滿心歡喜地打量著自已的新家,天井裡除了一口水井,中間還有一個花圃兒,左右是廂房,正前方是三間的青瓦房,看起來原住家也是個殷實的小戶人家,不知錦衛怎麼盤下來的。
柳彪、楊一清把行李都搬進房去,這進院落雖是剛買下不久,一應生活用倒都齊全,省了他們不置辦採買的時間。看看天尚早,韓娘開始喜地行始主婦的權利,佈置起自已的新家來,一時忙得興高彩烈,倒把上街吃飯、去廟裡見大和尚的事兒拋到了腦後。
楊一清神詭地湊到楊凌邊道:“大人,提督指揮使張大人聽說大人已經進京,要面見您呢,咱們是不是現在就去?”。
“啊!”楊凌霍地站了起來,錦衛最高首腦要接見自已,他豈敢怠慢,忙和娘說了一聲,立即在柳彪、楊一清陪同下上了大街。
楊凌已聽柳一清二人說過,錦衛指揮使司衙門並不設在北京城,而是設在天津衛,但錦衛最要害部門北鎮司卻設在京城裡,因此錦衛提督指揮一年倒有大半時間不在天津衛,而在北京城當差。
北鎮司設在東安城北,挨著東廠大門,偌大個北京城,除了皇城,也就這地方最肅靜了,一拐上那條街,街上就乾乾淨淨的象狗啃過的骨頭,一個人影兒都沒有。
楊凌經過“東輯事廠”,好奇地向裡邊了,不知道里邊的番子、檔頭、還有那些廠公督公們是不是真象電影裡演的那樣懷絕技,可惜日近暮,除了門前兩個站崗的番子,什麼人也沒看到。再往前便是北鎮司衙門,同一般的衙也沒什麼兩樣兒,門口立著兩個大石獅子,還有錦衛帶刀侍衛站崗。
楊凌在柳、楊二人引領下進了鎮司衙門,進了一座大廳,廳上白照壁上繪著一隻下山的猛虎,猛虎栩栩如生,張牙舞爪,直疾撲而下。大廳肅靜雅然,柳彪、楊一清到了門口就不敢進去,自然另有錦衛軍將他請了進去,楊凌在廳中站定,正負手欣賞著那隻猛虎,後一個人哈哈大笑道:“楊同知到了?不巧不巧,鎮使大人帶人去金陵了,下錦千戶於永,在此迎候楊大人”。
楊凌急忙轉,連聲道:“不敢,不敢,大人......”,他張眼兒一瞧,不由一下子呆住了,眼前這人的確穿著一錦衛的飛魚服,肋下佩著繡春刀,看服飾確是個千戶。
可是這人金髮藍眼、鼻樑高高,皮白的出奇,竟是個歐洲人。這個於永的千戶見楊凌發怔,笑嘻嘻地用一口京腔說道:“下於永,大人方到京城,改日下再設宴延請大人。呵呵呵,以後和大人同朝爲,還大人多多提攜呀。對了,提督大人等您半天了,請隨下來,先去見過提督大人”。
楊凌拱了拱手,隨著這位外籍錦衛繞過大廳,長廊兩側全是一間間房間,於永引領著楊凌來到一房門前,打開房門笑地道:“大人請進”。
楊凌頷首謝過,進門去,只見房中巨燭懸於四壁,照得室通明,一位著便儒服的中年男子微笑著坐於案後,見他進來,剛剛放下手中一卷書卷。
楊凌知這人必是錦衛最高首領張繡張大人,連忙上前單膝下跪行了個軍禮道:“下楊凌參見提督大人”。
張繡瞇著眼打量他一番,滿意地一笑道:“好,果然年有爲,楊同知坐吧,勿需客氣”。楊凌也打量這位張大人,這位大人年約五旬,神和氣,文質彬彬,從模樣上毫看不出權柄在握,掌人生死的氣勢。
門口於永拱手道:“提督大人,楊大人,下先行告退”,說著向楊凌和善地一笑,輕輕關上了房門。
張繡見他神奇怪,呵呵笑道:“於永是目人後裔,據說老家在什麼萊茵河的地方,原來還是當地的貴族。元朝大軍西征時擄回上萬金髮碧眼的奴隸,其中就有他的祖先。如今居住在京師裡的象他這樣的還有一千餘戶人家”。
楊凌這才釋然,張繡似乎對楊凌頗爲滿意,微笑道:“楊同知一表人才,又兼學識出衆,進了百嬉園,一定能夠得到重用,甚好,甚好!”
楊凌訝道:“百嬉園?大人,這......是個什麼所在?”
張繡一窒,啞然失笑道:“呵呵,是本口誤,咳咳,這個......當今太子年,呃......喜歡些新奇玩意兒,東宮裡嘛......這個......呵呵,朝中王公大臣們常稱東宮爲百嬉園,本也是一時說順了”。
楊凌汗了一把,謙虛道:“大人過譽了,下只是一介秀才,能爲太子侍讀,已是惶恐,豈敢再有奢?”
張繡微笑道:“英雄不怕出低,何況......你可知當今太子的太傅、侍講,均是大學士、學士出,但是太子讀書,邊從無一個侍讀。如今太子偏偏喜歡了你,央陛下召你進京,東宮厚你,陛下厚東宮,那便是陛下厚你了。明日晉見,陛下將賜你同進士出,以後不可再以秀才自稱了”。
楊凌吃吃地道:“大人,下愚昧,尚不知......下一個小小的鳴驛丞,何以上達天聽,竟然得以進京侍讀呢?”
張繡聽了哈哈大笑,樂不可支地拍案道:“上達天聽?豈止是上達天聽?你雖在僻遠,但你可知如今兵部、工部、三法司衙門、衙門、監察院、五軍都督府正在轉著圈兒地打架,半個北京城的兒都被繞進去了,全因你楊同知而起?”
楊凌聽了大吃一驚,失聲道:“甚麼?!”
PS:昨晚才曉得,其實......南方人也很能喝,男人很能喝,就連嗲聲嗲氣的人兒白酒都一口乾,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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