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子嗣!
睿王一開口,李神醫頭就大了。
明康帝是個狂熱的道教信徒,整天想著長生不老永江山,宮裏專門養了一群天師煉長壽丹。他站在醫者的角度只能冷笑,那些丹藥吃了別說長壽,不鬧出人命就是好的。
也因此,明康帝並不好,生出的皇子底子差,十來個皇子活到年的只有兩個,便是睿王和沐王。
明康帝一直未立太子,睿王和沐王年紀相仿,自然是暗中較著勁。睿王居長,按理說佔據著優勢,可惜他孱弱,子嗣上如明康帝一樣艱難,到如今三十來歲的年紀,一兒半都沒站住。
所有人都清楚,明康帝不可能立一個沒有子嗣的皇子當太子。
李神醫一張臉黑如鍋底。
這何止是捲皇子奪嫡旋渦,他是站在正中央接暴風雨的洗禮啊!
李神醫轉就走。
「神醫留步!」睿王深深一揖,「看在小王誠心相請的份上,請神醫替小王看一看吧。」
見李神醫不為所,睿王跟了一句:「再者神醫進京沒有避人,此刻恐怕許多有心人已經知道您進了小王府邸。神醫若是這樣離去,安全上——」
李神醫腳步一頓,沉默好一會兒轉,沒好氣道:「老夫就住這?」
睿王大喜,親自去攙扶李神醫:「神醫看中了哪裏,小王立刻命人收拾出來!」
李神醫長長嘆了口氣。
掉進坑裏,想爬出來就難了。
滿城的百姓都去看凱旋而歸的北征軍,其他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坐落在皇城附近的錦鱗衛衙門更是門可羅雀。
江遠朝在衙門前站定,整理了一下玄袍,抬腳往裏走。
「站住,錦鱗衛重地,閑雜人等不得闖!」門口錦鱗衛把他攔住。
江遠朝挑著角輕笑:「閑雜人等?」
站在後的屬下立刻上前一步,喝道:「小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膽,連你們十三爺都不認識了!」
「什麼十三爺?」
年輕的錦鱗衛還在嘀咕,另一個錦鱗衛跳起來:「哎呦,十三爺回來了,您快請進!」
江遠朝角還掛著笑,眼底卻一片冰冷,邊往裏走邊問:「大都督在嗎?」
認出江遠朝的錦鱗衛恭敬彎著腰:「他老人家不在,今天來轉了一圈就回府了。」
回府?江遠朝琢磨了一下,問他:「今天是江大姑娘生辰?」
錦衛連連點頭:「十三爺您記真好,大都督就是回府給大姑娘過生去了。」
江大姑娘江詩冉是錦鱗衛指揮使江堂的獨生兒,錦鱗衛上下無人不知江大姑娘是江堂的掌上明珠。
江遠朝停下腳步,微微頷首:「你們自顧去忙,我先去江府拜見義父。」
等他帶著屬下轉走了,年輕的錦鱗衛還著脖子去看,另一個錦衛拍了他一掌:「還看什麼呢?」
年輕的錦鱗衛才加不久,一臉嘆:「那就是十三太保之一的十三爺啊?真年輕!」
「以後眼睛放亮點,大都督最看重的就是十三爺!」
年輕的錦鱗衛心中犯嘀咕:大都督最看重十三爺怎麼會把他打發出去好幾年?嘖嘖,大人們的心思真難懂。
江堂深得帝寵,府邸就坐落在皇城不遠,江遠朝吩咐屬下去珍寶閣買了一套玩偶,拎著上門去。
「十三爺回來了!您稍等,小的這就進去通稟。」
看著門子轉進去報信,江遠朝勾了勾角。
以往他在京城,來江府從來不用等人通稟的。
不多時門子飛奔而來:「十三爺,老爺請您進去!」
江遠朝點點頭,抬腳往走,遠遠看到江堂站在臺階上等候,快走幾步,到了近前單膝跪下:「不孝子十三回來了,給義父磕頭。」
若不是眼前的男人,年淪落街頭的他就算能活到現在恐怕也如螻蟻一般艱難。對這位義父,他是真心敬的。
臺階上的男子五十齣頭年紀,因為發福著個將軍肚,走過去親手把江遠朝扶起來,面容冷肅,眼底卻帶著笑:「回來了就好。」
二人相攜往裏走,從屋子裏飛奔出一位,臉上掛著明的笑沖向江遠朝:「十三哥,你可終於回來了!」
江遠朝不著痕跡側側子,避免與接,把提在手中的匣子舉到面前:「還好趕得及冉冉生辰。」
江詩冉歡呼一聲把禮接過,當著二人的面打開,看到裏面是一套做工緻的玩偶,心中雖歡喜又忍不住抱怨:「十三哥,我已經十六歲了,又不是小孩,你怎麼還送我這個?」
江遠朝莞爾一笑:「在十三哥心裏,自然是一直把冉冉當小姑娘疼的。」
說到這裏,不知為何,他腦海中驀地閃過一道人影。
那明明才是一個真正的小姑娘,可他卻總是忘了這一點,大概是因為捨得拿仙人球扔冠軍侯的子太稀有了吧。
江遠朝的話引起了江詩冉的不快,跺跺腳,甩下一句「我才不是小姑娘」扭跑了。
江堂無奈又尷尬,搖搖頭道:「十三莫和那丫頭計較,就是這個脾氣。」
「怎麼會。」江遠朝淡淡地笑,江詩冉的言行彷彿落大海的雨滴,連一痕跡都沒留下。
江堂眼底有些失,吩咐道:「隨我來書房。」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江堂收起笑容,一臉嚴肅:「十三,你駐守嘉,喬家怎麼在你眼皮子底下遭了大火?那場火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
「是十三沒有做好,請義父責罰!」
江堂擺擺手,不耐煩地道:「別廢話,說正事!」
江堂毫不見外的態度讓江遠朝默默鬆了口氣。
看來他離開幾年,人走茶涼雖然難免,義父對他卻沒怎麼變。
「義父,我認為喬家大火一定是人禍!」
「怎麼說?」
「喬家大火太過突然,我們沒有監控到可疑人,不過倖存的喬公子行蹤頗為古怪。他沒有留下守孝,也沒有養傷,而是帶著妹去拜訪了幾家世后離開了嘉。我認為他一定是知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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