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靜嫣晚上米粒未進,一夜翻來覆去的沒睡好,半夜了涼氣,早上起來上吐下瀉。本是裝病,沒想到真的生起病來。
碧桃不敢瞞,忙將此事稟報給孫氏知曉。孫氏立刻打發人去請大夫來。
凌靜嫣神懨懨地躺在牀上,面暗黃,有氣無力。
好在一夜過來,紅腫的眼眶已經恢復了,看不出什麼異常來。
孫氏坐在牀邊,握著凌靜嫣微涼的手,別提有多心疼了:“你這丫頭,這麼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半夜睡覺還踢掉了被褥。瞧瞧你現在這副樣子......”
凌靜嫣心鬱,再聽著孫氏這一番牢,愈發覺得頭痛,索將頭埋進了被褥裡。像個大蠶繭一般。
孫氏又是生氣又覺得好笑:“我只數落你幾句,你就這副樣子,真是愈發不像話了。大夫已經開了藥方,我已經讓人去抓藥煎藥去了。你可別再像以前那樣賴著不肯喝藥......”
凌靜嫣不肯彈,悶悶的聲音從被褥裡傳了出來:“娘,我頭痛的快炸了,你就別囉嗦了。讓我一個人安靜地待會兒。”
孫氏皺起了眉頭:“你不適,一個人待著怎麼行......”
“那就讓阿姝留下來陪我,你們都出去。”
孫氏啞然。
站在一旁的凌靜姝,聲接過話茬:“伯母,嫣堂姐正生病不適,心氣也不順。就順著一些好了。你們先回去歇著,讓我留下陪好了。”
孫氏口中說著“這怎麼好意思”,人已經站了起來。
凌靜姝暗暗失笑,心中又有些羨慕。
親孃去世的早,音容笑貌早已模糊。一直和弟弟凌霄相依爲命。比凌霄大一些,凌霄又眼盲看不見,平日既像長姐又像母親一般照顧凌霄。
父親對漠不關心,繼母李氏險刻薄。凌老太太也只是看著順乖巧。稍微多看顧幾分罷了。
這種被人疼寵呵護的覺,幾乎從未有過。
孫氏等人一走,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凌靜嫣將頭了出來,深呼出一口氣:“總算是清淨了。”
凌靜姝微微一笑:“大伯母是關心你。才忍不住絮叨了幾句。若是有人肯這麼在我耳邊絮叨,我可高興得很。”
凌靜嫣這纔想起凌靜姝自小就沒了親孃的事,歉然地笑了笑:“真是對不住。我不該在你面前這樣說。”
凌靜姝倒是很坦然:“我娘死了快十年了。別說是你,就連我和阿霄,也快記不清的模樣了。”
凌靜嫣想了想。才試探著問道:“阿姝,現在的五嬸孃對你們姐弟不好麼?”
何止是不好!
李氏心腸惡毒,先害得阿霄眼盲,又害了夏姨娘的命。連邊的白玉也不肯放過,最後下毒要了阿霄的命......
不共戴天之仇,必須債償!
凌靜姝的眼中閃過一徹骨的寒意,口中卻淡淡應道:“也算不上不好。平日來往的,見了面也說不上幾句話。”
凌靜嫣一臉的同:“到底不是自己肚子生出來的,疏遠些也是難免的。”
和凌靜姝一對比,忽然覺得很幸福。
親爹親孃都寵著。兄長對極好,大嫂也對百般忍讓。
“阿姝,我是不是太任了。”凌靜嫣難得的深刻反省起來:“平日什麼事也不做,食無憂什麼都要最好的。還鬧意氣生病,惹得娘他們都爲我擔心。剛纔我娘絮叨我幾句,我還不樂意聽,將攆走了......”
越說越愧疚。
凌靜姝趁機開解道:“你能想清楚這些最好。這世上,全心全意爲你著想一心對你好的,只有家人而已。只見過一面的燕王算什麼。你可別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折騰自己的子。”
提起燕王,凌靜嫣心裡一陣黯然。勉強出一笑容來:“阿姝,你說的對。是我太傻了!我一定早些忘了他,養好子。”
刻骨銘心的,豈是說忘就忘的?
不過。只要凌靜嫣能想開,肯邁出這一步,總是好事。
接下來兩日,凌靜嫣一直乖乖待在屋子裡養病。
凌靜嫣往日最討厭苦的湯藥,每次生病都不肯喝藥。得邊的人盯著不放,纔會苦著臉喝上幾口。
這一回卻變的乖巧多了。每次碧桃端了藥來,都老老實實地喝。
孫氏看在眼裡,心裡頗爲快,在蔣氏凌靜姝的面前狠狠誇讚了一通:“阿嫣真是長大了。以前生病了也不願喝藥,每次都要我拿著梅子之類的零食哄著,才肯喝一兩口。現在竟肯乖乖喝藥了。”
說這話的時候,還配著特別驕傲特別自豪的表。
難爲蔣氏能忍得住不笑出聲來,一本正經的附和:“婆婆說的是。阿嫣確實長大懂事了。”
凌靜姝忍俊不地彎起了脣角。
凌靜嫣自覺丟人,用手捂著臉:“娘,你快別說了。我都沒臉見人了。”
孫氏不以爲然地笑道:“怎麼沒臉見人了。我可是真心誇你,又不是虛假意。你不鬧騰,肯乖乖喝藥,不知省了我多心。我心裡可高興的很。”
凌靜姝和蔣氏各自扭過頭笑。
凌靜嫣臉上耳後俱都火辣辣的,心中浮起陣陣愧疚。
阿姝說的對。
這世上,真正在意在乎的,是的家人。怎麼能爲了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年就肆意折騰自己的子?
而且,以前真的是太不太不懂事了。連喝藥這一點小事都讓親孃心......
想及此,凌靜嫣擡起頭輕聲說道:“娘,以前是我不懂事,總讓你們心。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絕不再讓你爲我擔心了。”
聽著這樣心乖巧的話語,孫氏心中別提多快了。
凌靜嫣又轉頭,衝凌靜姝笑了一笑:“阿姝,再過兩天就是六月十五了。我要養好了子,陪你一起去回春堂。說起來,我也從沒見過傳聞中的衛太醫呢!”
是啊,再過兩天就是十五了。這樣一日一日等著,也快等的心焦了。
凌靜姝含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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