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盯著?
凌靜姝似有所,疑地回頭看了一眼。
三角眼的漢子十分警覺,幾乎是在凌靜姝轉頭的瞬間便轉過去。
凌靜姝的目迅速地掠了一圈,目所及,都是碼頭上常見的苦力漢子和商販,還有來往的船客,沒什麼異樣。
那種被人盯著不放的異樣不適也消失無蹤。
“阿姝,怎麼了?”凌霄察覺到了凌靜姝的繃和異樣。
凌靜姝定定神笑道:“沒什麼,剛纔似乎有人在盯著我們一行人。大概是我太疑神疑鬼了。”
凌靜嫣笑嘻嘻地道:“本來就是你疑神疑鬼。這天白日,我們乘坐船,又帶著這麼多家丁。那些不開眼的匪徒還敢什麼心思不?”
蔣氏也笑道:“姝堂妹生的這般貌,戴著帷帽也能看出是絕人。碼頭上的人見了免不了要多看幾眼的。”
被蔣氏這麼一打趣,凌靜姝心中的一疑也不好再表出來,笑著自嘲了一句:“看來是我太張了,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們。”
凌霽啞然失笑:“就算有那些居心不良的宵小之輩,也斷然不敢打船的主意。你就放心好了。”
河運便利發達,也造就了一批水匪。這些匪徒不但有船,而且手矯健深諳水。專在深更半夜河面僻靜之手。
不過,水匪們膽子再大,見了船也得退避三分繞道而行。
賊不與鬥!哪有做匪徒的敢搶劫船的道理。
凌靜姝抿脣一笑,不再多說什麼。
衆人回了船上,各自進了艙房休息。
採買的廚子們很快也回來了。廚子們採買了新鮮的食材,中午的飯菜也做的格外味。尤其是一道清蒸白魚,更是鮮香味。
凌霄最喜吃魚,這道清蒸白魚極合他的胃口,幾乎被他一個人吃了大半。
凌靜姝細心地爲凌霄剔除魚刺,將白鮮的魚放進凌霄的碗裡。
孫氏將凌靜姝的一舉一看在眼裡,對這個溫靜默的侄更添了幾分好。照顧兩個字可不僅僅是放在口頭說說而已,凌靜姝對凌霄的呵護憐和無微不至的關切,人人都看在眼底。
“阿姝,你別總爲我剔魚刺了。”凌霄小聲地說道:“我都快吃飽了,你到現在還著肚子呢!”
凌靜姝敷衍地應了,手下的作卻毫未停。
別人看著照料凌霄,一定會在心中誇讚這個做姐姐的溫細心。可對來說,這都是最自然不過的事。也從未將照顧凌霄視爲負擔。
正因爲有了凌霄,纔會變的更堅強。
......
午飯後,衆人照例坐在一起閒話。
凌靜嫣討好地笑道:“娘,我今日在碼頭上閒轉,看著一家胭脂鋪子裡有許多上好的胭脂,特地爲你買了一些呢!”
孫氏眼裡分明有了笑意,口中卻揶揄道:“我看你是買的太多了,便分出一些來給我,好哄得我做這個冤大頭,將你所花的銀子都補上吧!”
凌靜嫣被說穿了用意,也不慚,笑嘻嘻地坦然承認:“生我者親孃,知我者親孃是也。所以,今天花的銀子到底補不補給我嘛!”
衆人都被逗樂了。
孫氏莞爾一笑:“罷了,你厚著臉皮討要一趟,我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戲謔中帶著親暱。
凌靜姝含笑傾聽,心中卻微微有些唏噓。
有親孃疼寵的,纔有驕縱任的權利。早早沒了親孃,親爹只顧著吃喝玩樂縱聲,對漠不關心。看似疼的祖母,也是面慈心冷......
比起寵一的凌靜嫣,實在差的遠了。
好在還有阿霄和相依爲命。
凌霽故意咳嗽了一聲:“娘可不能厚此薄彼。今日買了胭脂花的可不止妹妹一個。”蔣氏這個兒媳臉皮薄,他這個兒子可沒什麼不好意思張口的。
再說了,這些日子蔣氏在婆婆面前了不委屈。凌霽此時張口,也不無爲蔣氏說討好的意思。
凌霽那點心思,孫氏豈能看不出來。半真半假地嗔怪了幾句:“娶了媳婦忘了娘,這句話說的半點不假。只知道心疼媳婦,我真是白生養白疼你了。”
凌霽也不反駁,就這麼笑瞇瞇地任由孫氏數落。
蔣氏心中卻是暖融融的,含脈脈地看了丈夫一眼。
當年尚未出閣的時候,家世出衆,才貌俱佳,登門提親的絕不在數。凌家只是其中之一。躲在屏風後,一眼便相中了凌霽。
事實證明,確實沒嫁錯人。
親後,凌霽一直待溫存。公婆也頗爲寬厚。雖然沒有嫁到高門貴族的風顯赫,日子也過的舒心順暢。
如果能早些懷上子嗣就更好了!
一直含笑不語的凌靜姝,用羨慕的語氣輕嘆:“嫣堂姐和堂嫂都可以報公賬,實在令人豔羨。”
孫氏立刻笑道:“罷了,你和阿霄買的東西花了多銀子,一併算在我的賬上。”
凌靜姝口中說著“這怎麼好意思”,臉上卻笑的喜滋滋的。
於是,慷慨解囊的孫氏便更高興了。
其實,花費的這點銀子不算什麼。小輩們這般作態,只是爲了哄開懷罷了。這份心意纔是最令孫氏高興的。
衆人有說有笑,氣氛頗爲融洽。
凌靜嫣又將碼頭上的一幕當趣事說給孫氏聽:“......當時也不知是哪個孟浪的登徒子,一直盯著姝堂妹看。把姝堂妹嚇得都快不敢彈了。還以爲是被什麼匪徒盯上了呢!”
孫氏失笑:“天化日,朗朗乾坤,哪個賊子敢打船的主意。姝姐兒不必自己嚇唬自己了。”
又被調侃了一通的凌靜姝,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嫣堂姐莫非要一路取笑我到京城麼?”
凌靜嫣倒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子,聞言一本正經地豎起右拳立誓:“以後每日只提一次,搏大家一笑,絕不提第二回。”
此言一出,衆人都鬨笑起來。
在衆人的說笑聲中,船離開碼頭,平緩地向前行駛。
河面上船隻來往頻繁,船民船商船來來往往,無人留意到在這艘船離開後不久,有三艘民船尾隨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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